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别闹，乖
被立铭瑄强行按在副驾驶位上坐下，看着他动作迅速地把自己的旅行箱放到后备箱内，莫施一阵怀疑。这真的是那个目中无人、玩世不恭的立铭瑄么？
立铭瑄坐到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侧过头时却看到莫施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安全带也没有系上。
车窗外的天空开始阴沉下来，乌云密布，似乎有一场大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下雨，往往比秋天更加寒冷。这座城市已经许久未曾下雪，道路两旁的梧桐已经凋零，枝桠上没有一片残叶。高楼大厦掩盖不了这座城市的落寞，就像莫施此刻的心情，有疑惑，有不甘，有认命，最后一切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时，她便只好妥协。
与莫施对望着，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问。让立铭瑄失望的是，莫施似乎并不打算先开口说话。
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立铭瑄倾身向前，欲为莫施系上安全带。谁说这个女人温婉如水的？她任起性来，架势一点也不温婉，更加不会轻易服输。
意识到他的动作，莫施本能地往后退出了一些距离，轻轻蹙起眉头，语带警告道：“你要干嘛？”
“别那么紧张，我又不能对你做什么。只是帮你系安全带而已。”对于莫施的抗拒行为，立铭瑄也不生气，破天荒地好脾气起来。说着，也不顾她的意愿，自顾自地为她系起安全带来：“不管之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这点你必须要接受。好了，你刚下飞机，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我们到家里再谈。”
眼前的光线忽然变阴暗下去，高大的身体倾过来，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鼻尖，莫施稍显局促，以致忘记了要躲开立铭瑄的动作。
“好了。”话落，立铭瑄已经坐正了身体，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调着什么。
不一会儿，车里开始暖和起来。
莫施不知道的是，无论天气多么寒冷，立铭瑄都是不开暖气的。袁昊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他只是说，冷有助于保持清醒的头脑，避免犯下难以挽回的错。
“立铭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车子启动，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莫施在反复地思考之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从她下飞机的那刻起，立铭瑄整个人的表现都出乎她的意料。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她却也知道，立铭瑄这个人轻易惹不得，思维诡异，脾气也暴躁，做事从不瞻前顾后，雷厉风行，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更是不会做。
然而，他刚才的一系列事，让她很不安，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既然他曾经承诺过不会干涉她的私人空间，那么他们之间便没有这一层亲密的关系，可是他现在的做法，又算怎么回事呢？
别忘了，几天前，他可是当着他女朋友的面上羞辱过她的。她虽然性子淡薄，可不代表她大度，没有脾气，不会任性，不会记恨。
扬扬浓密的剑眉，嘴角浮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终于还是忍不住要问了么？立铭瑄状似认真道：“你现在不够冷静，我不想和你谈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莫施：“我没有……”
立铭瑄：“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现在不想谈话。”
对于莫施的固执，立铭瑄开始不耐，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质问他，他能静下心来跟她解释，已经是极限，即便此刻他们之间先前的误会还没有消除，可这并不能成为她质问他的资本。除非他愿意给，否则，任何人都没有特权对他指手画脚。
这个女人，有时候很精明，有时候却非常死心眼。
“你总是这样的吗？”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不让别人走近你的世界？
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和疏离，立铭瑄并不知道莫施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小女人，却见她已经侧头看向窗外。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下意识地踩了油门加速。
直到车子在一栋商场门口停下，两人才再次开口说话。
“带你去买点东西。”立铭瑄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跟莫施解释。没有几天的时间便是婚礼了，有些东西，该准备的还是需要备下，尽管只是名义上的。
“我不需要什么东西。”莫施看了眼眼前的高楼，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还有不到四天的时间就是婚礼了，她现在只想安静地休息待嫁。既然有些事已经尘埃落定，那她便不需要再去挣扎了。
“你会需要的。”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立铭瑄掀眸看向莫施，眼神笃定。
进入商场大厦，立铭瑄带着莫施直奔电梯，按了想要去的楼层，两人安静地站在电梯内等着。
望着那一排数字不断上升的数字，莫施的内心是平静无波的。她知道，立铭瑄决定的事，旁人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这个霸道又凌厉的男人，简直是她的克星，没见过这么自大又大男子主义的人。这样想来，还是席学长好，那个温润的男人，席誉均。
想起席誉均，莫施内心一片柔软，那个人，曾经给过她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若不是后来，他毕业选择了留学，或许……已经没有或许了。
只是，终究还是晚了那么一些，她和他，到底是没有缘分的。
电梯在十一楼的时候停了下来，随着立铭瑄的动作，莫施慢慢地跟着他的脚步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沿着红地毯一直走，不一会儿，宽敞明亮金碧辉煌的珠宝柜台映入眼帘。高端的水晶吊灯，金色的壁灯，整个珠宝店都氤氲在华贵的金色中。
“哟，立总呀，您好！好久不见您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了过来？”见到立铭瑄和莫施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店门口，一个漂亮典雅、穿着正装的年轻女人迎了上来。她的语气里带着几丝熟稔，似是与立铭瑄有着某种交情。
“欧经理，好久不见！”立铭瑄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话，反而绅士地朝她伸出右手。这个化着淡妆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珠宝店的经理欧柔，虽然有个柔弱的名字，可她的生意手段却一点也不弱。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在珠宝界稳稳立足，且她所任职的珠宝公司在业内一直处于尖端位置，这些，不是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立总客气。您这次是来？”虽然和立铭瑄寒暄着，欧柔的视线却有意无意地落在跟在他身后的那道娇小的身影上。
立铭瑄是店里的常客，对于女伴也舍得花钱，经常与各种女星、豪门千金出入这栋大厦。漂亮的有，精明的有，温柔的也有，可爱的也不少。可以说，只要是他带来过的，她都认识。只不过，现在跟在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和平时的那些女星之流有很大的不同。
简单舒适的搭配，清雅靓丽的脸庞不施粉黛，柔顺的黑色长发。这样的女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青稚和脱俗的气质。与那些努力融入上流社会的女人一比，这样的女孩子，显然更能让男人心生怜悯与疼惜，更能得到男人的垂青。
显然，立大少看上的女人，没有得不到的。又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欧柔在心底叹口气，为莫施感到惋惜。
似乎是知道了欧柔的想法，立铭瑄也不做解释，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在一众人的视线里，伸手拉住了莫施的手。
这样的动作，在众人眼里倒不足深究。只是，看在素来擅于察言观色的欧柔眼里，却不由地意外了起来。以前就算他也会带女人过来购买珠宝，却从没有这般温柔对待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只是任由她们挽着他的手臂，他不会主动伸手牵任何女人。
听着立铭瑄和欧柔的对话，莫施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明白他是这里的常客。不过对于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她丝毫没有准备。
小幅度地挣扎了几下，发现立铭瑄握着她手的力度十分惊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扫了他的面子，她只好眯起澄澈的眸子，暗示意味明显地仰视着他：“立先生，注意影响。”别动手动脚的。
“别闹，乖。我们先买了东西再谈论你想要问的问题。嗯？”立铭瑄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揉了揉莫施的长发，话语间尽是宠溺和纵容。不去看她眼里的嫌恶之情，他侧过头，看向一脸探究的欧柔，轻笑道：“不好意思，让欧经理见笑了，我太太在和我闹脾气呢。”
欧柔愣住：“……”太太？
莫施：“立铭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语气却是咬牙切齿。
立铭瑄：“乖，别闹了，给我点面子。欧经理？”见莫施即将炸毛，立铭瑄的心情忽然大好起来，好像能把这个小女人惹毛也是一件趣事呢。
“啊？哦，立总需要什么吩咐？”欧柔反应过来，脸上又换上了公式化的微笑。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地担忧起来。
“我需要婚戒。”
一句话，不止让欧柔愣住了，一旁的莫施也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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