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诗咬牙切齿的话一直在我耳畔响起,依着她那样蛇蝎的性子,只怕日后我的日子定是不好过了。因着她被释放,又荣升了府中侧王妃,顾洛雁便通知了全府,说晚上设宴庆贺。
呵呵,如今后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哪里还有什么人能够为秦诗诗庆祝,不过也就是她们俩人罢了,我定是不会去的,本就是水火不相容,若真去了,也不过是图惹自己不快。
“真真是不公平!”珍儿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道:
“当日秦诗诗是如何对待咱们夫人的,如今这个恶毒的女人却不仅能出黑牢,还摇身一变,成了侧王妃!”
“是啊,好不容易王爷将后院的女人都赶走了,夫人难道过了几天消停日子,如今这秦诗诗一出来,那可是比一后院的女人都来的厉害了!”翠萍同样愤然道。
“行了,都少说两句!”刘嬷嬷训完这两人,面色有些担忧的往我这边瞧,见我面色如常,轻轻呼出一口气。
春日里牡丹开的娇艳,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味儿,鼻尖嗅着那味道就想起居住在牡丹院的那人儿,瞬间觉得一阵心烦,是夜,拓跋傲风并没有来到我的院子,珍儿早早的就去打听了,说是在前厅用完晚膳之后,同秦诗诗去了牡丹院。
“夫人,那秦诗诗的胞弟如今在皇上面前风头正盛,王爷去牡丹院也只是出于安抚秦家罢了。”刘嬷嬷见我面色失望,安慰道。
我不过是个女人,不懂朝中事情,我只知道,拓跋傲风原是答应我不再碰其他女人,可他却去了牡丹院,我宁愿他要的是顾洛雁,也比秦诗诗那样的人儿好。
没有拓跋傲风的内室有些清冷,本该是暖暖的春风拂面而过,却也只觉得有些冰冷,换了寝衣,躺下许久,却连半分睡意都没有,心中的那一处,只觉得空落落的,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让刘嬷嬷准备了宣纸和墨笔。
案头一盏纱灯,雪白的笔尖沾了黑汁,略带发黄的宣纸上轻轻写下一个“情”字。
世间的女子,大都逃不过这个字,我亦是如此,浮想此刻红烛帐暖,秦诗诗在拓跋傲风婉转承欢的样子,内心似被一根细针刺破,手指微微一抖,字也就歪了。
看着歪歪扭扭的大字,索性也就不写了,放下笔刚要将那纸揉成一团,手背上却覆上了另外一只大手,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隐隐浮在鼻尖:
“写的好好的,做什么要撕了它?”
拓跋傲风说完,一只手搂着我已经发粗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则握着我手中的笔,认认真真写下另外一个字:爱!
看着宣纸上苍劲有力的大字,原本疼痛的心就如吃了灵丹妙药一般,不痛的同时只觉得甜蜜异常。
“情不过是开始,如今,我对你,早已经不能用那字了,而应该是这个字!”拓跋傲风说着,伸出一指点了点他写的那个字。
皎洁的月光情洒下来,如纱般透明,照在拓跋傲风的身上,只觉得连他身体都带着光芒,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却在转身面对他时隐去了:
“不是去了牡丹院嘛,怎的还知道来这倚梅院?”
拓跋傲风伸手轻点了一下我的琼鼻,已经恢复的俊脸露出宠溺的笑容:
“我的宝贝在这里,若是不来,惹她伤心了,那心疼的不还是我!”
他的宝贝是指我吗?
脸颊飞起一抹粉色,踮起脚尖,朝着他略带微凉的唇上亲了一下,刚要离开,却被这个男人圈住了身体,一双黑色的重瞳下隐隐闪烁着**之色,见我有些扭动,拓跋傲风直接亲上了我的嘴,唇齿有些不清道:
“小丫头既然点了这把火,若是不浇灭了,定是不会放开你的!”
原本觉得冷寂的卧房瞬间变得暧昧不清,他打横抱起我,如珍宝般将我放在床上,褪下衣服,细碎似雨点般的吻轻轻落下时,带着无比的宠溺,我的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的情愿。
这一夜,没有冰冷,没有孤单,依旧是那么温暖和满足!
第二天,我自然是睡到日上三干才起来,身旁的人早已经不见了,刘嬷嬷和白霜满脸笑容的过来伺候我洗漱,自从白霜成了我的丫鬟之后,一些贴身的服侍珍儿和翠萍便不再着手了。一来是有些防备了,二来,白霜到底是做过主子的人,服侍起来更加的令人舒服。
“夫人,王爷今天一大早就进宫去了,见夫人睡的香,还特地吩咐我们不许打扰您呢。”刘嬷嬷说着,便上前扶着我起来。
想起昨晚上两人的行为,似到了后来,我竟忍不住呻吟连连,怕是昨晚上值夜的人都听到了,顿时羞的低下头不言语了,由着这两人在带着笑意替我梳洗。
“夫人可还记得当时与木瑶郡主的约定?”刘嬷嬷替我梳妆完之后,轻声问道。
“自然是记得的!”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推开了旁边的窗户,彼时的阳光正当时,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这几日似瞧着天气都不错,不若就劳烦刘嬷嬷去同管家说一声,请木瑶郡主以及慕容家小姐和右相之女过来聚一聚吧。”
刘嬷嬷听着这话,点了点头道:“好,老奴这就去办!”
可是晚些回来的时候,刘嬷嬷的脸色却不大好看,我只以为是管家不愿意去,于是,笑着道:
“算了,若是管家不愿意去,那便让咱们院子里的人跑一趟好了。”
刘嬷嬷默默了半响,道:“管家自然是同意的。”
“既是同意的,那嬷嬷怎么还一脸不悦呢?”我自然是知晓刘嬷嬷的,这素日里是个稳重的,半点不悦都不会显露在脸上,今日却有些失礼了。
“老奴去了管家那一处才同他说完,秦侧妃就过来了,细细询问了管家我的话之后,便满脸虚伪的说,正好她院子里的牡丹花开的娇艳,索性就由她出面,请帝都的一些权贵之女过来赏赏花,品品茶,联络一下感情。”刘嬷嬷说罢又恨然道:
“什么联络感情,定是存了想要昭告天下她升作侧妃的心思!”
“算了,如今她的位份在我之上,她想怎么做就随她去吧。”我抬头看着她道:
“反正,依着木瑶郡主那样的性子,她也未必能够讨好的了!”
“是!”刘嬷嬷因着我的话,倒也不再说些什么,只心中依旧有些不平愤。
三日后,王府果然热闹起来。
秦诗诗不仅请了木瑶、慕容玉等原先我说的几人,还将帝都功勋赫赫的定国公家的小侯爷徐文成也叫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我最不想看到的人,顾文安和他的夫人徐清丽。
因白霜性子胆怯,且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便让她留了下来照看院子,而刘嬷嬷、珍儿和翠萍则随我一同去了牡丹院。
当我到的时候,牡丹院里已经聚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倒也显得热络,木瑶还有慕容玉等几人原本百无聊赖,瞧着我进来,黯淡的眼神立马一亮,直接朝着我招手道:
“快,快过来这里坐!”
我对着满面春光的秦诗诗和正同徐清丽说话的顾洛雁行了礼,就走了过去,如今这王府统共就三个女人,我与她们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要面上过得去,我也已经不介意旁人会怎么看我了。
“这位想必就是四王爷放在心尖儿上的宠妾吧!”小侯爷徐文成穿着一件粉色的锦缎袍子,说话是挥开手中的扇子,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那双打量我的眼睛里透着让人极为不舒服的贪婪:
“果真是天资绝色啊!”小侯爷说着,直接走到我的面前,语气轻佻道:
“能够让万花丛中过的四王爷为你散了整个王府后院,想必除了脸蛋儿之外,这手段也是分外了得的吧?就是不知道,师从哪家勾栏院的妈妈呢?”
因着这男人如此不着调的话,众人齐齐一僵,徐清丽更是难掩厌恶之色,加了一句道:
“这勾栏院里的妈妈那里能教出这样好手段的人,我猜定是狐狸精转世呢!”
瞧这两人一搭一唱,好不自在的模样,木瑶心中燃起怒气,刚想要发作,却被我阻止:
“既然四王爷肯为了我废弃后院,我想,王爷也会很愿意为了我,狠狠的治一治那些毁我声誉的人。”我饿声音并不大,可听在这男女耳中,却犹如耳提命面之效果。
秦诗诗听着我与这两人的话,便咳嗽了一声,带着王府女主人的样子,不悦对我道:
“静婉,小侯爷和顾夫人也不过是同你开玩笑罢了,你又何必如此经不起当真呢?没的被旁人说我们王府女人小肚鸡肠!”
听着秦诗诗的话,徐清丽立马底气十足了,大声对我道:
“就是,连个玩笑都开不起,真真是无趣!”
“徐清丽,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黑着脸,厉声呵道。
“陈静婉,你如此凶我做什么,真真是粗鲁不堪!”徐清丽看着我时,嘴角依旧带着轻蔑的笑容,一副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的样子。
我最是讨厌她这模样,直接伸手指着她道:
“你出来!立马同我去见四王爷!我倒要看看,你刚刚的那一番话听在四王爷的耳中,到底是不是开玩笑!”
徐清丽因着我的话,脸色大变,如今整个帝都城都知道,拓跋傲风疼宠陈静婉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她说出刚刚的话,仅仅是仗着王府两个侧妃为她撑腰罢了,可她哪里想到,我竟一点都不怕这两个侧妃,而且还当面揪着她就要去同拓跋傲风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