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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攥紧心脏的位置,恨恨地开口,“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一个风宸,怎么可以!”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咸又苦,像是从心里流出来的,带着心血。
第一次,没有顾忌莲音,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待屋子里只剩两个人,安笙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宋翎请辞,安笙像是没听见似的,还是莲音对他们点了点头。
“安皇,我们也告辞了!”
至此,安笙眼睛一红,彻底瘫软在莲音怀里。
宋汐步子一顿,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见她转身向门外走去,他忽然回神,忍不住尖声道:“宋汐,你敢走试试!”
宋汐冷冷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亦如他无数次嘲讽风宸。
若非莲音及时接住,只怕他就要栽倒在地上。
心里像是有人拿重锤打了一记,安笙身体发颤,似不能承受,身体往后倒去。
她从未用如此尖刻地语气质问他,用他最敬爱的外公充当攻击他的武器。
他瞪大眼,似乎难以置信。
她上前一步,逼问一句。
至此,宋汐终于耐心耗尽,一改之前的低声下气,阴沉着脸,冷声道:“是,是我对不起你,但私底下,我不是尽量在迁就你吗?你是我的爱人,宸宸他也是我想守护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着你们针锋相对,我心里真的很难受。试问,如果有一天,我跟你外公打起来了,你要帮谁?”
安笙见她一昧维护风宸,从心里感到难过,面上却越发尖锐,“你说来说去,就是心疼他,看不上我,还说要对我好,你现在叫对我好?你为了别的男人来指责我,我说他几句怎么了?值得你这么紧吧他,他这么金贵怎么不上天啊?”
宋汐一噎,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以前那是你小,现在都多大了?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做宸宸的长辈了,他从小受的教育就是礼贤下士,宽厚待人,不善与人争执,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这么针对他,不觉得惭愧吗?”
安笙刺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直来直去的性子么?怎么,现在突然就嫌上了?”
即便到这个时候,宋汐还尝试着跟他讲道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关起门来,你想怎么都可以,但是在外面,你能不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
安笙掀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么说,就是我不心疼你,只会折腾你,他就只会心疼你了?”
宋汐都要被气笑了,“你不刺激他,他能说你吗?再说了,他是因为心疼我,才发的脾气。”
安笙理直气壮,“是他先向我开炮的!”
可即便如此,这顿饭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比起狂轰滥炸,夹几口菜又算得了什么。
这顿饭,她吃的无比压抑,之所以处处忍让,不是她怕了安笙,而是摸清了他的脾气,不想与他展开新一轮的争吵。
他竟一点不知道错?至此,宋汐终于有些火了,板着脸斥责道:“安安,你今天过分了!”
回头,对上他锋芒毕露的眼。
宋汐想去追,却被安笙叫住了。
“宋汐!”
“宸宸!”
宋翎则不再吃了,而是紧紧地盯住几人。
桌上的饭菜因他这一拍震了三震,小路咀嚼的动作一顿,心道,这应该不算动手吧,然后继续吃自己的。
风宸的脸皮到底厚不过安笙,当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啪”得一声,将筷子重重拍在桌面上,站起身,拂袖而去。
风宸轻鄙的语气刺伤了安笙,只见他抬头挺胸,以十二分的讥诮反击道:“我不知廉耻关你什么事?有本事你也不知廉耻一个给我看看啊?”
宋汐还没说话,风宸就抢先斥道:“不知廉耻!”
宋汐有些不耐,心道,哪那么多幺蛾子,想去拿自己的勺子,却被安笙制止了,“就我用的匙,下午我们吃点心还是你一口我一口的,现在就嫌脏了?”
风宸却将他的眼神当做挑衅,眼中越发没有温度。
眼角却瞥向风宸,你不是怪我没给她口吃的么,现在让她先喝行不行。
汤被送到嘴边,安笙却皱了眉头,挑剔地开口,“你尝一口看看,咸了我不要的。”
风宸冷冷地盯着两人,好歹没有再开口。
鉴于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还是真心期望安笙能就此罢手,遂舀起一匙汤送到他嘴边,暗地里朝风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宋汐见他翻脸跟翻书似的,嘴里说给面子,言行可不是这么说的,不由得尴尬一笑。
安笙立马接腔,“是我想和他吵吗?明明是他先开始的,既然亲爱的这么说了,我就给你个面子。”面对风宸时,他是一脸尖锐,面对宋汐时,俨然换了一种语气,“亲爱的,我要喝汤。”
宋翎没有开口,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
宋翎说了,只要他们不动手,自己就不必管。
小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看了一眼宋翎,继续埋头吃饭。
见两人又开始针锋相对,宋汐顿觉一个头两个大,硬着头皮道:“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你走了,我分分钟喂饱她,就怕她吃不下。
风宸,你这么心疼她,怎么不早点走啊!
故而风宸来了,他不慌不忙,粮草充足,该打还是得打。
他有他的打算,来之前,他缠着她喂了小半盘点心,一人一口,她也垫了肚子,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今个儿的确有点委屈她,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安笙一顿,心里也有些愧疚,却不愿示弱,“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碍着你什么事了?”
没什么比跟安安吵架更令人头疼了,他是这样伶牙俐齿,又爱钻牛角尖。
对午时的争吵相比,宋汐真的觉得这点没什么。
“你到底又没完没完,你看我不顺眼,岚岚还要吃饭呢?自她坐上这个桌,你让她吃过一口饭吗?”风宸红着眼,死死地瞪住安笙,眼中怒火熊熊。
诸如此类,终于,安笙支使她给他盛汤时,风宸爆发了。
“亲爱的,肉牛好腻,我想吃青菜。”
当她的筷子伸到青菜盘子里。
“亲爱的,我想吃牛肉。”
可当她的筷子伸到牛肉盘子里。
宋汐筷子一顿,触及他不容拒绝的眼神,终究认命地给他夹鸡。
可安笙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了她的意图,几乎在她的筷子伸到鸡肉盘里,安笙便懒洋洋地开口了,“亲爱的,我要吃鸡。”
鱼身上最好吃的就是腹部,她要是夹别的鱼身给宸宸吃,未免有厚此薄彼之嫌,宋汐想,不吃鱼,她也可以夹别的菜嘛!
被她呵护了这么多年,真是令人嫉妒呀,尽管,是作为“弟弟”的身份!
她是真心疼你,从小就疼你,不像对我,一开始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要知道,她当初和我认识的第一天,可是连我“连皮带骨”都啃干净了!
跟在这混蛋身边这么多年,还如此纯情,该说你太单纯,还是她将你保护得太好。
风宸啊风宸,喂了东西你就看不惯了?
安笙将风宸的失落看在眼里,得意之余,又忍不住有些泛酸。
什么东西,不是独一份,就显得不那么珍贵,落于人后,反有效颦之嫌。
而今,另一个男人与我同样的心思,我羡慕他,却再也无法说出口了。
我喜欢吃鱼,因为,你是这样的喜欢。
继而,喜欢上这种感觉。
想尝一尝,你喜欢的味道。
本也不是特别喜欢,但看你吃的那么香,我就羡慕起那条鱼。
“不会啊!”他轻轻地别开眼睛,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还有点小小的羞涩,“其实,我也喜欢吃鱼!”
“喜欢啊!你是不是不喜欢?每天都吃,会腻的吧?”
年幼的他,几乎每天都能在饭桌上看到鱼:清蒸鱼,水煮鱼,红烧鱼,桂花鱼等各种鱼。
“岚岚,你很喜欢吃鱼吗?”
他放在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思绪飘到了天外。
闻言,宋汐一颤,终究是将鱼肉夹给了安笙,却没留意到风宸隐忍的双目。
安笙笑容不减,继续说道:“亲爱的,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鱼吗?”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点了一下宋汐的鼻尖,在她的诧异中,深情款款道:“是因为,你喜欢吃鱼啊!每次去餐馆,你总是喜欢点我爱吃的,我也想让你吃到喜欢的东西啊!”
宋汐沉默,筷子却迟迟不动。
安笙笑的一脸清甜,“对啊,你的筷子不是已经伸到鱼碗里了吗?难道,不是给我夹的吗?”说到最后,眼睛已经微微眯起,细长的柳叶眼,迸出两道锐芒,自余光的方向,射向风宸。
宋汐的筷子已经伸向了鱼身,闻言,一脸懵逼,“还,还要吃?”
“亲爱的,这鱼真鲜,我还要吃。”
好不容易喂了鱼,宋汐暗自松了口气,见风宸一脸黯然,心下一紧,提起筷子正想给他挑块鱼肉,耳畔又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魔音。
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那么和谐,仿佛是他人难以插足的小世界,他这个人,反而像是多余的呢!
见此,风宸眼神一暗,筷子在白饭里戳来戳去,忽然没了胃口。
她那么宠着他,顺着他,他也处处地替她考虑,不忍心让她为难,真似一对神仙眷侣。
心思却有些恍惚,好像回到那个时候。
如果一开始是做戏给风宸看,现在却真的沉浸在她的温柔里,他含情脉脉地望住宋汐,张嘴接她递过来的鱼肉,笑的眼睛都弯了。
语气中的温柔宠溺,连安笙也忍不住侧目。
触景生情,宋汐想也没想就应道:“喂喂喂!”
好不容易挑好了,宋汐将鱼肉放进他碗里,还没落地呢,就听得安笙道:“要喂!”
唉,跑远了,言归正传,继续挑鱼刺!
她贪恋他,不舍得离开他……
她喜欢他的阳光开朗,纯粹天真,给她阴暗的生活注入了唯一的阳光。
她当时的感觉,怎么说呢,只觉得心“pulingpuling”的,酸中又带点甜。
小狐狸具有野兽般的直觉,察觉到她在看他,立马转过了视线,见是她,微微愣了一下,趁众人不注意对她抛了个媚眼,笑的暧昧又勾人,那眼神仿佛在说:honey,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没成年,能不鲜么!
处男生涯被她终结还真是意外中的惊喜,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过护士们背地里称呼他为本年度见过的最可爱小鲜肉了。
同时,看着那些年轻小护士春心荡漾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泛酸,这小子多受欢迎啊!
当时她不屑地撇嘴,不就是卡个鱼刺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连院长都亲自来了,虽然是看在他外公的面子上。
这小子在外人面前拽的跟八万五似的,一到亲人面前就变小白兔了,那傲娇的劲儿却怎么也掩不住。
他一边支使他大哥给他削苹果,一边和他爷爷撒娇,嘟嘴卖萌什么的,把几个小护士看得眼泛桃心。
一伙人围着他,宛若众星拱月。
他外公和大哥来看他的时候,她就躲在门外,透过长条的透明玻璃板看他。
大抵鱼刺卡的太深,始终没能自己吐出来,最终还是整医院了。
他眼泪汪汪,一边说疼,一边说没吃饱,她心疼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真是吓坏了,又是吞饭又是灌醋的,把他折腾的不轻。
她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直到他一边咳嗽,一边喊疼,她才猛然惊醒。
鉴于以往她都挑的比较干净,他吃起鱼来简直百无禁忌。当时他刚从部队回来,处于比较饥饿的状态,一边抱怨部队的伙食,一边狼吞虎咽。
那时,组织和安笙的外公都找到了她,一个对她威逼,一个对她利诱,安安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她正在犹豫怎么处理和他的关系,一不留神,就漏挑了一根鱼刺。
安笙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见此,宋汐的动作不自觉放慢了。
大抵是她的动作太快,安笙忍不住斜了她一眼,“亲爱的,你挑慢点,别挑不干净,你知道我最怕卡鱼刺。以前,有一次你没给我挑干净,害我卡了鱼刺,我那时疼得呀……”
安安喜欢吃鱼,宸宸也喜欢吃鱼的,不能厚此薄彼啊!
宋汐心道,宸宸你别急,等我给他挑完,定给你挑,她特意在鱼腹处留了一块好的呢!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风宸吃饭的手一顿。
这个要求实在不过分,宋汐道了声“好”,用公筷在鱼腹处选了一块肥美的鱼肉,飞快地挑起刺来。
忽然,手臂被人捅了一下,转头,正对安笙笑意盈盈的眼,“亲爱的,我想吃鱼,你帮我挑干鱼刺。”说话间,他有意无意地抬起那只受伤的右手,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
宋汐看得那个叫一个心疼,一个急,你倒是夹一口菜啊!
不能近距离接触,宋汐就暗地打量风宸,发现他精神似有些不好,虽然在吃饭,明显不在状态。一碗白饭几乎没有填过菜,就那么一口一口地吃着,一副食之无味的样子。
宋汐那个郁闷,这个位置离她最远,想夹菜还得站起来,连小动作都不好搞。
风宸却径直走到宋汐对面的位置坐下了。
宋翎挫败,宋汐灰败。
小路再次转过脸来,一脸大写的懵逼:踢我干嘛?
见他如此不上道,宋翎暗自着急,不由得踢了一下他的脚。
第一是见宋汐,第二是和宋翎过招。
宋翎的手艺越来越好,他也吃上瘾了,吃饭成为他人生中第三大乐趣。
他有点饿了,正在思考待会儿先吃哪个。
然后他低下头,继续地盯着桌上的菜。
无奈小路不给力,他疑惑地看了看宋翎,愣是没看出他的意思。
宋汐察觉到宋翎的意图,给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意思是,咱俩给风宸挪一个位置。
关键时刻,宋翎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悄悄拉了小路的袖子,待他转过脸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但她怎么好意思叫宸宸坐安安身边?还不得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啊!
宋翎坐在小路身边,离她最近的位置,只有安安身边了。
如今,宋汐左边是小路,右边是安安。
小路头脑简单,要是信任一个人,就会无条件地去信任,你给他什么,他全盘接受。他觉得这是表达信任的一种,不会去想太多。然而,但凡你有需要,即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挖万死不辞,他就是这么一个简单又纯粹的人。
只要没人抢,小路总是第一时间坐在她身边,宋翎从不会与小路争。宋翎年纪比小路大,心智却比他成熟,他和小路在一起,更像是哥哥照顾弟弟。小路不懂的,他替他张罗,小路想要的,他谦让给他。
宋汐说完话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坐满,想让宸宸坐身边的愿望落空。
安笙则有点意外,随即挑了一下眉头,一脸看好戏的姿态。
宋汐一脸惊喜,忙招呼道:“宸宸,过来坐。”
一下午,宋汐就陪着安笙小憩,晚饭时,宋汐以为风宸不会来了,他却在开饭前一刻,出现在大厅门口。
宋汐看着他满足的笑,实在无法将他从不久前尖锐固执的他联系起来!
安笙立马用双手缠住她的脖子,摇摇头道:“不要不要,我只要你抱我。”说罢,将头埋进她的肩,咯咯直笑。
宋汐缓缓道:“还不是替你收拾东西,你要是嫌脏,我叫莲音来背你。”
他这才笑了,连眼睛都笑了,忽然在她衣襟上闻了闻,一脸嫌弃道:“你身上什么味儿?怎么脏兮兮的。”
宋汐与他对视一阵,触及他眼底的倔强,终究败下阵来,“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你。”
他忽然勾住她的脖子,强迫她低下头,目光灼灼,语气霸道,“我不准你去。”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似能洞悉一切,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宋汐别开了眼,弯身抱起他。
“送我回去之后呢?”见宋汐没说话,他讥笑道:“再去找风宸?”
“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吧?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抱你回屋休息吧?”
不过,宋汐不打算去追究了,他这个样子,证明这事儿暂时是揭过去了。
怪不得安笙这样阴阳怪气,他是吃风宸的醋呢,还是吃风曜的醋?
说不定还以为她存心的,各自脑补之后,恼羞成怒。
这两只意外地交换了信息,彼此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她是风青岚的事情,在安笙这里暴露了,她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事,在风宸那里暴露了。
看似简单的话,宋汐却听出了关键。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在你的爱人面前免得聪明冷静,那只能证明,你不那么爱她了。
正是因为情到深处,才无法克制。
尤其是看着她替另外一个男人操心,他就没法冷静。
但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值。
安笙也知道自己过于激动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她这样讲话。
安笙语气淡淡,好似述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没说什么,他说你是风青岚,我说你是宋汐。”
宋汐看着他这个样子,完全拿他没办法,她不由得憋下心里那口气,问道:“你跟宸宸说什么了?”
她恳求的语气似乎取悦了他,他斜睨了她一眼,漫不尽心道:“那你问啊!”
因为,她曾害死了他,而她,未必对他无情。
他真的很了解她,抓住她的死穴,狠命地戳,即便她不耐,她不喜,依旧无法狠下心来对待他。
宋汐深吸一口气,似是平复情绪,她捏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腕都被她捏青了,她有些愧疚,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柔声道:“对不起,我把你捏疼了。”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又道:“我不是在指责你,我这不是在问你么?咱们非得要这样吗?好好说话行吗?”
她主动示弱,安笙却毫不领情,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是啊,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站在这里,忍受你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