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心什么意思”我看着地面那一边的石头,暗中问7号。
“什么世界之心”7号看完了整个山洞里所有的文字,听到我问他,感到奇怪,走过来看。我指着地板对面的那块石头说:“这上面写的就是世界之心啊。”
7号蹲下细看,皱眉不解的说:“世界之心之心”
“怎么了”我问他。他歪着头左看右看,忽然“哦~”了一声,张开手开启投影模式,将整个场景全部比例缩小成一张两开纸那么大投映在空中,接着他伸出另一只手,将投影慢慢旋转,此刻我们的场景就被换到了下面,而那石块就在地面上了。
“去拿来看上面写的什么。”7号个我说。我惊奇的瞪大眼睛,这太有意思了ironn太酷了吧我过去将投影里那块石头捡起来,可是太小了,我怎么看得清楚上面的字呢
“放大就好啦。”7号看白痴一样看我,张一默笑了,过来对着那石头投影的两端轻轻一拉,石头在我手里变大了。这时候我翻过石头有字的那面,看清楚了上面的文字:破坏者。
“怎么变成破坏者了刚才我看到的明明是世界之心啊”我两眼紧盯这石头上的文字,这是为啥
“班卡布卡的文字是有四种阅读方式的。正面,反面,对立面和重叠,所以一句话里面有可能说了多件事情,这就看阅读的方式了。”7号随便指了山洞里的一段文字说:“比如这句话说:正午的阳光普照大地。反面的意思是:水孕育生命却无法给他们智慧,对立面的意思是:愤怒蒙蔽双眼无法得到神的恩赐,然而,将它们重叠起来的意思是:祭祀从十月开始。”
我听着7号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但我还是没太懂为什么这块石头上的字变了。
“这样解释吧,”张一默摊开手掌手解释到:“好比一个印章,我将它印在纸上,出来的文字正好和印章上的文字是相反的,这样说你能理解吗”他将摊开的手翻过去往下,演示给我看。他一说印章,我就懂了,因为版画就是这样制作的。我恍然大悟的点头,7号收了影响,我们的目光又聚集在地板另一边的画面上。
那个人可能并没有看到石头上写的字,或者他看不懂,以为只是和周围洞壁一样的石头而已。我确信之前并没有看到过这几个文字,只是7号那样说了之后,我开始怀疑我之前对山洞里的文字理解是不是并不全面。
“我们来这山洞的目的主要是学习班卡布卡阅读方法的吗”我看地面那边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地面已经又变回了黑地板,那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呢
“不,我们是来取东西的。”张一默说着蹲下伸手穿过地面一抓,硬生生抓出了一只脚
“我去那什么啊”我惊讶极了,这地下埋了人
张一默不说话,拉着那只脚往上扯,慢慢的他扯出来了一个人
“我们是来挖坟掘墓的”我忽然直觉,这就是我们要取的“东西”。
张一默将拖出来的那个人放在地上,整个山洞里瞬间臭气熏天我记得这气味,就是在克托帕西山里那些泛绿色残肢散发的气味。
“好臭”我立马捂住鼻子,觉得自己都快吐了,可张一默和7号却蹲在那人跟前细细查看。“你们到底要看什么啊”我不耐烦的催问。
“你过来看”张一默抬头叫我,我勉强的走到跟前,斜眼看着地上那个发臭的人,这个人浑身光秃秃的,皮肤泛绿,双眼睁得老大。
“杨宇”我辨认出地上这个人的样貌,他就是杨宇“怎么可能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他都没有到过克托帕西,怎么会被张一默从地里抓起来“他这是他死了吗”我也不管臭不臭了,冲过去仔细查看他脖子上是否还有脉搏跳动。
“他已经死了。”张一默在旁边说道。“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
我不解的抬头看着张一默,“有一段时间的意思是,他上次被抓起来之后就死了”
“我也不知道,他应该是被改造了,但看样子是失败的。”张一默从靴子里摸出一把细长的像簪子一样的东西去戳杨宇的手臂,翻来翻去看。我蹲在旁边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虽然杨宇和我关系不好,可他毕竟是小姨妈的儿子啊我这怎么和她说她能承受的起这个打击吗说不出来的难过,我不想谁死。
张一默在那里看了一会,接着起身就把杨宇的尸体背在身上,7号转眼消失。我很好奇我们怎么出去这里,刚才来的路是一条长长的滑道,还是往下的滑道,我们现在难道要顺着滑道爬回去吗
“来”张一默侧身让我走到他前面。
“你打算背着一具尸体,再拉着我一起顺着绳子趴上去吗”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们还能怎么出去。
他笑了一下,指了指入口处的绳子说:“我们这次要跳下去。”
“什么你没什么想不通的吧,世界还很美好,我们要珍惜生命啊。”我有些慌了,真怕他是想不出办法的下下策,毕竟我们都不会死,只会感受致人死亡的痛而已。
“用绳子把杨宇绑在我背上,要绑紧了”他交代着说。我无可选择,过去捡起绳子一圈一圈的将杨宇的尸体紧紧的缠在张一默的背上,确定绑结实后,张一默腾出两只手横抱着我直冲入口的断崖纵身一跃
我们从洞口跳下,重重落进水里,这水就是那条地下溪水。入水的一瞬间,张一默大喊一声“小伙子”7号应声而出,变成一只灰蓝色的熊抱住我们直冲水底。7号的速度太快,我只憋了十几秒的气就到了水底,他停在那里指了指水出现的一个通道口,然后嗖的变成一股气泡不见了。张一默游到前面伸手拉住我往通道里游去,在这水底我才看清楚,原来发光的是一根根巨大的水草,每一根都有五六米高,水草在水中摇曳着,浑身散发着赤红色的光。我们借着这光亮看清了通道内的情况,这里像是一个淹没在水底的烟囱,内直径只有一米左右,内壁有铁环做成的阶梯,我和张一默就抓着这些铁环往上爬,他趴在我上面,我仰着头看到杨宇的尸体着实难受,只好埋头前进。
我们往上爬了十来秒,我已经憋气憋得要晕过去了,7号在心里跟我说:“你现在的身体有很大的变化,让水充满你的肺,你就可以借助水里的氧气继续呼气了。”
有杨宇这种发臭的尸体在上面,我着实不想这些水进到我的肺里面,但眼前的情况别无选择,我只能按着7号说的方法,不再憋气。放弃抵挡后,水瞬间从我鼻子嘴里涌入,我觉得我整个身体被水填满了,想咳嗽都没有力气,像是真空包装一样。但过了没几秒钟,我缺氧的状态就开始渐渐好转,我试着在水里做呼吸的动作,吸进去的是水,呼出来的也是水,感觉良好。
“我去这是eva的药丸仓吗”我感到新奇。
可以维持供养后,我觉得我往上爬多久都不是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太年轻,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幼稚。我们在这个狭长的通道里往上爬了起码3个小时,终于从这通道里出来到达宽阔的水域时,我看到了之前遗失的两个登山包,一下就明白这是到哪儿了。
张一默并没有引我往水面上游去,而是逆着溪水继续往上游的方向游过去。
“你看,那里就是闸门。”7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头看到在水下两边山体逐渐靠拢的地方有一个闸门口,上面有一块大石板悬在水里离下面的水底足有3米高,之前仁登说关水闸,肯定就是这块石板,只是这之后又会怎么被打开的呢难道过一段时间它就会自己开了
我心里猜想着,跟着张一默已经到了隔壁的洞穴里,在这里我们上岸了。我仰头看着洞:“你留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带你先出去。”说罢他过来一口叼住我的腿,扯着我就跳进了水里。这水很急,比之前那些水域的水急得多,入水后,7号拖着我接着湍急的水流快速往下游游去。一路上我被水流甩来甩去,整个头基本上是在和石头的摩擦碰撞中过来的,等我差不多被撞的头晕眼花的时候,水流忽然断成瀑布,我们跟着前进的水流挤到了瀑布边缘,我身子已经悬空,要不是7号叼着我的腿,我就顺着惯性飞出去了。这没有光源,我不知道7号是依着什么停住前进的,但我感受得到他很吃力,两只前腿用力的包住什么,可身子也已经悬空了,如果他现在稍微有一点点的松懈,我们马上就会从瀑布上落下去。
“糟了无尽轮回”7号竟然也惊慌起来,“这下面并不是我们不死之身可以应付的了的。”
这个时候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拥有很快的恢复速度,但这并不代表我拥有了超快速的思维啊,而且我其实也只是个凡人,我会害怕,我恐高
“妈呀~~~~~~~~~~~~~~~~~~~~~~”我扯开嗓子大叫,才不管惊动了谁,“我不玩了,不玩了妈妈我要下去我不玩了”
7号竭尽全力往上够,由于杨宇的尸体是绑在他身上的,再加上这里的内空并不高,7号虽然可以控制形态大小,但是目前最实用的就是这身哈士奇了,其他的形态考虑到这里的空间不够,所以他坚持用两只爪子死死的扣住他现在抓住的东西,每一次往上挪一点,都是非常危险的。
“尼尼”7号艰难的分出精力,在心里给我说话,他咬着我的脚脖子,喘着粗气,“我现在把你甩上去,这里有一个洞,你记得千万不要出来,等这张一默来救你”
“那你呢你把我甩上去然后瞬间回来就可以了啊。”我追问他,这不是我们的惯用伎俩吗。
“我没想到这里是轮回之门,这里我的任何能力都会被无视,我无法回到你身体里去了。”他尽量耐心的给我将情况,“现在你准备好,我会甩得很准的,你只需要不要出来,等这张一默来就好。”他说完这话不容我再问别的蓄力扭头将我重重的往上一甩,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气将我甩得大脑充血,我感觉自己如同回旋镖一样横着就飞出去了。
“7号”我大喊,接着我重重的摔在石头上,大脑蒙了两秒,等我在反应过来,7号已经不见了这不像是他去了多远的地方,这次不一样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了
“7号”我背后寒毛立起,浑身犹如被开水烫了一般,疯了一般的大喊,疯了一般的要爬出去,正当这时候,整个山体传来巨大的震感,我旁边的水流水花四溅。肯定什么地方塌陷了,我没来得及抓住什么,剧烈地颤动三两下就将我撞得差点掉出洞口,还好这时候一只手及时的拉住我,接着用力一扯把我整个人从洞口直直往上提,我被拉到一处断裂的山壁边沿。断裂的山壁并不稳当,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再次垮塌,我双手用力的包住救起我的那只手臂,眼睛慌乱的在漆黑的洞里左看右看。
“张一默,7号7号掉下去了那前面有个瀑布,他说是轮回之门”我的双手由于紧张,指甲已经扣进了那只强有力的手臂皮肤里,慌乱的哭喊着“我们要怎么救他下面的水道是不是通的他是不是到下面的水域去了”
救我的人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是在沉默。山体又一次晃动,我们站的地方摇摇欲坠,他二话不说,带着我一个飞跃,跳到了另一处落脚点,接着再来,飞跃,飞跃一切没来得及让我反应,他就把我带到了一处我也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在这里似乎山体的震感并不是那么强烈,我可以安心的坐在地上喘口气。我猜想这里应该离瀑布很远,他这么快就能把我带到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黑暗中通过跳跃的形势前行,虽然我不知道张一默如果在这里会怎么带我出去,但绝对不会是跳出去,所以这个人不是张一默
“你是谁”以上内容其实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坐到地上的瞬间,马上警惕起来。
他还是不说话,黑暗中我看不到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个男的难道就是寺庙后面的7号不是说那是6号的双生吗而且张一默已经去追了可能6号自己跑回来了,可为什么要救我呢不过之前在寺庙后面的通道里,那个黑暗中的人也并没有真的要杀我,只是给我警告。这样分析,感觉这个人真的很有可能是寺庙背后山道里那个人。
“你是6号”我忍着抽涕,试探性的问他,但仍然没有得到回应。该不会是人家已经走了,我因为看不见才在这里自言自语的这样一想,感觉周围真的没有人了。震感逐渐平息下来,我坐在原地满心想着7号,他那样掉下去应该只是掉到了水下面,我只要顺着流水往下找,就一定能找到他我不能够接受他出现任何意外,不管什么轮回之门,不管什么神力现在情况很乱,我不能自乱阵脚,不能崩溃掉,也不能失去理智
这里四周依旧漆黑一片,只能摸索着周围的地面慢慢前行,刚往前爬了两步,背后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叹气道:“作为一个人,你这样在地上爬简直太丢脸了。”说完一把将我扛起大步往前走去。这声音不是寺庙后面通道里的那个人
“你刚才救了我对吗”我被他扛起,头冲地。他个子很高,说话的声音好听,这种人在我们一起进山的队伍里面并没有,那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单手扛着我,似乎选择了一条很平稳的道路前行,除了刚才那句话以外他不再和我多说别的,我非常希望这条路快点到尽头,我还要赶着去救7号。
在黑暗中前行了有半个来钟头,我终于在地面上看到了一点点他双腿的影子。有光亮我心中大喜,这是要到出口的意思不管出去是到哪里,只要让我看得见,我就能想出办法。我用手拍拍他的后背给他说让他放我下来,他停下脚步将我放下,一直头冲地的我大脑充血,这猛地站直了还有些晕乎,一下没站稳往前一跌,头磕在一块胸肌上接着一只手掌着我的后脑勺,将我整张脸贴在那胸肌上然后从这胸腔里发出声音来:“跟我回去。”声音和刚才扛着我的那个人不一。天呐撸这特么又是谁他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跟那个刚才扛着我的人说话
“不要。”之前扛着我的人回话了,简短两个字,态度坚决。
“我可以马上杀了她。”用手掌着我后脑勺的人一把抓起我的脖子将我提到空中。这尼玛关我什么事虽然我死不了,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忙,你们要撕就慢慢撕,让我先走啊
就在我内心吐槽的一瞬间,那个扛着我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身后了,说话的声音从我头的暂时找不到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甘愿被坏念头浇灭希望,抓着他的双手抠紧了,“什么意思怎么会找不到他肯定是落到下面的水域里了我们下去找肯定能找到”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里叫轮回之门,如果有人掉下”被我拉过来的人开口话还没说完,张一默就打断他说道:“那个瀑布是个传送门,他可能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比较远。”
我听到这里,心里的希望之火又亮了一点。“那我也跳下去,不就可以传送到他那里了吗,然后我再把他带回来。”说真的,我心里有些激动。
“尼尼,”张一默用手摸着我的头发,“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恒塔会找到回来的路,你不要担心。”他管7号叫恒塔,要不是那个大螺丝龙卷风这样叫7号,我似乎真的不知道7号原来还是有名字的。张一默的话让我安心不少,他说7号会找到回来的路,说明7号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等我平复好情绪,张一默对着另外那个人冷冷的问:“名字。”
“刘久久”那人回答。
“跟着吧。”张一默叹口气,冷冷的回答。
“是”叫刘久久的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完全变了,他们认识吗
“对了,之前我们离开殿堂的时候,你说还剩7个小时是什么意思刚才这山震动是不是你说的事情”由于我看不到路,张一默背着我往前走,刘久久跟在后面,我忽然想起来仁登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又想到刚才山体那么强烈的震感,殿堂那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我来这里的时候,看到了块有刻度的轮盘,镶嵌在一堵墙内,墙上是镂空的,在轮盘上方有一个齿轮,齿轮往墙内连接着更多大小不一的齿轮。这个轮盘每走一个刻度,就是我们的3个小时,从我进入这山里之前在殿堂里的时间是32个小时,那个轮盘上的刻度有13个,而轮盘的最末端有一个齿轮,如果齿轮走到了轮盘上方那个齿轮的地方一重合,我猜想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张一默一步一步走,慢慢给我解释着他说的那个时间点的原因。“我猜想之前的震动肯定跟着轮盘有关然而那个被恒塔镇下去的五芒星,肯定某种机关。看来那个轮盘应该是用来启动那个五芒星的开关的。”
“就为了震一震山洞”我不太明白这个开关有什么意义。我确实时差点死,但为了弄死几个人,就把山洞弄得快塌方了,这是不是得不偿失“殿堂那边有没有什么损坏的”
“那边因为不是真实归属环境,所以这里的崩塌对它是不造成任何影响的。”张一默给我解释,“所谓真实归属环境,意思是指那个环境原本并不是在那里的,那道门就像是任意门一样,刚好连同到另一个地方,所以这里出现山体震动,是不会对那个殿堂造成影响的。”
我趴在他背上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莫名其妙的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哼着歌,我耳朵贴在他脖子上,他的声音在脖子里发出共鸣就是很好的催眠,没过多一会我就睡着了。不过我睡得不是那么熟,模模糊糊的听到他和刘久久在说话。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张一默语气平和。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刘久久像是在辩解。
“我要跟着你修行。”我断开了一段对话,朦胧中又听到刘久久的声音:“我和他不一样。”
“我遵守你们的规则,但这一切都不能让尼尼知道。”张一默似乎停下了脚步,语气仍旧平和。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我来不及思考,浓浓的睡意再次将我带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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