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梅辰秀的无言坦白,常笑笑表现得很正常,但还是辩解了道:“那我就告诉你,我其实和毕海桥不是很熟,如果非要说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我收了他一笔钱然后答应他不去帮徐林。”
“当然,徐林的那段视频我想你也应该看过了吧!所以我们的关系也算是主顾关系,当然,这不过是逢场作戏,那种欢娱场合,愿打愿挨,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
常笑笑边说边感慨,可是很显然,此时的梅辰秀并没有心情去听一个陌生女孩的感慨,所以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话,“你究竟想说什么?”
常笑笑不理会梅辰秀对自己的态度,只是一本正经地看着梅辰秀,又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我想说,其实我可以帮助你们的……”
梅辰秀摇头,不再去理会常笑笑,准备离开,可是却被常笑笑一把抓住了胳膊。
梅辰秀扭头看着常笑笑,没有挣扎,只是吐了三个字,“为什么?”
常笑笑苦笑,目光瞬间有些变化,好像这会的她才是真正的那个她,“你或许不信,我之所以不帮徐林只是因为徐林对我说话的态度,当然我也从没想过去帮毕海桥,不过现在我倒是很想帮你。”
梅辰秀听着常笑笑的话心头微动,因为他听出了常笑笑说话时语气里的真诚,很奇怪,梅辰秀就是这一刻选择了相信常笑笑,但是她还是疑惑,所以他又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爱上了一个男孩,他是师范大学的,他在海天夜总会的驻场乐队里做贝斯手,我爱他,所以去那家夜总会去陪他,结果好几次被毕海桥调戏,可是我的男朋友对此却视而不见,所以我想报复他,所以就顺从了毕海桥。”常笑笑解释着,语气平淡,像是在朗诵课文。
梅辰秀没有觉得讲故事就应该有感情地去讲,所以他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顺势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静静地沉默着。
“可是前两天我和我的男朋友吵架了,他骂我是婊子,所以我们分手了。”常笑笑说的这句话时终于带了一丝感情,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只是她的表情依旧平静,她也坐了下来,坐在了自己原来的座位上。
“而就在那天之后,徐林拿着那个视频来找我,可是她的态度让我很愤怒,也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已经表现地像个婊子了,紧随其后,是校园里的各种流言蜚语。”
“你知道吗?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可是到最后却是我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一切。”
常笑笑说到这里仰着头,梅辰秀却低下了头,突然间他觉得常笑笑有些可怜,一个人最大的成熟,就是他能够承认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这个过程很残忍,却不得不去做,这是否就是人生,所以我承认我的失败,接受最差的自己。
梅辰秀没有去安慰常笑笑,因为他站在圈子之外,也因为他很早地明白了成长的残忍,所以他依旧沉默。
常笑笑沉默了一会,终于稳定了情绪,却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要去国外了……”
梅辰秀点头,不以为意,他不觉得常笑笑的这个决定有什么意外。
常笑笑看了梅辰秀一眼,本以为梅辰秀会诧异,却看到了梅辰秀点头,于是她笑了,只是神色有些凄然。
“难道你不好奇吗?”常笑笑还是忍不住问了梅辰秀一句。
梅辰秀摇头,只是淡淡地说了道:“因为我理解你,尽管我不了解你。”
常笑笑点头,终于抑制不住泪流满面,但说话的声音已经平静,“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是一个……见面还不到一个小时的陌生人说他理解我,这是不是很讽刺?”
梅辰秀摇头,张口念了一句诗,“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
梅辰秀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句诗,只是觉得人世间的每一份感情都是相同的,都是一场自我较量,赢的人海阔天空也只能自我陶醉,输的人一败涂地却甘愿愿赌服输,都是一样的结果,也应该都是一样的感受。
“我理解你,一个人撑着一份爱情已经够辛苦的了,结局还得一个人演完,那就更辛苦了,所以换种生活方式也好,至少可以活得自我一些。”梅辰秀说话终于有了表情,微笑着,很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