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想不开了!”
少年用冷然淡漠的眼神看着我,眸子之中带着桀骜的不屑一顾。
“你没有想不开,那好好的为什么跳河呀!”
我反驳道。
“多事的女人!”
少年开口说道,之后便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急急的移到河边上,然后府下身去,将一只木桶从河水里面提了出来。
待我的视线从少年手中的那个水桶上面扫过,满腔的尴尬顿时之间便将我包围。
为了化解我的尴尬,我故意提高了声音,大声的咳嗽了一下。
少年再次回头淡漠的看了我一眼,用着淡漠如水的语气对我道。
“你是秦国人?”
我有一丝丝微微的诧异,他怎么会知道我是秦国人?
“我也是秦国人。”
少年看也没有看我,将身上那件湿答答的不停的嘀着水的外套脱了下来,一点点的将水拧干,然后便又套在身上,那说话的语气,淡漠至极,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身无关的事情。
其实,不用他说,我便也就知道了他是秦国人,无论是从他的肤色还是从他的五官特征上来看,都没有燕国人的特征,面部线条柔和,轮廓虽然俊朗,但是明显的要比燕国人舒缓许多。
林夕没有理会我的反映,径直走到河边,将水桶里面的水打满,便提着一桶水颤巍巍的向前面走去,随着他步伐的移动,水桶里面的水荡漾着向四周散开。
已经出来好长时间了,也是应该回去了,我抬头看了一眼阴阴的挂在天空的太阳,便跟在林夕的身后向前面走去。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急近,急速的从前面传来,脚下的整个大地瞬间都跟着抖了抖,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茫然的看着前方。
怎么回事?
走在我前面的林夕扔下手中的水桶,掉头就向我的方向跑来。
我还没有反映过来,林夕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拉着我便趴在了地上。
“干什么?!”
我不悦的瞅着眼前的人说道。
林夕又一把将我的头按了下去,视线紧紧的盯着前方,我带着疑惑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便向前面看去,黑压压的马群如同巨大的江水,向这边席卷而来。
我吃惊的张大着嘴巴,看着那些滚滚而来骑在马背上的人。
他们似乎显得很是兴奋,不停的呐喊着。
“不要说话!”
林夕低低的声音在我的耳畔边上响起。
我睁大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那些骑在马上的人,看那装扮,不正是燕国的军队吗,我想要看的根清楚,所以,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然而,下一秒,仅仅只是下一秒的时间,“嗖”的一声,一道冷箭从我的耳边划过,满头青丝瞬间散落,我整个人跌落到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深深的扎在地上的箭羽。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整个人还处在呆愣之中,压根就没意识到骑在马上的向我这边走过的来人。
“你怎么在这?”
生冷的熟悉的话语从头顶上方幽幽的飘来。
抬头,赫然对上那双能够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大大的质问两个字鲜明的写在他的眼神之中。
“随便、、、、、、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说实话,我整个人完全还没有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言语瑟瑟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试图吐出胸口之中那团让人压抑的气体,让更多的新鲜空气进入到剧烈跳动的胸口。
斑驳的阳光从云层之中钻了出来,洒在那层带着神秘的薄薄的面具之上,刺的我有点慌眼,身后是近千人的骑兵军队,马背上的人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寒冷的眼神之中写着满满的审视,在他那审视的目光之中,我感觉到我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躯体四肢被牢牢的盯上了引线,任由别人牵着手中的那跟引线,在那巨大的白色屏幕上演绎着那本已经安排好了的剧情。
如此一想,一股巨大的原始的悲哀从内心的最深处瞬间迸发,燃烧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就这么站在原地,眼神坦然的迎接着他询问的目光,最终,在对视了几秒之后,他将投递在我身上的眼神一寸寸的收了回去,转到我旁边的林夕身上,目光定格在我身边的林夕的身上,两道浓郁的粗眉毛近乎拧皱成了川字。
眸光带着利刃一般的锋利,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瞬间静止。
“这个时间点不是你该出来的时候!”
良久,马背上的人冷冷的抛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调转马的缰绳,千军万马绝尘而出,扬起滚滚的弥留在即的沙尘,天空阴沉沉的,扬起的沙尘使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更加的阴阴沉沉。
我盯着前方的那些绝尘远去的部队,转过头来对身身边的林夕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哪只,当我转过头来的时候,留给我眼前的便只是那个眼前的单薄的亦步亦趋的走在前面的背影。
“姑娘,您快去看看吧。”
我刚刚撩起帐篷的帘子,一道急急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转过身去,便看到卓雅满脸焦急的神态。
我疑惑的开口,声音低低的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皇子刚刚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磕伤了头部,杏林们正在替小皇子包扎伤口,但是,小皇子哭着喊着要姑娘您呢。”
卓雅急急忙忙的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浓浓的祈求尽显示在眼中。
我没有做丝毫的犹豫,便让卓雅在前边带路,自己跟在后面向前面走去。
整个帐篷被一股沉重的压抑的气氛浓重的包围,我一眼便看到了那躺在床榻上的小小的人儿,白色绷带缠在孩子小小的额头上,显的很是刺眼。
在床榻的边上坐着一个很是美艳的中年妇人,看起来非常的年轻。
伺候的侍女们恭敬的在一旁站立着。
床榻上的小人儿看到了我,一扫之前蔫蔫的无精打采的表情,欢喜的开口叫道。
“娘亲。”
我快速的走了过去,心疼的看着床榻上的小人儿,伸手抚摸着孩子苍白的小脸。
怎么可能会从马上摔下来了?!
“何芳?”
床榻上的美艳妇人看着我惊呼出声。
“你是何芳?”
美艳妇人不确定的再次开口说道,眸光死死的定格在我的身上,巨大的震惊在她的目光之中流转着。
其实,从刚才踏进帐篷的那一刻,我便感觉到了这妇人紧紧锁在我身上的眸光。
我回过头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夫人估计是认错人了,小女子不是何芳。”
眼前的女人在打量了我几眼之后,忽然裂开嘴笑了,丹唇妖艳,这一笑,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及尽芳华。
“也对,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女人,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死了,都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能把人认错,看来我真的是老眼昏花了。”
与其说眼前的这个妇人是在对我说着,倒不如说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从她的语气之中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她对那个叫做何芳的女人并没有多么的待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夫人就是左千寻的母妃,如今燕北莫顿王的妃,齐氏。
“早就听说太子从秦国带回来了一个女人,有人说你长的像何芳,我还不信呢。”
“这段时间只要你能够好好的照顾好稚儿,我待会送你离开这里。”
齐氏忽然靠了过来,在我的耳畔边低低的说道。
我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做出如此一般的反映,了然的笑意从她的眸子之中划过。
我及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自己的命运,不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吗?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在烙下那最后一句话之后,齐氏一行人便离开了,帐篷之中只剩下两个伺候的侍女、我以及卓雅,稚儿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又圆又大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
“娘亲,稚儿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让娘亲操心了。”
孩子软软的带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如同春天的一缕暖暖阳光,照射进了我寒冷的心里,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
稚儿喝过药之后,便睡了过去。
我伸手将稚儿的被子掖好,吩咐伺候的侍女一些照顾的事项,然后领着卓雅便退出了帐篷。
迷迷糊糊之中,我被一阵巨大的喧闹吵了醒来。
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我披上衣衫下了床榻,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睡在屏风外面的卓雅奔到我跟前,看着我道。
“姑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外面嘈杂的声音清晰的传来了进来,我似乎还听到了士兵的呐喊声。
“外面发什么事情了?”
我急急的问走进来的卓雅。
卓雅摇了药头道。
“奴婢也不知道发什么事情了,外面天气是极冷的,姑娘不要出去,让奴婢出去探个究竟。”
卓雅提着一盏灯出了帐篷,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整个人坐在床榻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燃烧的一盏竹灯,心乱如麻。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卓雅还是没有回来,我坐在床榻上有点心急,从她离开之后直到现在,我的一双眼睛便没有离开过那道厚实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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