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阴阳师的圣杯战争》 第38章

    源博雅忍住笑意问道：“你对大天狗有什么不满吗？”

    贺茂千鸟立刻摇头, 答得那叫一个十足十的诚恳：“没有, 一点也没有。除去那身衣服, 白峰之主实在再完美不过了，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说的是真话。他昔日救我于百鬼之中的英姿我尚未忘却，又怎么会在恩情未偿的时候对他有所不满呢？”

    ——你的什么人格, 酷爱美人看人看脸的人格吗？源博雅用了好大的力气维持住了自己身为贵族的修养, 让自己没把这句吐槽说出口。

    他十分悲哀地发现, 在贺茂千鸟的身边呆久了，就会无师自通吐槽的技能呢_(:3ゝ∠)_

    总之正当这厢贺茂千鸟抱着一目连的碎片凯旋而归的时候，大天狗正在为“为什么我今天百鬼夜行的时候走了三次贺茂千鸟都一点也没有想砸我的意思”这个世纪性大难题而苦恼。他觉得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已经做的十分完美了，既展现了自己的灵力，又彰显了自己的身份，还能用那件清风雅乐将自己的风采展示得淋漓尽致, 为什么贺茂千鸟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一心只想着砸一目连的碎片呢？

    大天狗十分不解, 当天便快马一鞭，加急赶回白峰去请教了他的下属们：“为什么琉璃姬看都不看我一眼？这可难办了。”

    只要贺茂千鸟不见到他, 便无法将他和记忆里那个答应带她神隐的大妖扯上关系，他也就没法名正言顺地迎娶琉璃姬了，难怪大天狗眼下心急如焚：“她没认出我来啊。”

    众天狗们纷纷表示：这不可能！她一定会认出您来了！你们之间的感情那么深厚, 眼下琉璃姬肯定是出于种种考虑而无法与您相认的, 毕竟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算了虽然现在已经殆了，但是失败乃成功之母, 您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琉璃姬会看到您的诚意的！

    天可怜见，这可能就是白峰上的天狗们为什么至今还都是单身狗的最大原因。

    一群直男。

    有句话叫什么？命不该绝。这个词儿放到这里同样适用，天意让大天狗在单身不知道多少年后有了个摆脱单身窘况的机会，而此时幸好白峰上还有少数的女性妖怪，诸如木叶天狗和姑获鸟，她们对视一眼，在群魔乱舞的背景下捂住了脸，木叶天狗秉着过人的胆识越众而出，大胆发问道：“敢问大天狗大人，您昨日去参加百鬼夜行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呢？”

    大天狗答得正气凛然：“清风雅乐。”

    ——我的天。姑获鸟之前还在用翅膀尖尖捧着一杯茶喝呢，乍闻此言惊得连茶杯都掉了，幸好茶水不烫，没有伤到她，她却浑然不觉衣服上的那些水渍，用一种十分钦佩的眼光看向大天狗：

    她没砸您才是正常的吧？

    “咳，总、总之……”木叶天狗之前被大天狗那一句话给震得跌到了桌子底下去，她觉得自己跟了这么一个审美异常的首领，可能有生之年都喝不到大天狗的喜酒了，自然也就没法把自己嫁出去，不仅悲从中来，这种悲伤的心情和“我的天你怎么把那一身红配绿穿上去的”，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思维交杂在一起，使得她的语气中都多了几分沉郁的意味，反倒是愈发可信了：

    “请您在下月百鬼夜行的时候，换套衣服在去吧。”

    大天狗眉头一皱，十分威严且冰冷的气息就从他周身释放了出来：“此言当真？”

    “大人明鉴，绝无半点虚假！”木叶天狗信誓旦旦地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还请首领多多采纳各方谏言，不要偏听偏信！”

    她好不容易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不要偏听偏信一帮审美成谜的天狗们的建议！

    贺茂千鸟在把一目连的碎片抱回去之后，就受到了同僚们有志一同的火辣辣的目光注视洗礼：

    “天哪是一目连的碎片吗？琉璃姬，琉璃姬，分我一个好不好？我保证只要有了一目连的碎片，我研究阴阳术的速度那管保一日千里、突飞猛进呀！”

    “让开，明明是我先在这里等她的。琉璃姬，你相信我，一目连的碎片只有在我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益，还是给我吧！”

    “琉璃姬，你上次明明说了给我的奖励要延后，我改主意了，我不要什么金银财宝的奖励了，你把一目连的碎片给我就好！”

    在贺茂千鸟的带领下，阴阳寮现在每晚都会出去退治妖怪，而退治妖怪的报酬则是一些随机出现的御魂和小妖怪碎片，如果有人不想要这些过于平凡的小妖怪碎片，那么阴阳寮便会将碎片折合成同等价值的金钱发放给阴阳师们。这人的话语一出口，便遭到了大家一致的无情嘲笑：

    “你上次退治妖怪的时候出过力吗，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呀？”

    “就是就是，你畏畏缩缩拿着符咒躲在琉璃姬身后的样子至今仍让我记忆犹新！”

    “就你这样退治妖怪的水平还想要一目连的碎片？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贺茂千鸟陡然停下了脚步，她细细地端详着面前的人许久，终于从记忆的角落里翻出了这人的相关事迹，结果越翻越心惊：“……你是不是自从加入我贺茂一脉寮以来，便从未跟我兑换过任何钱财？”

    “是的，我从未兑换过任何东西，这么多攒在一起，换个一目连碎片够不够？”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自然是够的。”贺茂千鸟只得说话算话，从碎片堆里挑了一个给他：“保管好，如果以后百鬼夜行的时候有一目连你就可劲砸，或者去跟别人换，总有一天你能召唤出风神大人的。”

    这人欢天喜地离去之后，贺茂千鸟便陡然觉得心头一震，某种十分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过她的四肢百骸，她从头到脚，哪怕就连一根头发丝都在叫嚣着“不能给他不能给他，这人绝对哪里有问题”，却又苦于没有确实的证据，在强大的直觉压迫和没有证据的苦恼双重压力下，她只得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暗地召唤了涂壁来：

    “你且去盯着刚刚那人，有任何异常，立时禀报。”

    涂壁的身上都长满了青苔，乍一看，就是块石头，伪装性能良好：“请大人放心！”话音未落，涂壁便化作了一块石头模样的东西，原地翻滚着一路出去了。

    贺茂千鸟这才抬手揉了揉额角：“总之……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小师姐，宫里来了人请我们阴阳寮速速派人前去，说是芦屋道满法师造访……”门外传来安倍晴明的声音，清朗温润，只是这么听着，便能让人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翩翩公子的形象来：“可是天皇指明了只让我一人前去，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贺茂千鸟脑海里飞速转过千万条思虑，她身为天皇御封的琉璃姬，贺茂斋院，眼下最年轻有为的阴阳师，如果芦屋道满前来意欲比法，怎么说出战的人中必定要有她的席位的……啊，等等，有个地方颇有疏漏。正当她考虑到这一点的时候，门外也很是巧合地传来了御前女官们特有的行走之时，衣料的沙沙声，还有说话的声音：

    “哎呀，晴明大人您怎么会在琉璃姬的门前？这样有失礼节，还请您速速离去可好？”

    “琉璃姬，天皇请您去竹山寺进香，祈求姻缘，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可好？”

    这两名女官的话语使得贺茂千鸟生生把那句“我跟你一起去对付芦屋道满”给吞了回去，她凝视着不甚明亮的铜镜中自己的面容许久，突然苦笑了一下，无声地叹了口气，声音轻的宛如蚊鸣：

    “陛下他……终究还是没把我摆在‘阴阳师’的位置上啊。在他眼里，一个乖巧聪明又漂亮的女儿，作为联姻工具能发挥的价值，远远大于我身为阴阳师能创造出的价值的，简直荒谬，可笑至极！”

    “师弟……不，晴明。”贺茂千鸟放柔了声音，对着门外的安倍晴明劝道：

    “‘人生行在世，终有别离时’，原谅我此次不能陪你前去，甚至以后的道路，也不能继续与你并肩同行了。平安京的结界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做的非常好，以后的平安京，以后的阴阳两界……”她闭上了眼，一瞬间似乎有极为沉重的时光缝隙在那张年轻清丽的脸上席卷翻涌而过，让人从这位正当韶华的姬君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极为沉重的东西：

    “就是你的天下了。”

    ——我终究不属于这里。

    安倍晴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那终年温和的、熨帖而细致入微的笑意终于有了裂缝，从中展露出满满的难以置信来：“小师姐？”

    “晴明。”贺茂千鸟推门出来，对着门外的安倍晴明行了个礼，竟是有种尚在生世，便要把身后事都嘱托完毕的不祥的意味了：

    “你以后多多保重。”

    她起身，对着那两位女官一字一句发愿，声音比那寒冬里屋檐下结的冰棱还要寒冷：

    “我自请永世为贺茂斋院，束发出家，常伴青灯古佛，不谈婚姻，罔论嫁娶。”

    “还请今上保留我阴阳师的职位，莫要让我去竹山寺进什么姻缘香！”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千鸟反应会这么大，我们下文详细分析，注意，此处开始偏离史实，完全进入二设阶段，大家莫要当真噻_(:3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