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漪美美地用了一顿称心如意的饭菜,便穿衣洗漱下床走动。毕竟是失了心头血的人,脚下还是有些虚浮的,只得扶着桌椅慢慢走到门边。这天和昨日的一样,清逸如洗凝了多少青魂,萦了多少碧梦。几点流云恍若轻纱覆在美人似雪的臂弯之上,缥缈若仙。
一样,却又不一样。
心口又有些微微的疼痛了。蓝漪伸手拂过那衣裳下一片受伤的肌肤血肉,恍然之间生出几分怅然来。到底是会疼的么?恐怕此后难免会落下心疾吧。也好,记一辈子也好。
“主子,您还有伤,不适宜吹风。”一个有些冷硬的男声传来,原来是他。
“你也跟了我许久了,却始终不要我为你取个名字。你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名字也算个留念啊,什么都记不住,记个名字也好。”蓝漪浅浅一笑,望着眼前一袭碧衣的年轻男子。他的相貌不是最好的,不如霍柒,不如九瑟,不如霍渊,也不如宁逸。但,他却是那种一见就让人安心的。
“请主子赐名。”他似乎笑了笑,淡淡的,安静的。
“就叫安言如何?你平日里也是沉默寡言,这名字倒适合你。”蓝漪略一沉思道。
“谢主子赐名。”安言倒也没有欢喜,仍是平素那副淡淡轻轻的模样。不过,这才是他。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个我带回来的姑娘醒了,带我瞧瞧去吧。”蓝漪又记起了那个模样有些眼熟的姑娘,心血来潮,正巧想去望望。
安言却是皱了皱眉,才道:“主子,那位公子吩咐了让您出去前披件披风,小心着凉。”
蓝漪嘴边勾起一抹浅笑,数他最体贴人心了。
安言望着那一抹笑,却是有些涩。他是说过要照顾好她,但这一句是他内心深处想对她说的。
蓝漪一时沉浸在蜜罐中,脚下步子也轻快起来,向后庭走去。“对了,安言。你知道小柒哥哥去哪了吗?自用完膳便不见他了。”
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那一抹素净的月白在她眼里成了青天上的一朵流云,融于天地却离了尘俗。
“那位公子已经先行离开了,不过他托我给主子带句话。‘既然吃舒服了,接下来就得喝粥了。’”安言恢复了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只觉得酸水在腹中翻覆,到底是成了涩。
“啊。”蓝漪方才还是兴冲冲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小柒哥哥真是坏人。”
嘴上是抱怨,心里是幸福。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主子,到了。”安言默默地退下,正如他的名字一般,安静无言。留与走连一丝清风都不曾留过。
蓝漪推开门,只见那女子正端坐在书桌前。素手一提,便是漂亮的一个隶书——缘。
“你就是救我的人。”那姑娘微微抬头,如玉的面容露于红尘之中也只觉是亵渎。清清冷冷仿若本不属于这繁世。
她的一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间的清疏。
蓝漪直觉这个姑娘一定很有意思。如此大胆倒是世间少有。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有危险。”女子仰起头望着蓝漪,那眸冷静幽深,仿若寒霜。她的气质倒与那朱唇秀眉的倾城之姿有些背道。那容貌,生得太好,挑不出一处不足。眉眼之间尽是柔情,朱唇开阖也是说不出的韵味。只是,这脸仿若似曾相识,在尘封的往事之中。
如今,愈发清晰。
是她的母亲,叶雨桐。
来不及惊讶,那女子便又开口:“我叫柳玉容,无论如何你也算助我早些离开了那处。我会报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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