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人前面带路,所以南瑾沉也装作不知道朝着她院子的方向走去。
顺着小道一直走过去,到前面拐个弯就到兰亭苑了,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一个下人,南瑾沉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也没有想,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到兰亭苑问问南云是怎么一回事。
拐过弯远远地就看到南瑾落一脸焦急的在兰亭苑的大门外,来来回回的走着。
南瑾沉顿了一下继续朝前走着,此时刚好来回渡步的南瑾落转过头来。
看到南瑾沉的时候,南瑾落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些什么,随即就朝着南瑾沉快不走了过来。
南瑾落走过来着抓着南瑾沉的小手,向来清冷淡漠的面容,此时也满是焦急和紧张,因为紧张手上也不由的加重了力道,紧握着南瑾沉的双手小声的说道:“姐姐,你赶紧逃走吧。”
南瑾沉定定的看着她,沉默几秒钟后问道:“我为何要逃走?”
而且就算她现在要逃走可能吗?她是皇上派人从离王府叫回来的,此时如果她敢走出丞相府的大门口,就算不会就地正法,恐怕也少不了一些皮肉之苦的。
而且那样一来不就是摆明了她间接的承认了木偶的事情就是她所作所为吗?她的离开就是畏罪潜逃吗?
“姐姐,皇上现在震怒,你现在过去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现在逃走吧,等过一段时间,皇上不那么生气的时候,你再回来。”
南瑾落小脸急的有些苍白,语气也有些急促起来。
可是对于她的劝慰。南瑾沉摇了摇头。
就她的小身板能翻墙还是爬树啊,想要从这里出去,不借助外面的力量打死她也逃不出去啊。
而且她并不觉得今日之事她就在劫难逃了。
从南瑾落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南瑾沉轻轻地拍了拍南瑾落的小手说:“妹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先去问问南云是怎么回事,等下就去见皇上。”
听到南瑾沉的话,南瑾落眼神闪躲了一下,慢慢地抽回了小手。
看着南瑾落躲闪的眼神,南瑾沉绣眉一蹙,一把抓着南瑾落的手腕沉声问道:“是不是南云出事了?!”
听到南瑾沉的明显带着怒火的话,南瑾落低垂眼帘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姐姐莫要着急,南云虽然伤的严重,可是妹妹已经吩咐丫鬟偷偷给她上药了。
大姐姐,有了南云那丫头的前车之鉴,妹妹知道去了前院等待你的是什么,所以姐姐你赶紧逃走吧。”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前院。”
南瑾落话音刚落,不等南瑾沉说话,一个丫鬟便从后面走来,不卑不亢的说道。
听到丫鬟的话,南瑾沉回过身看着她,一双凤眸闪耀着浓浓怒火,却又在瞬间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漠的开口:“南云现在在何处?还有,是谁打了她!”
南瑾沉的语气虽然淡漠,可是南瑾落依然听出了萧杀之气,于是抬头看向南瑾沉,眸中闪烁着一样,随即一闪而过变得冷清漠然。
丫鬟听到南瑾沉的话纹丝不动的回道:“回大小姐,因为南云不肯说,所以起初夫人下令打了十大板,后来皇上知道后又命人打了三十大板。
南云现在的命就掌握在大小姐的手中,所以请大小姐三思而后行。”
南瑾沉注视着面前的丫鬟许久,忽然唇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柔柔的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显然没有想到眼下这种情况南瑾沉会问她的名字,所以愣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狐疑回道:“回大小姐的话,奴婢翠苑,是老爷的大丫鬟。”
南瑾沉轻点着头,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眸中的杀戮一闪而过,然后让丫鬟带路朝着前院走去。
看着南瑾沉跟翠苑走了,南瑾落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在去前院的路上,南瑾沉让南瑾落详细的说了木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南瑾沉沉默不语,只是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握着,清澈的眸子变得阴冷至极。
走进前院的院门,就看到院中满满当当站了不少下人,南瑾沉目不斜视的朝着前面的门口走了过去。
跨进门槛,偌大的前厅坐着许多人。
南瑾沉扫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皇上,冷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坐在皇上右手侧的皇后苍白着脸色,一副摇摇欲坠的娇怜模样。
坐在皇上左下边的丞相则阴沉着脸,看到南瑾沉进来后当即喝道:“跪下!”
南瑾沉没有反驳,也没有犹豫,顺从的跪了下来。“臣女南瑾沉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叩拜完后,南瑾沉跪的笔直,直视着丞相,语气清冷的问道:“不知父亲叫女儿回来所谓何事?”
不待丞相开口,冷着脸的皇上淡薄的开口问道:“南瑾沉你可知罪?”
南瑾沉心中冷哼一声,面上无任何的情绪波动,一双凤眸更是冷冷清清的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叩首后语气淡漠的回道:“臣女之罪,不知皇上皇后娘娘大驾光临,未曾回来迎接,臣女罪该万死。”
只听皇上冷哼一声道:“南瑾沉,有人从你的院中和房间里搜出木偶,你作何解释?”
南瑾沉抬头迎上皇上阴冷的目光,丝毫没有半分的惧意和慌乱,淡淡然的开口回道:“如果臣女说臣女不知,不知皇上可会相信?”
听到南瑾沉的话,坐在丞相下手的柳岚月眸中闪过一抹冷嘲,不过却很快掩藏了起来。
到是皇后则苍白着小脸死死的盯着南瑾沉,仿佛要从南瑾沉的身上看不出几个洞来似的。
丞相神色复杂的看着南瑾沉,袖中的大手紧紧地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皇上则定定的看着南瑾沉,沉默许久后唇角勾出一抹极浅的弧度反问道:“你要让朕如何相信从你院中搜出来的东西,却跟你没有干系?”
正待南瑾沉要回答的时候,皇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凌厉的冷声道:“但是,如果你今日解释不了,天牢中的一百八十二中刑具就会等着你!”
听到皇上的话,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神色怪异的看了眼皇上,然后转头看向了南瑾沉。
丞相一脸的担忧,皇后一脸的冷漠,柳岚月则面上表现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可是眸中却一闪而过了得逞的阴笑。
坐在最下侧的南瑾瀚则目光极为平静的看了眼南瑾沉后,目视着地面,垂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松开,左手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
南瑾沉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眸色依旧清冷淡漠,待皇上说完后,她跪的笔直的回道:“臣女自二妹妹大婚那日受伤就一直在离王府养伤,今日若不是父亲派人叫我回来,我都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再着,世人都知道我自我母亲去世后就成了傻子,前些日子才渐渐清醒过来,敢问皇上,您觉得傻了十年后清醒过来的我,会知道木偶这种东西吗?
而且今日回来时问了三妹妹臣女才知道木偶是何东西,皇上您觉得一个连木偶都不知道为何物的人去做木偶有何用。
而且臣女听三妹妹说那木偶上有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和太子殿下的生辰八字,不说我并不知道生辰,就算知道了,那生辰八字总要写上去的吧。
皇上也许有所不知,自臣女傻了以后,臣女就搬到了这丞相府中最破烂的院子里,一日三餐都有时候会吃不到。
穿的衣服更是妹妹们穿旧的衣服,就算衣服破了也没有针线布料可以缝补。
虽说现在搬到了兰亭苑中,一日三餐是有了着落,衣服母亲也给臣女做了几套,可是那些女红针线的东西,臣女的兰亭苑中还是没有。
臣女想说没有这些东西,臣女要如何做那些木偶。”
南瑾沉说完后,目光清冷的对视着皇上。
她的双眸清澈干净,仿若是最纯净的钻石一般。
可是她却从皇上的眼中看到了冷嘲与轻蔑,于是不由得轻蹙起了绣眉。
一直安静的坐在皇上一侧的皇后突然柔柔的开口:“可是在你回来之前下人们在你的房间中找到了针线还有和缝制木偶相同的布料,这个你又作何解释?”
听到皇后的话,南瑾沉并没有显得慌乱,只是眸子沉了沉。
她早就该想到。柳岚月既然要做这样的事情,必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
只是现在的她显得太过被动了。
袖中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凤眸中闪过一抹杀戮后,随即恢复了风轻云淡。
抬头看向皇后,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知可否让臣女看看那木偶到底是什么样的?”
皇后看向皇上,见皇上点头,便对一旁的宫女点了点头。
不一会宫女出去就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个木偶。
宫女将木偶端到南瑾沉面前放下,她随手拿起其中一个,面料是白色的,她手中拿着的估计是从院中找出来的,上面还有些脏污。
南瑾沉拿着木偶端详的看了一会,然后放下后又重新拿起一个干净的木偶。
看着南瑾沉在端详木偶,柳岚月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语气轻柔的说道:“沉儿可是想起来了?”
听到柳岚月的声音,南瑾沉转头看向她轻柔一笑:“却是想起来了。”
一听南瑾沉说想起来了,丞相身子一僵,瞳孔猛然一缩,定定的看着她。
南瑾瀚则皱着剑眉,清冷的眸子有些飘忽的看着南瑾沉。
到是皇上依旧眸色冰冷,让人看不出喜怒,但皇后却双手紧握,脸色不由得又白了几分,身子也隐隐有些轻颤起来。
皇上只是冷冷的看着南瑾沉,看着她眸色平静,一点都没有该有的紧张和恐惧。
柳岚月又柔柔的开口道:“那沉儿便说说你是何时做的这些木偶。”
南瑾沉唇畔勾出一抹冷嘲,虽然带着面纱让人看不出她面上的情绪波动,可是那双眸中的冷嘲却被皇上看得真真切切。
“夫人听话还真是喜欢断章取义。我何曾说过这东西是我做的了。
既然不是我做的,夫人又让我如何说是何时做的呢?”
“可是沉儿你方才不是说想起来了吗?”
听到南瑾沉狡辩的话,柳岚月袖中的双手紧紧地绞着手帕,心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是面上却未表现出半分。
“皇上,方才臣女说想起了,是因为臣女想起了这个木偶的面料臣女何时见过。”
南瑾沉捏着手中的木偶,心中不由得冷嘲泛起。
柳岚月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这样就能至她于死地吗?
可是她却忽略了着木偶并不是一个人所做的,自然两者之间没有商议,面料也是不同的。
单凭这一点,她就可以轻易地摆脱罪名的。
只是看今日着架势,柳岚月是铁了心的不想放过自己,而皇上的心思还没有表露出来,至于皇后恐怕是已经懒得去追究事情的真相,只想将在自己的院中和房间内找出木偶的南瑾沉就地正法了。
皇上定定的盯着南瑾沉几秒钟后,冷冷的开口:“你说。”
“臣女手中拿着的这个木偶的面料,曾经是二妹妹穿旧的衣服给了臣女,所以臣女自然是有的。
不过这件衣服在皇上给臣女赐婚的第二日跌进池塘后,衣服边被弄脏难以清洗赶紧,所以就让丫鬟烧掉了。
虽然臣女没有了这样的面料,可是臣女记得之前在夫人那里见到过。”
南瑾沉的声音很轻,很淡,仿佛说的事情跟她无关一样,她只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可是主位上的皇上,却大手越握越紧,眸中逐渐泛起了杀意。
“沉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你母亲,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不是吗?这木偶的面料不要说我没有,我是见都没有见过的。”
面对南瑾沉的忽然矛头转变,柳岚月丝毫不显得害怕慌乱,反而表露出衣服痛心疾首的样子。
好像她真的是被南瑾沉冤枉了。
南瑾沉又拿起一个有些脏污的木偶站了起来,丞相当即大喝一声:“放肆,没有皇上的允许谁让你站起来的,跪下!”
说着丞相也起身走到一旁跪了下来,叩首道:“请皇上恕罪,小女一直浑浑噩噩数十年,不曾学过规矩,并非是故意冒犯皇上的。”
南瑾沉站在原地看着跪在地上求皇上饶恕她的中年男子。
这个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父爱的便宜父亲,其实对她是真的不错的。
也许是因为原主母亲的原因,这个男人虽然以前放任她被别人欺负,可是却从未有人敢弄死过她。
以前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从那天他告诉了她皇上对她原主母亲的感情后,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疼爱原主的,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这十年的时间,如果不是有他的叮嘱,恐怕就算她盯着未来太子妃的头衔,只要柳岚月想要她的命,还是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个男人此刻为了自己还有求一个他极为不愿意求的人,南瑾沉心里就觉得有些闷闷的,于是看着皇上说:“皇上不妨看看”
“南瑾沉,你告诉朕木偶的事情跟离王可有关系?”
南瑾沉话未说完,就被皇上冷冷打断。
听到皇上的话南瑾沉愣住了。
房间中在座的大多数人也同她一样愣怔的看着皇上,都有些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反应过来后,南瑾沉目光平静的看着皇上。语气淡薄的回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离王不知,臣女更加不知。”
她以为这件事情是冲着她来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柳岚月的目标只是她,可是她却没有想到她会被皇上利用,这件事情最终的目标指向了离王北辰墨。
就在因为皇上的话世界变得宁静,空气也变了味道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说外面有士兵求见皇上,说是有重要事情禀告。
听到老管家的话,皇上收回目光看向管家问道:“那士兵在何处?可有说他有什么重要之事?”
“回皇上,那士兵说前方紧急军务。”
一听前方紧急军务,皇上赶紧让管家去叫那士兵进来。
那士兵进来后行了礼后走到皇上耳边不知低语了写什么,只见皇上的眸子瞬间变得阴沉起来,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着,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残暴的嗜血因子。
士兵说完后就告退了,皇上转头盯着南瑾沉看了许久,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丞相说:“今日只是朕看疑点重重,丞相你亲自好好查一查事情的真相。”
一切转变的太快,听到皇上的吩咐丞相试衣间愣住了,不过却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叩首连连应是。
皇上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皇后自然也跟着走了。
丞相带领一众人将皇上送到大门口,皇上在上马车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一眼南瑾沉。
那一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了,让南瑾沉一时间没办法一一解读。
皇上离开后,丞相将南瑾沉叫去了前院。
走进书房,丞相转身冷冷的看着南瑾沉冷喝一声道:“跪下!”
南瑾沉一愣,却也没说什么,跪了下来。
丞相看着跪的笔直的南瑾沉,眸中闪过一抹心疼,良久后叹息一声后问道:“你可知父亲为何让你跪下?”
南瑾沉摇了摇头。
“之前父亲跟你说关于皇上跟你母亲之间的事情的时候,父亲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会想到一些事情的。
却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让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可知道今日之事若不是那士兵来的及时,不但你的性命难保,恐怕离王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被拖下水的。
沉儿,你要知道,现在你已经被赐给了离王,只要离王不松口,你不主动退婚,皇上就算在想将你收入后宫都没有办法的。
但是如果你们出一点错,被皇上抓到了把柄,你的生死就是两说,而离王必定会受牵连的。”
听闻丞相的话,南瑾沉很是不解,抬头看着丞相问道:“父亲是何意思?为何女儿出事就必定会牵扯到离王殿下?”
丞相叹息的摇摇头,让南瑾沉起来,然后转身朝着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
“翠苑,去叫二少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坐下后,丞相对着外面大声的吩咐道。
不一会南瑾瀚敲门进来。
“坐下吧,沉儿可还记得你二哥?”
丞相让南瑾瀚坐下后,看着南瑾沉问道。
听到丞相的话,南瑾沉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南瑾瀚。
那日坐在陆宇轩的马车上看到南瑾瀚的时候,因为他眸中的寂寞和悲伤牵扯到了南瑾沉的心。
所以她没有去认真的看他的容貌如何。
此时近距离看南瑾沉才发现南瑾瀚,她这具身体的二哥,原来是如此一个样貌出众,气质出众的俊美男子。
只是那眉宇间环绕着的淡淡愁雾,让南瑾沉莫名的觉得心口堵得闷闷的。
南瑾瀚看着南瑾沉,低沉的嗓音清淡的叫了一声:“妹妹。”
不知为何,南瑾沉从南瑾瀚那一声妹妹中听出了太多的情绪,有难过,有心酸,有沉痛,有欣慰,还有悲伤寂寞和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给我如此的感觉?
南瑾沉看着南瑾瀚,在心中无声的问着。
“沉儿可是不记得你二哥了?”
见南瑾沉好半响都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南瑾瀚,丞相以为南瑾沉傻了十年不认识南瑾瀚了。
丞相的声音瞬间让南瑾沉回过神来,她震惊自己对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二哥的反应和感觉。
敛起心神,她轻轻点头,淡淡的唤了一声:“二哥。”
听到南瑾沉汗南瑾瀚二哥,丞相便开口道:“沉儿可知父亲叫你二哥过来所为何事?”
南瑾沉虽然心中已经大概猜到了,却还是摇了摇头。
见南瑾沉摇头,南瑾瀚看着丞相问道:“不知父亲让我告诉妹妹何事?”
“离王和皇上的事情。”
丞相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南瑾沉。
听到丞相的话南瑾沉的绣眉不由得蹙起,心中一惊开始猜测起来。
果不其然,南瑾瀚说得跟她心中猜想的差不多。
不过最为让南瑾沉震惊的便是北辰墨成为今日的真相。
“二哥所言可是真的?”
南瑾沉努力的压下心中的震惊,声音清冷的问道。
南瑾瀚点点头:“二哥所言句句属实,从离王受伤后父亲就派二哥以外出游学的借口在暗中调查此事。
经过几年的调查,确实发现当初离王受伤和皇上有关,只是至今还没有查到具体的真相。”
南瑾沉整个人都错愕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北辰墨中毒受伤一事都是皇帝在背后搞得鬼。
她以前只知道皇上和北辰墨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好,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不好到如此地步。
她想不通皇上为何要对北辰墨下如此黑手,要知道李国想要天下太平。皇上想要坐稳江山,北辰墨就必须守好她不败战神的位置。
因为只有北辰墨是不败战神,周边对离国虎视眈眈的国家才会因为忌讳北辰墨而不敢对离国下手的。
“那离王现在早已不能带兵打仗,为何这几年从未听过离国和周边的国家有战争一事?”
这一点是南瑾沉想不通的事情,既然北辰墨已经不是那个人们心目中天神一般存在的不败战神了。
那为何周边的国家却一直没有动静呢?
难道他们认为北辰墨的残废只是一个幌子吗?
看着南瑾沉眸中的困惑,南瑾瀚目光幽深的看着前方,语气淡淡的开口解惑道。
“妹妹有所不知,虽然离王现在不能带兵打仗了,可是他手中还有五十万兵马,这五十万兵马就算没有离王的带领,各个将领也都是骁勇善战之人,所以这也是为何离王卧于床榻七年,却不敢有人冒犯离国的原因。”
“既然皇上一心想要致离王于死地,那为何在他残废之后。不将他手中的兵权收回呢?”
那可是五十万的兵权啊,据她所知离国好像一共才三百多万士兵,而北辰墨手中居然就有五十万。
既然皇上那么狠北辰墨,难道不应该在他残废之后就立马收掉他的兵权吗?
这样才符合他那卸磨杀驴的性格吧?
南瑾沉话音刚落,丞相就重重叹息一声道:“沉儿你有所不知,离王手中虽然只有五十万的兵马,可是这五十万却抵的上皇上手中的一百五十万的人马。
当初离王受伤的消息一出,皇上就曾想要收回他手中的兵权,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五十万兵马只听从离王一人的话。
就算皇上拿到兵符也无用,最后索性也就让离王继续管着那五十万兵马,不过要求就是让离王保证离国的安危。”
从丞相的书房中出来的时候,南瑾沉的心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妹妹请留步。”
刚走到院子门口,南瑾瀚追了出来喊道。
听到南瑾瀚的声音。南瑾沉停下转回身看着他。
再次端详南瑾瀚那种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可就是让南瑾沉莫名的觉得熟悉。
“二哥有事吗?”
南瑾沉看着南瑾瀚沉默了几秒钟后淡淡的开口问道。
南瑾瀚清澈的眸子看着南瑾沉淡淡的回道;“没事。”
虽然南瑾瀚让南瑾沉莫名的觉得熟悉,可是此时的她心中全是北辰墨的事情,心情烦乱至极,听到南瑾瀚说没事,便说道:“既然二哥没事,那妹妹就先回去了。”
说完南瑾沉就转身跨出了门槛。
看着南瑾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处,南瑾瀚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清澈的眼眸逐渐被悲伤覆盖。
薄唇轻启,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回兰亭苑的路上看到一个急匆匆的丫鬟后,南瑾沉这才想起南云,当下含住丫鬟问道:“你可知南云现在何处?”
丫鬟停下来,屈了屈膝回道:“回答小姐的话,南云已经被送回了兰亭苑。”
南瑾沉听后疾步朝着兰亭苑走去。
进了院子后她直奔南云的房间。
推开门,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南瑾沉绣眉蹙起,眸中翻滚上了浓郁的萧杀之气。
抓着门框的小手用的握了握后松开,进门朝着里面走进去。
“云儿。”
看着横躺在床上血糊糊的人,南瑾沉双手紧握成拳,颤声唤了一声。
看着床上毫无反应的人,南瑾沉赶忙朝着床边走了过去。
南云的一头长发散乱的遮住了她的脸,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云儿,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看着满身是血的南云,南瑾沉的心仿若被人拿着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的割据这一样。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见到第一个人就是南云,那时候也就只有她对她好。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她知道,就算原主之前是傻子,所有人都嫌弃她,只有南云不嫌弃。
她常常坐在台阶上看着一个人玩耍的原主,就会自言自语的说老天爷不公平,让原主这一生过得如此悲惨。
每次原主被别人欺负后,她总是冲过去找那些人理论,虽然会被打被骂,可她从来都不会放弃对原主的好。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当南云知道她不傻了的时候,她竟激动地哭了好久。
她说老天终于开眼了,不让她受罪了。
南云对她的每一分好她都记得,她也曾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让南云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慢慢老去的。
可是她没有做到,因为她南云现在生死难测了。
“云儿,今日你受的苦,你家小姐我一定会让他们千百倍的偿还的。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撑到看那些人遭报应。”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南瑾沉伸手拨开南云脸上的发丝。
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的近乎透明,嘴唇也被咬的鲜血淋淋的。
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南瑾沉转身朝着窗口走去。
用哨子唤来小花鸟,写了一则消息就让它送走了。
不到半个时辰后,蓝枫带着一个大夫从外面进来。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日一定要将她救活!”
看到大夫后,南瑾沉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
大夫被南瑾沉阴冷的气息吓得赶紧应道,走到床边首先给南云号脉。
可是号完脉后大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小姐,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床上的姑娘已经已经没气了。”
听到大夫的话,南瑾沉踉跄着后退去,被蓝枫一把扶住。
南瑾沉一脸不敢置信的慢慢转头看向大夫,颤声问道:“你说她她没气了?”
“是,床上的姑娘却是没气了。”
南瑾沉一把推开蓝枫的搀扶朝着床边踉跄的走过去,坐在床边,颤抖着小手伸到南云的鼻子下面。
她真的感觉不到南云的气息了。
“云儿,云儿你醒来好不好,你不是说要陪你家小姐我一辈子的吗?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呢?
我知道你想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你醒来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怎么突然间就不傻了吗?
你醒来我就告诉你,云儿,你不要睡了,你醒来好不好?”
一旁的大夫听着南瑾沉说的话,心中不由的感慨南云好命,遇到她这样一个好主子。
同样的蓝枫也不解南云一个下人为何对南瑾沉如此重要。
可是他们那里知道,上一世是孤儿,从记事起每日就是各种残忍的训练,后来训练结束后,就开始过上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从来不知道人情冷暖的南瑾沉,上一世除了冥枫,再也没有人对她好过。
在冥枫死后,她一个人孤单单的在那个世界上孤独的活着。
她渴望温暖,她渴望有人对她好,渴望有人关心她,照顾她。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奢望,可是死而复生到了这个世界,她曾经奢望的一切南云都帮她实现了。
在她醒来后假装傻子的时候,南云多少次替挨打挨骂,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怨言。
南云总是说她是主子,她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是她这辈子除了好好侍奉都不知道如何回报的人。
可是她很想告诉南云,她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会在她生病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守在她的床边照顾她,她会在她伤到一点点就心疼的掉眼泪,她是前世今生,除了冥枫对她最好,也是最重要的人。
此时她死了,让南瑾沉如何能不难过。
南瑾沉抓起南云的小手贴着自己的脸颊,双目呆滞的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南云。
蓝枫将大夫送走后,回来看到南瑾沉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
一时间有些不忍心的走上前来,伸手从南瑾沉的手中抽出南云的小手,看着南瑾沉说道:“姑娘。你这样子难过对子的身体不好,这个姑娘已经死了,让属下去葬了她吧。”
听到蓝枫说要葬了南云,南瑾沉一道凌冽的视线扫了过来,冷声道:“今日你葬了她,明日我就葬了你!”
蓝枫被南瑾沉的眼下吓得后退两步后低垂下了头不敢在说话。
不一会蓝枫听到远远地有脚步声传来,抬头看了眼南瑾沉后,便悄声从后面的窗口离开。
不一会南瑾瀚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床边的南云,南瑾瀚走过来看了眼床上的南云后,对她说道:“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南瑾沉仿若没有听到南瑾瀚的话一样,没有半点反应,双眼依然无神的看着南云,脑海中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如果我说我能救活她呢。”
看到南瑾沉没有丝毫反应,南瑾瀚伸手号了号南云的脉搏后。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能救活她?”
南瑾沉突然一把松开南云的手,转过头一脸激动的看着南瑾瀚问道。
南瑾瀚点点头,然后说道:“你感受一下她的心跳。”
听了南瑾瀚的话,南瑾沉狐疑的转过头伸手放在南云心口的位置上。
虽然手下感受到的心跳若有若无,但确实是有的,她一脸喜出望外的伸手去探南云的鼻息。
“为何她没有呼吸,却有心跳。”
感受不到南云的呼吸,南瑾沉又听了听她的心跳,于是转头看着南瑾瀚不解的问了句。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这里有颗当初从医圣那里得来的名叫还魂丹的药,只要还有心跳服下就能救活,看这个丫鬟对你如此不舍就送给你吧。”
对于南瑾沉的困惑,南瑾瀚摇了摇头,说话间从袖中取出一个圆圆的白玉球。打开里面放着一颗褐色的药丸。
虽然眼前的药能够救活南云,可是南瑾沉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接过药,而是狐疑的看着南瑾瀚问道:“你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药给我?”
不能怪南瑾沉有防人之心,而是她知道这还魂丹是多么千金难求的神药,可是南瑾瀚居然如此轻易的就给了她,这不得不让她对南瑾瀚有所怀疑。
看到南瑾沉的怀疑神色,南瑾瀚勾了勾唇角,低垂下了眼帘,轻启薄唇低不可闻的说道:“只是不想看你这么难过而已。”
“你说什么?”
没有听清楚南瑾瀚在说什么,南瑾沉蹙眉问了一句。
“我说还魂丹我还有两粒,听落儿说妹妹就这么一个丫鬟,所以知道她对你很重要,而能救命的药我又有,何不拿出来救人一命呢。”
虽然南瑾瀚的解释有些牵强,可是眼下南瑾沉也着急的就南云,于是看着南瑾瀚很是感激的说道:“今日妹妹承了二哥这个人情,他日二哥若有需要的时候,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妹妹绝不推辞。”
听到南瑾沉的话,南瑾瀚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将药丸拿出来递给南瑾沉后说道:“将这个药丸用热水融化掉,然后趁热给她喝下,明日就能醒来了。”
接过药南瑾沉再次道谢后赶紧起身去找热水。
“妹妹等一下,二哥这里还有一些上好的金疮药,这药每一个时辰就换一次,不出几日伤口就能好的。”
南瑾瀚又将一个手掌大的药瓶递给南瑾沉后,不等南瑾沉说话就转身出了房间。
南瑾瀚走后,蓝枫从外面进来,一进来他就皱着鼻子闻了闻,然后看着正在化药的南瑾沉问道:“姑娘可有闻到着空气中有股很奇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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