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直到最后,祁笑笑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态睡着的。
她那高冷美艳又中二的富二代金主大人说,以后每天的报销由三百升到五百,超支的拿账单跟她继续报销,多余的拿去自己花,工作时间工作内容随她自己安排,中心思想只要结合人那句“我觉得我整个人都需要你特别注意”就对了。
这一堆灌输下来,祁笑笑发现除了可消费钱财增加了二百,其他问题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而且就连这个钱也不是她本意要增加的!
如果按昨天三百块还省下来二百多的情况来算,她往后的日子不仅不愁吃不愁住,还能从金主那省到一大笔外快,再加上爸爸每个月的固定生活费,稳妥的向小富婆升级绝对不是问题。
可她总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到头来,自己依旧不知道要怎么伺候这位主,奈何钱揣在口袋里的感觉太美好,也就这么含糊的选择性无视了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有一节课,祁笑笑起的特别早,往常都要磨到最后一秒才出门的人,在金钱的驱使下,破天荒的腾出了十五分钟跑去小区外的面包店买了早餐回来,放在餐桌上并留了纸条才自己去学校食堂买了个包子一路叼着去上课。
事实证明,前男友魔咒并没有因为她中途走了一个学期而失效,而且昨天遇到的人,今天也还是会遇到的。
正当祁笑笑忙着赶路,狂往嘴里塞包子的时候,鼓着两个青蛙腮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前男友拐着现女友从身边走过后的背影,也就是幸好不是迎面而来这一致命打击才没让她把自己噎死在当场。
“祁笑笑小姐~哦哈哟~”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下,刚还陷入半惊吓状态的祁笑笑这次着实的被吓着了。
猛地抖了一下之后转头去看,郑小新的脸放大映在眼前,圆圆胖胖,又是吓人一跳。
“哦哈哟你妹啊,大早上的就出来吓人你要死啊。艾玛,噎住了…噎住了!”祁笑笑摸着受惊的小心脏,给了身旁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郑小新立马回馈回来一个同样的大白眼,同时把她手里的酸奶塞了过来。“祁笑笑,大清早的吃了火药的你才有病吧?你的淑女气质呢?你的贤良淑德呢?你的端庄典雅呢?被狗吃了吗?”
“不,你不懂,女神都是这么收放自如的。”祁笑笑狠吸了一口酸奶,把嗓子口那窒息感给通下去才慢慢的开口。
“女神经病!还我酸奶!”
“还你?这到我祁笑笑手上的东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说着,祁笑笑侧了侧身,将那瓶自己一口喝掉三分之一的酸奶紧紧抱进怀里。
“哎哟,祁大美女,你今天很嚣张啊!”
“我哪天不嚣张?”
“分分钟等你打脸。”
这时旁边路过一个隔壁宿舍的,一边抱着书疾走一边扔下一句话。“你们两个还在这慢悠悠的走,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喔。”
“啊?还有十分钟?刚刚不是还有十七分钟的吗卧槽!”祁笑笑跟在人后面瞬间开启了疾走模式。那风驰电掣的转变愣是让郑小新立在原地吹了两秒晨风,看吧,她就说有人要分分钟打脸。
在上学时代,无论严寒酷暑,总有一批人到了教室是大汗淋漓的。尤其到了大学,如果用家常便饭这个词来形容逃课可能不太服众,但是用来形容迟到绝对是恰当的。因此尽管班主任多次强调迟到和平时分的相关性,依旧有那么固定的一批人持之以恒的迟到。
不过,祁笑笑刚好处于一个临界点上,早一分晚一秒被人称为踩点党。可惜就算是踩点党也逃脱不了汗流浃背的噩运。此刻的祁笑笑就坐在第一排右侧班主任的眼皮子低下,偷偷摸摸的拿着纸巾擦汗。虽然知道脸上的淡妆早就禁受不住汗渍的毁灭性打击,她依旧小心翼翼的用纸巾沾着脸擦。
结果就是她完全处于一个懵懂的状态被喊到了名字,抬起头来的同时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声“はい!(类似‘到’)”,然后刚想低下头继续擦汗,就发现这个喊名字的行为好像就中止在了她这…
难道不是在喊到?于是她仰着一张迷茫的脸看了看旁边的郑小新又看了看老师,这是被提问的节奏吧?!可是问题是什么?!
在这一刻,祁笑笑人生第n次痛恨自己没有五官拆开用的能力,每当她做一件事的时候总能把其他感官都闭合,这一定是一种病,得治。
于是,就当她用这天真茫然的一张脸仰望着班主任那眼影永远画的跟黑眼圈一样的眼睛的第十秒,班主任终是先败下阵来,重新说了一遍喊她的目的。
祁笑笑倒是很感动班主任这么通情达理的,但在听清楚要求之后就笑不出来了。她那天真烂漫的班主任,每一天都有着各种与这个复杂的世界不同步的新奇想法。只听她用那八年留学日本以至于中文表达欠缺的语言,面带微笑的表示需要她上台去给大家讲一下她半年交换生的感想,想法到这里还是正常的,然而她要求她必须用日语进行阐述,并对比两个学校日语教学的不同!
哦,神啊!快来告诉她这个世界绝不是在戏弄她。对比教学差异这种事不应该是老师的事情吗?跟她一个区区交换生有半毛钱关系啊!
尽管内心是这样的崩溃,祁笑笑依旧要挂着皮笑肉不笑绝望的要死的笑容慢吞吞的从座位上起来,在同学们或同情或看戏的目光中磨蹭蹭的往讲台上磨,奈何第一排跟讲台就那点距离。
于是最终还是在班主任越来越撑不下去的强笑中磕磕巴巴的讲了两句所谓的教学差异,然后便红红火火的转向了她交换期间游历了大好江南的精彩旅程。
以至于直到下课她都不敢再直视班主任那双乌青的眼。
“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打好稿了。”祁笑笑一边收拾文具一边暗自嘟囔。
“呵呵哒,说的好像你的稿能和阿梅的脑洞对上一样。”班主任单名一个梅字,于是大家就亲切的称之为阿梅。
“嘤嘤嘤,别说了都是泪tt。”祁笑笑悲恸的抹了把脸。
“你等会要去哪儿?”郑小新看人扭头就要走,连忙也抱着书紧随其后。
“回宿舍选课啊。”某人一边掏手机开流量开微信开扣扣,一边头也不回的回道。
选课,这是上大学最重要的一件事没有之一。即使是最混的学生都要冒着被选课系统逼疯的危险去执行。通常来说第一轮选课已在上个学期末进行完毕,这学期开始的第一场选课是第二阶段选课,俗称抢课阶段。也就是对第一阶段选了却被踢了的课进行轰抢,这种时候,往往就是第一看人品第二看手速的时候了。
但今年的祁笑笑却不用参与这场凶狠的厮杀。因为出去交换的缘故,选课系统不一样,便只能等到回来了再选课,而她的第一次选课就相当于别人第二阶段的选课了,基本上只要她选了就能上。对于这点优待,祁笑笑私以为是自她交换回来后母校给的最令人欣慰的待遇了。尽管现在想想那几万床位都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还是会心头泛酸。
“回宿舍?回哪个宿舍?”正一边走路一边刷着朋友圈刷的投入的祁笑笑,一个没注意就被横劈过来的一只手夺走了手机。
这个动作发生的太过频繁,以至于她就算时隔半年也依旧能淡定的转头,攥住那人的手,一根一根的将手指掰起,将她那五寸大屏幕板砖机给拿回来。这才不紧不慢的回话“你说回哪个宿舍啊,我还能有几个宿舍。”
“目测你是只有一个宿舍,但就是不知道你的宿舍和我的宿舍还是不是一个宿舍了。”郑小新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道。
本来祁笑笑马上就要接上去的,但注意力从手机上回来之后,反射弧也跟着缩短了不少,她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回话,又仔细的将这句听似拗口的话琢磨了一遍,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她的宿舍?年倾娆的公寓?郑小新的宿舍?
等一切反应过来之后,祁笑笑只能恶狠狠的盯着一脸坏笑的郑小新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去!你!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