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他们按照笔记上的位置在山东坡,那边积雪较厚。笔记上记载东坡有一条路往上行走,很容易分辨,且在积雪里不被掩埋。一开始我们还不太相信,觉得可能是因为山体震动而积雪中裂开的缝隙,所以我们准备了大量的攀登雪山使用的工具。
我被安排在大本营,张一默和阿成还有刘师傅以及十个壮汉进山,他们带着一大堆设备和移动摄像头进山,这样我和剩下的人就可以从接收器里看到他们的情况。
肖雨也被留在基地,和我一起作为后勤支援。
开始的行程全是阿成的脚和漫漫白雪。我们在实时通话机里开着玩笑。
“小加尔,我们现在帮你们踏平道路,之后你们上来就好走得多了。”阿成走路说话还不喘,身体素质非常好。
“你觉得你们能找到这笔记上的入口吗”我看着手里的笔记复印版本,心里没有底。这毕竟过去了十几年,这座山又是火山,山体活动频繁,难道就不会有什么变化吗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阿成非常希望这次能够找到进山的入口,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认真看笔记,不再和他们说话。其实我已经看过很多很多遍了,可还是担心遗漏了什么地方。
登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路上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情况,为了不去胡思乱想,他们继续聊天。
“小默,咱们来说说自己以前干过的糗事吧。”阿成回头看张一默,基地接收器的画面转向后方的张一默。他正在杵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埋头向前走,前面阿成忽然停下,他没注意到一下撞了上去,整个头发把摄像头挡着一片黑。
“唉我去你慢点”阿成被张一默撞倒在地,马上爬起来拍着自己身上的雪。
“你走不走”张一默不耐烦的看着阿成。他的脸在画面里显得非常严肃,眼神冰冷的让人浑身一震。
“你看你看,明明是追尾事件,你非要怪我小加尔,你看到了他凶我啊”阿成指着张一默在通话器里和我告状。
我看到张一默那么严肃的脸时,也被吓了一跳。上次见他目露凶光是我丢了一个肾的时候,他平时不这样,我感觉他脾气还挺好的。
张一默不理阿成继续前行,这次变成了阿成跟在张一默身后。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人生中最糗的事情。”阿成并没有因为张一默的态度而闭嘴。“那么我先说吧。”他自告奋勇的开始讲他的糗事。
“原来我在中国做交换生的时候,住的宿舍是上下铺,上铺的床边有栏杆,我就住在上铺。有一天晚上都已经熄灯了,下铺的同学跟我说话,但是声音太小,我听不清就,就把头塞到那个栏杆空隙里,支到床外听他说话。结果刚说没两句,门外就是生活老师来查房,下铺的同学赶紧闭嘴,我也把头往回撤,结果退了两下发现卡住了老师推门进来就看到我把头伸在栏杆外面当时表情都惊呆了以为我死在床上了。我只能就歪着个头在床外的装睡。老师过来敲我的脑门,说在门口都听到我们说话了,我忘了自己在装睡,忽然想起身反驳,结果一使劲,脖子被栏杆狠狠挡下,疼得我都快哭了,只能弱弱的说不可能我们都睡了。老师指着我的脑袋说你睡了你睡了脑袋能卡在这里说话也不能摆个好点的姿势,我还以为你被人分尸了最后,还是在老师的帮助下才将脑袋从栏杆里退出来的。”阿成自己边说边笑。
张一默在前面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始终都一声不吭,所有人笑个不停,我和肖雨也笑得喘不上气了,呼呼歇歇对着通话器说“原来你脑子被夹过啊”。
“那是卡住了什么被夹了”阿成在那头不服气的反驳,“肖雨,你有本事也说一个出来,我看你连说都不敢说”
“说就说”肖雨被他一激,上钩了,开始说他的糗事:“小时候有一次我站在家门口的树下吃着冰激凌,天热冰激凌化得快。我爸在门口叫我,我扭头看他,再回头看手上,发现虎口处有一滴白色的奶油,伸舌头就舔。结果是鸟屎”他说着,含血愤天的。
“唉我去你太恶心了吧”我听得都快吐了
“哈哈,你比我牛你都吃屎了”阿成在那边笑得猖狂。
“去你的我那时候小,以为是冰激凌滴在手上了。”肖雨和阿成对掐了一句,然后转头问我:“你别看了,也说说你的糗事吧。”阿成也在那边也起哄说“对对对小加尔,你也说说你的吧看看是不是从小就被各种东西砸中哈哈哈哈哈”
“你们才被砸中乌鸦嘴”我去这个梗他们要吐槽多久
“那好那好,你随便说个也行。哈哈”阿成催促我快讲。
我转身拿了瓶水,喝了一口,想了想,说:“我一直以来有一个梦想,就是嫁给孙悟空,因为小时候好像梦到过他。我知道他爬上爬下满山跑,所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耗在健身房,为的是能和他一起满山跑。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打算去找他虽然他是神话人物,但是我坚信他是存在的。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这个想法很可笑,因为,即便他不是神话人物,可孙悟空其实是个和尚。我用了十几年才想明白这个问题,那一瞬间就像失恋了一样,伤伤心心的哭了一整天。”说到最后,我无奈的笑笑。
“小加尔,你这哪里算是什么糗事啊。”阿成听了我说的故事,没有发现笑点,在那头对我抱怨。“你应该说像走路撞了电杆了之类的事情才好笑啊。”
“结果你的梦中情人是只猴子啊”肖雨在旁边取笑我,我白了他一眼,他好笑的问:“那你现在呢知道人大圣爷是出家人,你就该重新找一个了。”
“不它若不还俗,我就去当修女”我倔强的瞪着肖雨,我才不是他那种朝三暮四的人,我的感情非常坚定。
阿成在那头听得好笑:“小加尔,你都知道那是神话还这么执着难道你这辈子都要去找那只猴子”
“说话给我注意点,不要猴子猴子的,他是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冲着通话器大喊。
阿成被我吵得直捂耳朵,马上转向张一默:“小默,你也说说,你遇到过什么糗事。”画面里阿成望向前面的张一默。不知不觉在说话间已经快到晚上了,他们必须在那附近安营扎寨,进食休息。
张一默看着阿成,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说话。我在显示器里看到张一默今天的表现都很奇怪,不理人也不爱说话,于是拿起手机给阿成发了个短信,问他张一默为什么奇奇怪怪的,感觉脾气很不好。而阿成回过来的短信让我哭笑不得。他说,张一默本来就是这样,他看谁都觉得是人家欠了他谷子还了糠一样。
难道说张一默是双子座人格分裂
基地里,肖雨和七壮汉把食物准备好,我们在基地没必要吃得那么可怜,弄了一个野味酸辣锅,围成一圈坐着吃得特别香。
正在我们吃得欢的时候,接收器的画面上显示阿成他们正在一个大帐篷里啃着压缩饼干。张一默吃着饼干,慢悠悠的说:“你为什么喜欢孙悟空”
我啃着骨头唔弄唔弄的说:“你这反应是延时300吧我半个多小时前就说了,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不为什么,因为他是孙悟空他在梦里消灭了我害怕的所有妖怪”
肖雨问我:“你也不小了,难道你还相信那些骗小孩的话”
“那不是骗人的大圣不是骗人的”我反过头来对他嚷嚷。吃个饭就不能让人开心点吗
阿成在那头又笑个不停,张一默没再说话,吃完东西就睡了。
我吃完饭就开始犯瞌睡了,肖雨前半夜留在接收器跟前保持和山上的先前部队联系,我就躲进后面的帐篷里睡觉,到后半夜再起来换他休息。其他七个人的帐篷在另一边,他们轮流值班守夜。
这样我们度过了三个晚上,山上的人晚上也是轮流起来守夜。但是他们人多,所以是每一天只有两个人轮守夜,其他人可以有足够的睡眠,以保证第二天的正常行程。
他们往山上前行了3天,每天阿成都叨叨半天,所以不也觉得有多枯燥。第四天时,他们按照笔记上的记录行至山腰处,这里的积雪已经开始深浅不一,不一不小心陷进雪里,其他人立马上前把人挖出来。
在他们行至一处高耸的山石旁,积雪中间凸出一条路,这条路上面一点积雪都没有,就像有人刚打扫过一样。
阿成蹲在地上细细看这条路的路面,那些石头焦黑,里面闷闷的往外三大这红光。这很有可能就是烟山洞里的那种石头看来这就应该是笔记里提到的那条进山的路。这里果然烟山有联系
“你们现在在山腰处,笔记上记录进山的入口只需要沿着这条路前行就行了。不过我看到在描写这里的时候,行与行间隔的空间多加了一句话:别理那些兔子虽然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上面既然打的感叹号,那想必不是小事。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我叮嘱他们。
“这句我也看到了,可能是那种雪山兔子吧。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张一默自从上山后,就很少说话。其实因越往山上走,氧气越稀薄,所以少说话是保持体力的一种方法。
“小加尔,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阿成拿出水壶喝口水,接着说:“你为什么会认识那些文字”问完他继续往前走,左右的看着道路两面堆积的积雪。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一默说这有可能是因为我脖子上带着的石头。
旁边肖雨好奇的问我:“什么文字”
“你懂什么,问了也白问。”阿成在那头呛了肖雨一句。
“如果我们到了烟山,你就看的到了。”我回答肖雨。这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感觉,我真不知道如果哪天是我睡着了肖雨在守夜,阿成遇到紧急情况怎么办。
阿成不再说话,认真赶路。随着他们的前行,这条路上的黑石颜色越来越深,下面映出的红光越来越亮。从画面上看他们就像是走在岩浆上一样恐怖。
大约又前行了7个小时左右,阿成往他的左边看去,画面里忽然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
“阿成那是什么”我警惕的叫住阿成。
“什么什么”阿成马上左右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我刚看到有东西从你左边闪过去,你们小心点”我心里一下紧张起来。他们在山上那就是孤立无援,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提放。
他们开始减慢脚步,注意观察两边积雪里面的动静。天色并没有前几天那么好,海拔高的地方就会有云层不时飘过。一朵很大的云这时候正好飘到他们上空,他们完全处在阴影里,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忽然,张一默小声的说了句“兔子别动”所有人全部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成将头望向张一默指的方向。在他们左边的积雪里,有一个和雪一样白的毛茸茸的兔子脑袋,红红的眼睛长长的耳朵,鼻子使劲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难道这就是那兔子”我小声的和他们说,怕兔子听力好听见我们耳麦里的声音。
“嘘”阿成让我别说话,用手指着那兔子在镜头比划。
我看着他的手画出的轮廓,比对着那兔子看,发现那兔子只露了一个头在地上,身子似乎埋在雪下。看来它应该是雪地兔,习惯在雪地里打洞。可这区区兔子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笔记上在这段路上特别注明不要里那些兔子
“走吗”阿成一个老探险队员,居然要询问张一默的意见,他也太怕张一默了吧
张一默摆手表示暂时不要动,转身对刘师傅打了个眼色。刘师傅点点头,站直身子直盯着那兔子。
“草”阿成和我立马明白刘师傅要干啥了马上捂起耳朵闭上眼。肖雨在旁边不明情况,拉开我捂住耳朵的手问我怎么了。还没等我解释,刘师傅就开始碎碎念了。
又是那种低沉怪异的声音,又是那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我很烦恼的拍了下桌子,把旁边的肖雨吓了一跳。
“怪了这次怎么没事”阿成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没听到
我看向肖雨,发现他也正常得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我为什么会听到就像有人扯着你的耳朵给你说话,你愿不愿意都得听。
“小加尔”阿成喊我。
“她发脾气呢”肖雨回答。这时候的我愤怒到两眼都要冒出火花了心里好像非常生气,生气有人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讲话,觉得对方很不礼貌。
“小加尔”阿成再次喊我。我不耐烦的回答他:“放”
“你又听到了”他急切的问我。
我极力压制住自己内心快要爆炸的愤怒,问他:“怎么样了你特么能把你那瘤子脑袋给老子抬起来不我特么就看见你那双该死的脚了”
阿成抬起头看着那兔子方向。
刚才还人畜无害的毛茸茸的兔子脑袋,在刘师傅那碎碎念之后逐渐变化,两只本来粉红的眼睛逐渐黑化,慢慢整个眼睛里全是黑色一点都没有反光,仿佛就是两个黑色的洞,就连眼眶也变成黑色晕染开。之前紧闭的三瓣小嘴唰一下从两边裂开到脑后,看起来就像脑袋被整齐地削了一刀,不断地从那裂缝里滴出血来,落在旁边的积雪上,再慢慢沁开。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只兔头,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刘师傅把它给念死了这功力太深厚了我赶紧找来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也开始变异了。
忽然那兔头从列出来的那条口猛地张开,上下两瓣边缘全是像刀尖一样锋利的牙齿
“卧槽”阿成被那兔头忽然一下弹开吓了一跳,“这特么什么嘴都快断了长成这样真的好吗”
那兔头裂开的口子就是它的嘴长这么多牙齿是要吃人
“快跑”张一默简短两个字,所有人立马顺着石路往前跑,一点不敢回头。
“怎么了”我问张一默,“给它一枪爆头啊”这时候直接了结了那兔子多好
“变异的”刘师傅对着通话机告诉我。
变异这兔子怎么变异我不懂刘师傅的意思,但是我知道,既然是变异的那就肯定不能和平时的兔子划等号。
“我去老头你这都知道”阿成一边跑一边佩服刘师傅。
刘师傅不再解释什么,只是一直喊别回头,可是阿成还是贱兮兮的回头了。这一回头,把我们在山下基地的人都吓疯了在他们最后一个人的背后不到五米的距离,一个庞然大物疯狂的追赶他们那东西足有六七人高,非常瘦,两只前爪就像两根电线一样在空中挥舞,两条腿完全就是高跷。由于敲开了一个鳞片,其他的鳞片就如法炮制的被一一撬开,没一会那腿上一圈的鳞片全被弄掉。
他围着那腿转着圈,转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根血管跟他手臂一样粗,7号对着镜头指了指,然后一刀下去,在往横一划那血瞬间就想瀑布一样喷涌而出,7号也被那血淋得全身湿透,再也抓不住什么,顺着大腿就滑下来。
“干的漂亮”我对7号大声称赞。画面因为摄像头被血覆盖,所有的一切全部衬着暗红。
那东西没感觉到自己被割了血管,还在疯狂往前追。7号回到刘师傅大部队身边,他们快速往山上撤,转眼已经跑到了阿成跳雪的地方。那怪物大动脉被割了还在剧烈运动,没两下啊就体力不支双腿跪地。但是那头还抬起来望着刘师傅他们,嘴里又亮出了一坨红,不过明显没有刚才那个亮了,一下打出来也只能打到自己跟前不远的地方。看来它会是失血而亡的。
刘师傅不再管那东西,马上安排说:“救少爷”
刚才阿成跳下去的瞬间,背包上的三角钩钩住了路上的一个坑岩。两个壮汉拉住那三角钩牵出的绳子往上扯,由于阿成他们跳下去后,地面上的雪又将他们砸出的洞填满,所以拉起来相当费劲。
我贱兮兮的提议说:“要不弄点热的把雪弄化,拉起来就容易些。”
“不行”旁边肖雨赶紧打住我说:“那样会造成雪崩”
“拉那就拉使劲拉”我对着通话器喊道。
他们使劲拉绳子,令人欣喜的是拿绳子一点点被拉动,看来有效只是
“拿绳子全长有多少米”我问其他人。
“50米。”肖雨回答我:“阿成那个三角钩上的绳子我记得是我装的,当时他非要说我给他配的那个钩小了,所以我就把50的那个给他了。”
五十米也就是说如果拿绳子中间松开了,那他们最深就有可能跌倒五十米万一没那么深,撞到山岩了怎么办我对很多东西都不太了解,这种设想是在完全无障碍下跌的情况下,但是情况紧急,我什么最恐怖的结果都要想。
我屏住呼吸,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7号在一堆人后面一起使劲拉着绳子。被拽上来的绳子已经有3米多了现在从阿成跳下去的时间算已经过去了7分钟,我越来越担心,越来越着急。
这种等待最安静最煎熬。张一默之前就受伤了,这埋了这么久会不会有危险阿成人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这样跳下去的后果
又过去了两分钟,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忽然那边有人大喊:“来了来了”然后所有人一起猛地使劲,一只抓着绳子的手慢慢被拉出了雪面。
那手戴着黑手套,手腕戴着上一块黑底蓝圈的手表。
“张一默是张一默”我大喊。果然,他们将雪里的人拉出了一半,张一默一手拉着绳子,另一手拎着阿成。7号绕到前面去用手拉张一默的手,再配合其他人拉绳索,没两下就雪里的两人彻底拉上来了。所有人都高兴地大喊“yeah”
刘师傅赶紧上前给两个人做紧急救护,从背包里拿出针针管管一通注射,这才算告一段落。
我在山下看着这一切,由于过度紧张,有些缺氧。在人被救出来的那一刻,我跟着他们狂呼,才发现双手因为缺氧早就僵硬成泡椒凤爪了,在空中挥舞起来就像智障儿童。
此时已经是傍晚7点多钟,山上队伍里,两个壮汉分别背着张一默和阿成,在刘师傅的带领下,一口气往上爬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处山凹里,他们在那里搭起帐篷。山上生火很困难,他们用了好半天时间才生起火堆。张一默和阿成被放在帐篷里休息,刘师傅在边上检查张一默之前被击中的伤口。
我们在基地的人已经在准备吃饭,而我却还是坐在监视器前盯着从刘师傅的摄像头发回来的画面。
张一默当时是从背后击中了肩膀,我不知道击中他的到底是一束光还是实质性的东西。但是当刘师傅翻看他的伤口是,张一默背上却什么都没有,连点擦伤都没有。
“他的伤口呢”我惊讶的问刘师傅。
“应该没事,三小姐,您不用担心。”刘师傅明显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停住了。
我心里很急,但是也懂得他既然有所顾虑不方便说,那我以后再问。
“那他们现在状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三小姐放心,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刘师傅回答我。
这时,肖雨把装满饭的饭盒我给端过来。我接过手里,却一点都吃不下。
“多少要吃点,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要上山,你不能在这时候把身体拖垮。”肖雨关心的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叹口气,舀了一大勺东西就往嘴里送,也不管好不好吃,有没有胃口。
基地的壮汉们我给他们取了代号,分别叫:doctor,bashful,sleepy,sneey,happy,dopey,grupy。
happy是亚洲血统,他会说中文,所以肖雨经常和他聊天。grupy是个傲娇又很有绅士风度的英国人,说他傲娇是因为我经常看到sneey把好吃的分给他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不屑的吃得一干二净。sneey由印度人的血统,他说的英语我们都靠猜。dopey不太说话,但是做得一手好菜。sleepy身上有一只口琴,经常吹bellaao,我就跟着他的调子唱着意大利语的歌词。bashful笑起来非常好看,和他一身肌肉完全不符。doctor原来是特种部队的,他基本是带领整个十七铁人的队长。
今天的事情让我们所有人都对山上的情况不停刷着三观。我们搞不懂那兔子精什么来头。刘师傅说那是变异的,难道是有人把实验室里的小白兔注射了什么诡异的东西让后放养在这山上
晚上,山上的刘师傅照顾着昏睡的两人,其他人照常轮流守夜。山下我们开始讨论。
doctor对于今天遇到的情况作了个总结:“那东西也是肉长的,而且看他喷的那光弹,很有可能是一种安装在脑袋里面的微型电脑操控的激光枪。它锁定目标是通过眼神的对视。上山路的两边积雪应该起码在10米以上,而且雪下松动,不然他们也不会说一跳下去就猛地沉那么深。我们之后上去要尽量保持安静。”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给肖雨翻译者doctor说的内容,他点头赞同。我们现在还不能冒然进山,如果我们进山后遇到任何问题全军覆灭或被困,那山上那批人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我记得笔记上写到“不要去管那些兔子。”看来,那山上今天遇到的那种东西还不止一个。
“doctor,你说如果今天是我们这堆人遇到了那东西,能对付吗”我很认真的问。
“这说不好,虽然三小姐您是女的,但是您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所以我们这个分队并不是死亡小分队。”doctor信心满满的给我说。
“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我对doctor的信任非常感激。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呢”肖雨问。
“这个要看上面的情况。我们上山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确实找到了通道,二是发现和烟山洞里一样的文字。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我们就是整个探险队的最后力量,是不能随便的去冒险。”sleepy操着意大利口音说英语,我依旧担任翻译给肖雨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吗”肖雨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却只能干着急,心里有点愤怒。
doctor摊手表示无奈,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只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才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晚上轮到我守在监视器前,肖雨转进帐篷老半天,还是睡不着,又出来坐在我旁边。
“怎么了”我问他。
“我们这样的后援到底算什么后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他对我抱怨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兔子精很恐怖,被人追杀也很恐怖。后面的情况是一帆风顺还是处处受阻,谁也预测不了。因为这点事情你就急躁的睡不着,以后怎么办”我耐心的给他讲道理,“再说,现在阿成和张一默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还有什么好睡不着的”
“今天没事了,那明天呢”肖雨质问我。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人命关天,他今天看到这种不明生物对我们发起攻击,肯定会感到恐惧。
“你根本不是担心,你是不信任。你不信任自己的队友。”阿成的声音忽然从通话器里传出来。
“阿成”我激动地喊着:“你醒了怎么样”
“小加尔,你怎么还不睡”阿成声音有点干哑,但是听得出来神智已经是清醒了。
刘师傅休息时把摄像头放在帐篷里,我从监视器里看到阿成已经坐起身,对着摄像头傻笑。
“你知道吗你吓死我了今天”我骂着阿成,可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一半了。“张一默怎么样了”
“他太牛了你都不知道我给你说”阿成一说起旁边的张一默,脸上傻笑马上变成各种夸张的表情:“那家伙完全是个怪物我看他被击中了,马上扶着他往前跑。结果后面那兔子精又喷我,我一急就拉着他跳雪。一进雪我就懵逼了,那雪太蓬松了,我们掉进去后一直往下沉。不知道沉了多久,忽然感觉到有人拉着我,我脑袋被雪压得死死的,也没法回头看。”他说着吞了一口唾沫,继续说:“结果那时候忽然周围的雪都像化了一样,压在我背上那些雪一下变轻了,我扭头一看,背后那张啊”阿成话还没说完,张一默一巴掌就过来,打得阿成立马抱头哀嚎。
“张一默,你醒啦”我看镜头里张一默慢慢撑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恩,你那儿怎么样”他问我。
“还行,那兔子会不会还有”我想起笔记上的内容,担心他们之后的行程。
“不知道,今天那兔子是被人投放在这里的。我们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被暴露了。”张一默手搓着额头,好像还没睡醒一样。旁边的阿成歪着头看他,满脸的委屈。
“那怎么办”肖雨估计是想起了上次爆炸的事情,他大概知道追杀我们的人都穷凶恶极,所以很后怕。
“来都来了,就看看他们不让我们去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吧。”张一默大义凌然的说着。
我点上烟无奈的望着天,看来我们又要和时间赛跑了。“他们会来吗”我问张一默。如果他们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去,那么最后一道防线一定是他们自己。
“按照笔记上来看,十五年前已经有这些兔子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来。这种情况只有两个:一个是放的人早就死了,只剩这些怪物还活着。但是从他们的科技上来看,还挺新的,后来应该还更新过。还有一个就是这里山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这些怪物只是障眼法而已。”张一默给我分析,他看笔记的次数绝不压于我,而且他说的这些可能都是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如果是假的那你们不是白忙活了”肖雨听这种亡命的事情也有可能扑个空,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里面肯定有联系,只是看是不是我们要的那种联系了。”张一默回答肖雨,然后问我:“你今天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我听他都在问我吃饭没了,看来正事也就说到这里了。大部分的事情我也想得到,剩下的时间就多闲聊下,放松一下平时紧张得情绪。
“你就是有点什么就吃不下,高兴了就乱吃。”张一默看着镜头笑。
旁边阿成头也不痛了,马上凑过来跟我说话:“对了对了,我刚才还没讲完呢就在雪啊”阿成话没说完又被张一默一巴掌胡在头上,阿成这下生气了,转身冲着张一默就开始喊:“你干什么老打我呀我正和小加尔说话呢”
张一默转头看着他,眼神又变得严肃了。阿成马上闭嘴不说话。
我看着屏幕,手里拿着手机给张一默发了个短信,问他肩膀上的伤怎么样了。虽然之前大家都看到他肩膀上受伤了,可刘师傅给他检查伤口的时候,那肩上居然就没有伤口了。我好奇但是又不能当着大家问,只能偷偷发短信给他。
他收到短息看着镜头大笑,肖雨在旁边问“怎么张一默老是傻笑”随后我就收到了他回过来的短信:
这是我表演的魔术,怎么样还精彩吧
我读完这短信也笑了,这混蛋还忽悠我呢算了,以后再问就是。反正现在人都活着,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这两个受伤醒来的人在山上和我们对话,一说就说到了两点多。我打着哈欠催促他们快去休息,自己也滚进帐篷把外面丢给肖雨了。
虽然我没有登山步行,但是过度紧张得情绪让我疲惫不堪,我躺进睡袋瞬间就睡着了。
朦胧中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自己被困在像茧一样的洞里,四周围好冷。我想出去,却被压在其中动弹不得。忽然我感觉到我伸着的手指碰到了什么暖和的东西。渐渐的,那股温暖将那像茧一样的束缚溶解,我被压死的身体终于可以转动。我迫不及待的回头看,发现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全身散发着金光,他的手拉着我的手,这才让我得以摆脱束缚。可是就在我转身看到他的一瞬间,那人头顶开始忽然开始粉碎蒸发,整个头的上半部分一下就变成闪闪的尘灰,下面也即将消失的嘴带着微笑。我慌了用力扑过去,却因为随之带来的气浪将那人彻底冲的灰飞烟灭。我的天
“不”我大叫着想要去把那些灰捧回来,猛地坐起身来。肖雨在帐篷外听到我的喊叫声,马上冲进屋看我怎么,发现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做个梦想吓死人啊”他有点抱怨的说。
我没理他,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前面。
“他来了你看他是不是来了”我激动地问肖雨,眼睛盯着前面越瞪越大。
“看什么”肖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啊。”
“等等”我三下两下的从睡袋里奔出来,随着眼前那丝闪亮的灰爬出了帐篷。
“你去哪儿”肖雨在后面跟着,看我像魔障了一眼往外跑,想来拉我,被我一把甩开。
我追着那丝尘来到了基地外的一悬崖跟前,悬崖下面40多米是一条山涧。那丝尘忽然在空中化成人形,跌入这悬崖下。我心里一紧,想要拉住他,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下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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