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如狼》 第166章：外债
当年满头黑发，用皮带猛抽自己的父亲，也老了。
谁也不能阻止时光的老去。
如果不能陪伴着，那将会是无尽的遗憾。
“爸……我回来了……”
张海东轻声道。
声音里带着哽咽，还带着一丝的沙哑……
除了愧疚，还有万分的思念！
如果能穿越回去，该有多好！
他一定珍惜那快乐的每一天！
此时此刻，哪怕是重生之际那冷彻心扉的拒绝声，在见面的这一霎那间，也已经烟消云散。
骨子里割不断的血脉亲情，终究将所有的怨念化为了思念……
张有福没有说话，他似乎对这个儿子还有怨气。
刘彩娥轻轻的过去在胳膊上掐了他一把：“儿子跟你说话呢，置什么气！人都回来了，有那么大的气吗？”
“我听到了。”
张有福抬了抬眼皮，冷淡的说道。
站在地上的倩倩看着张有福冷淡的表情，小手拿着奖状，不敢上前。
“你瞅瞅你！把孩子都吓坏了！”
刘彩娥又锤了张有福一拳，这才拉着孙女轻声道：“别怕，宝贝，这是你爷爷！你爷爷可疼你了！”
看到孙女，张有福脸上才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丝笑容。
似乎是那丝笑容化开了恐惧，倩倩终于胆子大了一些，她怯生生的走上前，将奖状递给张有福道：“爷爷，倩倩在幼儿园获奖状了。倩倩想拿回来让你开心一下！”
说着，她踮起脚尖，用小手将奖状递给了张有福。
张有福眼眶瞬间就红了。
看着奖状上面的字，他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腮帮子不停的抖动着，似乎在压抑着自己将要爆发的情感。
咬着牙忍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将那爆烈的情感压了下去，然后轻声说道：“真好！我家倩倩都长大了，上学能拿奖状了！爷爷很开心，爷爷现在比谁都要开心！”
张有福强挤着笑容说道。
“嗯！爷爷奶奶开心就好！”
倩倩也开心了起来。
“好了！爷爷奶奶都开心！乖乖在这里玩，奶奶给你们做饭去！”
刘彩娥亲了宝贝孙女一口，美滋滋的朝着厨房走去。
“爸，您这几年也辛苦了。是我们对不住您……”
“哎……”
杜菁正说着，张有福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一家人，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我不辛苦，也不抱怨，现在的生活都是我自己熬出来的。有这样的儿子，真是我三生有幸……”
话语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怨气。
杜菁知道公公心里有气，赶忙解释道：“爸，我非常理解您这些年的辛苦。
您放心，这次我们回来，就是跟您来认错的。
现在张海东也已经改过自新，在花贺集团找了一份工作，是营销策划的岗位，还不错。
这几个月他很努力，已经把欠下的十万块钱外债都还完了。
只要今年再努努力，我们就能首付买套大房子，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杜菁竭尽全力的帮张海东解释着。
哪怕公公不相信张海东，也应该相信自己吧。
能有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算得上是浪子回头了吧。
张有福听到这话，只是冷哼一声道：“开始努力了？那还算是有了点小成绩呢！菁菁，我知道你辛苦，你就别说话了，我要问问张海东。”
……
“爸……您说……”
张海东咬着牙关，认真的说道。
只要父亲问的，他一定言无不尽。
这是十多年后的重见，看着父母现在这个境地，张海东带着万分的愧疚。
他一定要补偿。
他不希望黄文莹那个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凭着自己的努力，还了十多万的债？”
“对。我在花贺集团找了一份工作，然后上了几个月的班了。挣得也不算少……”
说到这里，他大腿上又被掐了一下。
是杜菁。
杜菁眼神里都是示意他赶紧道歉的目光。
对呀，爸爸知道自己还了十万外债就行了，何必介绍那么多。
赶紧认错才是正经事。
毕竟自己现在承担的，还是之前的那个自己，不是吗？
“爸，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以前那些错，我绝对不会咱犯了！”
张海东赶忙保证道。
张有福一直锁着眉头，他也看到了张海东的保证，但是脸上的表情丝毫都没有变化。
顿了许久，他这才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个岗位上平平稳稳的过日子？一个月能有个万把来块钱？”
“对。”
“一个月一万来块钱，攒点首付，买一套稍微大点的房子，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谁知道张海东话还没说完，张有福便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来，你跟我进来一下。”
说完，他朝着卧室走去。
张海东赶忙跟了进来，张有福直接关上了门。
还是当年的那张黄木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父母的枕头。
床单已经洗的脱了色，想来已经用了多年了吧。
张有福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木箱，张海东记得，那是母亲当年陪嫁的箱子。
里面有姥爷给母亲陪嫁的金银首饰。
都是祖上传下来的。
他问母亲：“妈妈，姥爷为什么要给你陪嫁这么多金银首饰呀！”
母亲笑着回答道：“你姥爷说了，这都是我以后在婆家的本钱。我嫁得远，过来之后可能受委屈也没处说。你爹要是对我不好，我就把这首饰卖了，作为回家的盘缠。咱家要是日子不好，我就把这首饰卖了，养活全家。怎么都不受委屈的！”
“妈妈，那你没有用到！”
母亲笑着捏着自己的小脸蛋道：“小傻瓜，你爹对我也好，咱家也不是撑不过去。肯定用不到呀！这些妈妈以后都留给你，等你有了女儿，再传给她。咱家的媳妇出门不能受了委屈的！”
……
回忆和心酸再次涌上心头。
只见张有福打开箱子，一摞厚厚的纸张被拿了出来。
当张海东拿起那纸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
“今日，张海东欠三表叔两万元整，一年内归还，立此借据。”
“今日，张海东欠二大伯一万元整，一年内归还，立此借据。”
“今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