claire总喜欢闲暇时候跟joy过招。
没错,在她眼里,joy可是最棒的。
完全不浪费力气的打法,一击就让人缓不过来。
只是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claire费力的来回躲着她的拳头,因为相互熟悉,完全不想对她造成伤害的还手,但这很明显会被逼进死角,因为无论是躲她的拳头还是接招都十分困难。
“joy!joy!”在那拳头马上下来的时候,claire用力喊着。
那拳头果然停在一半。
joy似乎是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似的,先是愣了会,随后将claire拽起身。
“你还好吗?”claire问她。
她点头,看起来也有点不可置信。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claire喝了口水,扭头看她,“有什么我能帮你的,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当然。”她笑了笑,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知道,joy最近不正常。
或者她一直都不正常。
从她对ben的反应就看得出来。
依照性格逆推,和那幅画,她也许遭受过非常可怕的事
她不敢深究发生了什么,但这是唯一的解释。
这件事将会产生两个极端的人格表现,一种是放荡,一种是极度的禁欲
joy明显属于后者。
当腰间的对讲机响起的时候,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joy抬头看她,也一脸震惊。
因为她忙了好几个月,几乎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马,翻出了整个以那两个教堂事发地为圆心所覆盖的半径80英里区域的所有教堂位置,从古至今的一个不落的严严守着,连只松鼠都进不去,结果等几个人认为该参观一下破败教堂遗迹的时候,只见十多人正面带诡异的笑,围成圆圈,齐齐吞拧了消\音器的枪自杀。
最后捡了一个没死成的,把自己的脸颊打穿了,现在正在icu里躺着,外面站了四五个警察看着。
claire冲着那些人发火,“二十多个警察看着,他们怎么进去的?”
一警官解释,“我们守住了地宫通向地上的另一条隧道。”
claire瞪着他,等着下文。
“我发誓我正坐在那块板子上,连只苍蝇都没飞进去。”
“这就是你的解释?”她瞪着他。
“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从哪进去的,只是一瞬间,他们全都在那了。”另一名警官说,“如果不是我们决定进去看看,根本发现不了。”
claire眯着眼睛瞪他们,“所以,阿尔戈斯们,恭喜,还剩下一个,”看着这些人一脸失落的表情,摔门而出。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冲这些人发脾气。
但她忍不住!
以往办案总会需要拿一支录音笔记录案发现场的情况,分析凶手在做这些时候是什么样的心理。
没错,她通过对案发现场和被害人的分析得出的报告,与真正凶手的相似度高达90%。
这帮她赢得了声望,也是她来接手这件案子的原因。
现在自己的录音笔里只有那一句五种声音叠加在一起的古拉丁语。
她在走廊外面踱步,又不死心地透过百叶窗的长条状空隙往icu里看,那人的头除了两只眼睛和插氧气管的地方整个被缠了个严实。
真该死!
这种缥缈无力的现状快要让她抓狂。
35个人,整整35个人!
自杀吗?为了什么?
joy的人祭解释和adam搜集的受害者们之间的“共同之处”一次次在她脑袋中回放,又被她直觉的不相信而自动屏蔽。
那次去拜访daniel神父,他最后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劝慰,“别自责。”
她当时直视着那双灰眼睛,里面虽然带了悲伤,却仍旧温和,“你很勇敢。但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能阻止。”
谁也不能阻止他们自杀。
这些人都是从一个名为“惩罚上帝”的带有煽动性的网站上聚集在一起。
他们会报名,简历的内容就是:我的经历多糟糕,我有多么痛恨上帝。
最后网站挑选合适的人数,每个人会提前在精确的时间内收到密封邮件,里面只装着自杀地点。
精确到哪种程度?
这就是关键所在。
没有自杀时间,他却清楚的直到他们会在同一天的同一个地点毫不耽搁得抵达。
他甚至规划好了每一个人每一分钟的时间,他们会怎么思考怎么行事,什么时候出发,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人的简历中可并不包含用多少时间吃饭睡觉,甚至堵车和飞机延迟!
幕后操纵者仿佛能预知未来。
不!他能按照他的想法创造未来!
“你们看紧他,有事打电话给我。”她跟几个警官打了招呼,转身离开,顺便带上正站在自动贩售机前的adam。
“我们去哪儿?”adam跟上她快要跑起来的步伐,一边走一边问。
她听了这让人皱眉头的疑问,转眼瞪他,“当然是去三叶草丛里找该死的幸运四叶草!”
他们再次去了案发现场。
微微抬起黄色的警戒带,几个警察过来打招呼,告诉她们天色渐暗,正在尽快收拾东西走人,他们可不想再待在这诡异的屎坑里一分钟。
谁都不想。
有几个是案发时刻在现场的人,这让他们无一不坚信了世界上确实存在灵异事件,正在胸前划着十字。
“为什么这座教堂被废弃?”她问,眯着眼仰头,看头顶被灰尘遮蔽了的玫瑰窗。
“这里的神父屡次性侵孩子。”
claire扭过头,在微微昏暗的光线中盯着adam。
“然后有几个母亲将神父告上法庭,无奈那个时候教会力量强大,证据全被他们销毁,警方也要受到牵制,没人敢惹,法官只好宣判无罪。”
她皱眉,“然后呢?”
“几个孩子长大后,不堪过去的侮辱,在教堂自杀了。”adam叹了口气,打开手电筒晃过正前方挂着的十字架,虔诚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这就是你的信仰,huh?”claire转身,利落地爬上堆叠起来的落满灰尘的椅子,检查窗户,试着推了几次都没推动,几扇窗子小而窄,上面的灰尘也无一丝痕迹。
他们不是从窗子进来的。
“这不是。”adam看椅子险险晃荡,上前接过她的手,扶着她下来,“教会是人经营的机构,人总会犯错误。但信仰是永恒的。”
“是啊,你总有一套。”claire冲他笑,突然发现他的脸也不是那么的讨打。
空气逐渐升温,远处却突然扑腾出一连串的声音。
她冲adam扬眉毛,一脸“我就知道总会有人坏我好事”的表情,扭过头,发现几只乌鸦盘旋着飞上穹窿顶,又从侧面无声的消失。
她转回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眯起眼睛看着她,两人心有灵犀的意识到发现了秘密。刚刚旖旎的空气还遗留一点,因为他的脸还泛着红晕。
她上前查看,一架巨大的木钢琴后面长着一堆干枯的藤蔓,而藤蔓底下掩藏着一架木梯子。
adam将手里的手电筒递给claire,试了试木梯子,缓缓往上爬,直到从穹窿顶一个几不可见的破洞钻出,正对着几个帐篷。
帐篷是新的,仿佛住在里面的人刚走,新鲜的罐装食物零散的堆在被子上。
等claire上来后,他们两个一起巡查,发现除了两个土褐色的几乎与整个破败的教堂融为一体的帐篷和烧了东西的铁盆,什么都没有。
铁盆里有烧剩下一半的圣经书脊。
细密周详的准备,这明显是早在自己行动之前就搬来安营扎寨了。所以即使警察在周围严密的守着也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止他们。
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会仔细检查一个高耸破败又被草和藤蔓覆盖的教堂屋顶?
底下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声。
claire看着adam,迅速而安静的从洞里钻了回去,下了梯子,缓缓掏出手\枪。
教堂高耸而空旷,有一丁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刚刚明明是消\音器的声音。
直到她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了模糊的病号服轮廓,心中突然一阵阵发冷。
adam赶到她身边,打开手电筒查看,发现那个缠满了绷带的头已经被血水浸透,正倒在粉笔画的几个曾经摆放尸体位置的空位上
现在彻底的围城了一个圈!
“你他妈的在逗我吗?”claire拿着电话,声音立刻提高了几个分贝,“他本来有80%的几率成为植物人,现在你又告诉我他是跳窗逃跑的。”
“那个窗子连狗都钻不出去。”adam在电话里补充。
她用力抓着电话,皱眉苦苦思索。这种你明明做到万无一失却还会发生几乎已经预言了的故事,这种明明尽可能抓住所有的线索却完全拼凑不出动机的现实!
自杀吗?
骗谁呢!?
这简直是鬼迷了心窍!
但不是自杀吗?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想到carl还在浴缸里,立刻跑到浴室门口,但却听到清晰的说话声:
“你会在吗?”
“你想看我的乐高ufo吗?”
“你在跟谁说话?”她问他。
carl立刻将头转过来,“没人。”
她仔细查看,不大的浴室,只有她们两个,过了会觉的自己疑心太重,快被鬼怪理论折磨疯了,于是拿着浴巾蹲下身,张开,“水冷了吧?”
等她拿了新书打算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塞了两个鼓鼓的小包,正准备塞第三个。
“你在干什么?”她扑倒在他的床上,侧躺着看他折腾。
“妈妈,你觉得我的乐高ufo能塞进这个包里吗?”
她看着他手里拿个能装他两个的包,扬眉,“为什么不邀请你的小伙伴到家里来?”
“我明天去看他。”他回答,拿包对着那坨巨大的乐高积木比划,又有点泄气,转身看她,“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claire被他的语气逗笑,“你明天不是去joy那儿?”
“是啊。他也住那。”他又转身,不死心地忙着往包里塞其他的。
“他?跟joy住在一块?”她问。
“是啊。他有跟我们一样颜色的头发。”他扭头看她,又补充,“他好高。”
claire心下琢磨,joy什么时候开始碰男人了?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那个家伙需要休息,她总像修女一样的活着,自己看着都辛苦。
但她近期的状况确实不太好,难道这男人对她没什么“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