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梁馨走进办公室后,王杰就像是回到他自己家那样,根本没有半点的拘束。
王杰很自然的接了两杯白开水,放在办公桌上一杯后,这才端着杯子坐在了南墙下的沙上,翘着二郎腿的嘻嘻笑道:“梁局,你以后可不能总是下班这样晚了,要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最好多给自己一些私人空间,放松一下……”
不等王杰说完,梁馨就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你这么晚来找我,肯定不是来扯淡的。你最好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千万别这么拐弯抹角的。”
“呵呵。”熟知梁馨性格的王杰,在笑了笑后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说:“梁局,我这次来找你,可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梁馨一愣:“什么好消息?”
“嗯、嗯,是那个啥……”王杰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个啥?你别吞吞吐吐的。”梁馨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咳,咳。”也许是觉得接下来这个话题可能不该这样严肃认真吧,王杰使劲咳嗽了一声,重新找回了那份朋友之间的熟悉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是你的私人问题。”
梁馨手里握着水杯,盯着王杰微微歪着头,一张脸就慢慢的沉了下来:“王杰,我的私人问题,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王杰所说的私人问题,其实就是梁馨的终生大事。
“那个、那个啥。”王杰躲开梁馨的目光,喃喃的说:“梁局,其实抛开职务不谈,我们两个算不算是朋、哦,算不算是哥儿们?”
对王杰的这个问题,梁馨倒没有打击他:“算是吧。”
虽说‘算是’这个词,总是会给人一点点的小遗憾,但梁馨能够这样回答王杰,后者已经很满意了:“好,那么今天我就以兄弟的身份来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对那个楚铮,还有着那方面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王杰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前,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反复考虑的,既不能让梁馨感到难堪,也不能让她不敢面对。
果然,梁馨在王杰说出这句话后,仅仅是做出了一个抿了下嘴角的小动作,就垂下眼帘的回答:“我和他之间,其实并没有别人所想象的那样复杂。只是、只是存在着一些误会罢了。我帮他做那些事,也是看在大家是朋友的面子上。对,其实我和他只能算是朋友吧。”
梁馨所说的误会,无非是楚某人被梁馨父母当做了东床快婿,还有就是上次她在相亲时,曾经‘犯病’的抱住了人家不松手,搞得整个冀南官场,都误以为她和楚三太子之间。应该存在着什么龌龊似的。
不过,当梁馨说出她和楚铮只是朋友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猛地揪了一下,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这句话一下子失去了。
“这样就好。”王杰吐出一口气,挺了一下腰板说:“梁局,这儿也没有外人,有些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
梁馨淡淡的回答:“没那个必要。”
王杰苦笑了一下:“梁局,假如楚三太子身边没有柴紫烟、花漫语那些特别优秀的女人,你和他在一起,绝对算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老天爷,终于有人肯这样说了,也没有辜负了姐姐晚上总是做和他有关的春梦!
梁馨心中顿时就荡漾了一下,但脸却沉了下来:“杰,你别总是捡着好听的说。人家是京华楚家的三太子,而我呢,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我们两个人其实就是两条平行线,只有在刮大风时,才会偶然的碰撞一下,风平浪静之后,我们还是各走个的路。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麻烦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了,被人听到后,会笑话的。”
王杰并没有因为梁馨的脸沉下来,就不说出他来这儿的用意了。
相反,他还从梁馨再次称呼他为‘杰’中,感觉到梁局应该很满意他这个说法,心里在暗暗的叹了口气说:“梁局,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我也说心里话吧。”
梁馨忽然有些烦躁:“刚才就说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怎么还这样婆婆妈妈的?你要是再这样的话,那么我可要走了。”
说着,梁馨就站了起来。
王杰赶紧的也站起来,左手摆了一下说:“梁局,你别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就是觉得,觉得……觉得你和楚铮,根本没那个可能!”
梁馨在独自思考时,就经常考虑到这个问题:她和楚铮之间,根本没有在一张床上打滚的可能,因为俩人之间有着太大的差距,还有就是那个家伙身边,根本不缺少漂亮而有能力的女人。
可现在王杰也说出这句话之后,梁馨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或者说是不服气:“哼哼,那你说为什么没那个可能?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连老记(凡静)的女儿周舒涵,都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小三了,我这个平民局长,只要厚下脸皮来,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可告诉你啊,前些天的时候,我可参加了柴紫烟主持召开的‘楚铮后方局扩大会议’呢。”
王杰不知道什么是‘后方局扩大会议’但他却看出自己说出梁馨不可能和楚铮有什么牵扯后,她脸上露出的不爽,于是就抬手擦了擦鼻子后说:“你那个时候去参加那个会议,也许只是为了尽到做朋友的本分,但和感情无关。我这次来,是要给你介绍一个对象的……”
王杰刚说到这儿,梁馨忽然将手中的杯子,在办公桌上猛地一顿,在水顺着裂开的杯子淌在桌子上时,嘶声吼道:“别说了!”
梁馨的突然怒,让王杰一下子就楞在了当场。
白开水顺着桌子,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梁馨的腿上,但她却像是不知道那样,直到桌上那部红色的座机响起来后,才一脸疲惫的垂下眼帘:“杰,对不起,我现在的情绪不怎么好,你别介意。”
“没,没事的。”王杰苦笑了着坐下,掏出一颗烟说:“梁局,你先接电话吧。”
“嗯。”梁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内心那股子莫名其妙的烦躁压下去后,脸色恢复了正常,摸起电话平静的说;“我是梁馨……什么,什么?”
梁馨说着,腾地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电话急声说道:“你说什么,市中心医院的13o6特护病房,忽然起了莫名其妙的大火?”
……
有的官员,也许一辈子都是个清官,临下台之前却忽然觉得:自己所得到的,要远远少于付出的。
于是,这个人就想在下台之前狂捞一把,结果手却被捉住了,于是他的一世清名就毁了,不管到时候什么时候,当人提起他来时,都会说他是个大大的贪官。
而有的人呢,也许已经习惯做一个让人咒骂的坏人,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良心现了,就做了一件好事,从而彻底改变了人们对他的印象、
就拿现在的蒋公瑾来说吧。
就因为他在救出楚铮风时表现出了英勇的一面,所以当他回国来到冀南,入住中心医院后,因为某方面的关系,受到了上到院方领导、下到护工的尊重,让公瑾兄住院住了好几天了,还总是握着楚金环的手,大感慨:“唉,还是做了好事后感觉舒服啊。”
“那我们以后就时刻的积德行善好了。”对蒋公瑾的感慨,楚金环也是深有同感。
这些天一直在担心自己另外两个姐妹的楚金环,表面上就是一个新时代的贤惠妻子,就连住院疗伤(她是枪伤),也和蒋公瑾在一起,所以俩人在住院期间,不但不寂寞,反而感情是急剧上温,贪婪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爱情。
“呵呵。”蒋公瑾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紧了一下楚金环的手,低声说:“金环,等我的伤好了后,我会去找一份工作,用我自己挣来的钱养活你……我们最好是生个女儿,每天傍晚带着她去散步,看夕阳,看星星,我怀里抱着她,手里牵着你。在外面走累了,等孩子睡着了后,我们俩人再……。”
“再,再什么啊,再你个大头鬼哦。”
楚金环从当杀手的那一天开始,就很少有脸红的时候。可她在听到蒋公瑾这样说后,却脸红了,装做嗔怒的样子白了公瑾兄一眼,挣开手的从病床上下了地。
“唉,唉,金环,你要去做什么,你的腿伤还没有好呢。”蒋公瑾以为楚金环这是害羞了呢,赶紧的说:“我不说了还不好吗,你别下床。”
楚金环穿上拖鞋,在地上慢慢的走了两步,转身看着一脸焦急的蒋公瑾:“呵呵,你以为我身体像你那样脆弱呀,这点小伤只是皮肉伤而已,当时是挺疼的,但只要取出弹头用不了几天,就会没事啦。”
的确,楚金环这种每天在刀尖上跳舞的人,还没有把小小的腿伤看在眼里,如果不是蒋公瑾总是不许话,她早就赶往格鲁吉亚,暗中调查楚银环她们两个的下落了。
看到楚金环走路时,的确不像伤员的样子后,蒋公瑾这才放心了:“哦,那你下床要做什么?”
“又到了该给你扎针的时间了,我去叫护士,你好好在这儿歇着。”
楚金环微微一笑,慢慢的走到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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