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来，朱尚书连忙带着笑脸迎了上来，赵如珝将誊写的那一份供词递给他，道：“朱尚书，幸不辱命，张启隆全都招了。”
全都招了？朱尚书闻言顿时眉开眼笑。这位世子爷办事效率就是高，才进去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就把什么都问了出来。朱尚书大略地看了供词一眼，心中忍不住钦佩万分。他掌管刑部这么多年，那些能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人哪一个是简单的角色？哪一个不是动了大刑之后才能招供的？
“真是太感谢世子爷了。等本官了结了这桩案子，本官一定请世子爷。”
“不劳朱尚书破费。”赵如珝微微一笑，“事不过三，以后这样的事情还请朱尚书另请高人了。毕竟我并非刑部的人，又没有皇上的旨意，若是让人得知我参与这桩案子的审问，恐怕会被御史弹劾的。”
“世子爷说笑了，你自己不就是御史台的人吗？”朱尚书忙赔笑，“世子爷放心，本官一定不糊泄露半个字出去。”
“那好，如珝先行告辞。”拱手行礼，他带着封颐登上了马车。
刚坐定，赵如珝就一把将封颐搂在怀里，捧着她的脸就亲吻下来。温柔的气息在唇齿只见迅速变得火热滚烫，封颐又惊又窘，用了捶了他一下，“赵如珝，你怎么回事？”
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面。唇瓣被他用力堵上，挑开了贝齿唇舌相缠，封颐只觉得胸口的气息越来越少，几乎喘不过气来。
“芸雅。”他终于松开她，微微喘息着，目光亮得有些吓人，“不许你再想赵如琸那混蛋！”
什么？
封颐眼中闪过疑惑，未等她开口，唇瓣再次被他吻住。
深切而缠绵的吻，直到她快要窒息之时赵如珝才放开她。封颐喘着气，不解地问：“你……你究竟说什么？我哪里……”
“刚才在大牢里面，你听见张启隆提起赵如琸的时候，难道心里就不会难过吗？”
“我是难过，可是……”
“不许你为他难过。”他又用力地吻了一下，似乎是在宣示着所有权。
封颐瞪着他一脸霸道的模样，似乎这是第一天认识这位世子爷。
“你怎么了？我是难过了，不过……”
“难过了？”赵如珝眉头一挑，声音变得冷冷的，“上官芸雅，你还敢说你难过了？刚才我吻得不够卖力是不是？”
他胡说些什么呀！封颐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用力将他推开：“赵如珝，你发什么疯？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为什么我不能难过？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白雪红梅，这些记忆这么多年来支撑着我活下去。你能理解那是什么心情吗？可是今天张启隆告诉我，从一开始的相遇相识都是他用心设计的，这叫我情何以堪？我怎么不难过？这些年来，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傻子。”
“你知道的，他并非只是利用你。”
“他对我有请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选择将我和我的家人推下了地狱？在他眼里，江山皇位比什么都重要，我又算得了什么呢？赵如珝，我虽然忘不了那段过往，可是已经放下来了。张启隆说的那些事情，我听了之后只觉得难过愤怒，可却是为事，而并非为人，你明白吗？”封颐用力地抹了抹嘴唇，瞪着他。
赵如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拉起她的手：“我以为……”
“你以为我心里还喜欢他？嗯？”她微眯起眼睛里透出危险的光芒，“赵如珝，你心里很介意我的过去吗？”
赵如珝连忙赔起了笑脸：“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吃醋。”
“少拿吃醋当借口。”
“好。我错了。”他眨眨眼睛，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样十分愧疚地望着他。封颐无奈地发现，世子爷这双桃花眼不但可以使人芳心大动，装起无辜来简直比憨傻的上官芸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哼了一声，连忙撇开眼，免得一不小心就中了美男计。
“芸雅，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吃醋了。”赵如珝带着笑脸贴了上来，“你要是气不过，我也让你亲几口好不好？”
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封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抬手要打他却他一把抓住，面对面地相望着，只见他眼里带着柔柔的笑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唉！她可以肯定自己一开始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给迷住的。
封颐暗叹一口气，捧着他的脸，轻轻地一吻。
“芸雅……”他的声音立刻变得沙哑低沉起来。
封颐红着脸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如珝，我虽然忘不了从前，可是那个人我已经放下了，不然当天在田庄的时候我也不会跟你说那些话。我不是因为感激你，而是真心的。如果你介意……”
“我不是介意。”赵如珝抱紧她，“我只是想到你还会因他而难过，我就忍不住在意。芸雅，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虽然你什么都没有说，可我全都知道。我最后悔的就是那天带你出门，让你亲眼见到自己的族人被送上了断头台。如果我能及时认出你就是封颐，那么我绝对不会让你看见那一幕的，你也就不会天天做噩梦了。”
“如珝……”
“很快我们就能大仇得报了，到了那一天，你就彻底放下仇恨吧。不要再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再恨什么人。报了仇之后，那些过往就可以全部放下了吧？你还有亲人，还有我，我们往后的路还很长很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些事情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小部分。”
“好，我会放下的。”
他们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张家真正被拉上断头台，她就可以让亲人们复活，和他们一起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她还答应过赵如珝以后的日子要陪着他一起度过。
一想到将来的日子里有他，封颐就忍不住扬起了笑容，整颗心都暖了起来。
正月二十五日，春闱主考礼部尚书高弘济收受贿赂出卖考题的风声传遍了京城，今年参见春闱的学子顿时炸开了锅，联名上书，在宫门外整整跪一整天请求皇上严加查办。
隔天，长安楼被抄。老板程修达被押至刑部。不到两天时间，刑部尚书便带着共供词和厚厚一叠账册进了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