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胆战心惊地起身,不约而同地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墨将军,这可怎么办,皇上好像决心已下,再难更改的样子。”
大臣们纷纷聚拢,围绕着墨冀,诉说着担忧。
墨冀往慕容子裕消失的地方看了几眼,才缓缓转过头来,唉声叹气,“哎,秦笙笙那个妖女不去祸害镜花国唉,这是天要亡我流星国啊!”
只说了一句,他便满脸绝望地往大殿门口走去醢。
众人惊愕,墨将军这是何意?镜花国?
“是了,秦笙笙原本就是要嫁给镜花国的国主,听说那凤啸宁为了秦笙笙,连朝堂都不顾了,亲自去雨花城,自降身价,只为博得佳人一笑。如今,秦笙笙来到流星国,听说后宫被她搅得鸡犬不宁,太后都被气病了。现在咱们皇帝为了她一个,竟然连满朝文武的面子都全驳了,她不是妖女又是什么?说不定,她就是凤啸宁特意派来祸害皇上的奸细!”
说话人是吕侍郎,说完这番话后,他也一副唉声叹气前途堪忧的模样离开了金雍殿缇。
百官们面面相觑,看来,流星国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而发生巨变,那么他们做臣子的,此刻应该做的,除了力谏君王,就是要想办法阻止秦笙笙成为流星国的皇后。
一时间,街头巷尾又有了新的传言。
说,秦笙笙是镜花国派来的细作,目的就是为了接近皇帝,搞垮流星国。至于幕后指使人,毋庸置疑,自然是那个与她有婚约在身的镜花国国君凤啸宁了。
还有传闻,秦笙笙的身子早就不洁,在镜花国就与男子勾三搭四,后来被娇阳公主撞见后,秦笙笙还想shā rén灭口,若不是他们的皇帝及时赶到,娇阳公主差点都死在秦笙笙手里。
又有人传言,秦笙笙盗取了万壑国的至宝,现在,万壑国皇帝正在练兵准备攻打流星国。
这样一来,先前还欢天喜地的老百姓们,心头开始了打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秦笙笙。
可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又听的有人说,说是大臣们要秦笙笙去月光塔验证自己,可是遭到了秦笙笙的拒绝,并用了媚术迷惑住了君王,害得君王为了她差点杀了大臣。
种种流言,让大家对秦笙笙抱有的希望化为乌有。
她不肯去月光塔,那只能说明她心虚,她不敢去,怕遭天谴。那么这样说的话,秦笙笙有可能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于是,在有心人的怂恿下,就有许多老百姓聚在皇宫门前,要求秦笙笙去月光塔验证自己,如若不然,就要秦笙笙滚回西海去,流星国绝不能留这样的妖女
午后的秋阳总是那般的明媚,园子里浮动着桂花的暗香,一袭飘逸的白色锦衣,如同蓝天上轻轻飘动的白云,落在菊花丛中,衬得那娇俏的身姿更为轻盈婀娜。
阳光倾泻在她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宛若花仙降临尘世,纤尘不染,世上的纷纷扰扰似乎都与她无关。
秦笙笙莹白的手里已经采摘了不少菊花,然后放进身后青梅挎着的花篮里,花篮装的满满的,黄、白、紫红,色彩缤纷。
菊花可是可以明目清心的,将其烘干水分,然后装满绣花袋,便是最好帮助入眠的药枕了。
秦笙笙正心无旁骛地采摘着,耳边忽听得一阵谈话声渐渐逼近,空气中,还参杂着浓浓的脂粉香。
原本天然清怡的菊花香,瞬间被破坏了味道,秦笙笙不由得蹙眉,很是不悦地循声望去。
这一看,她又垂下了头,继续采择她的花儿。
她当是谁呢,又是那个疯女人,她才懒得把美好的时光花在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身上。
只是有人偏生就不想她安静,一见秦笙笙像个超凡脱俗的仙子似的立在花丛中,墨妃姣好的面容出现了一抹狠厉,只不过,稍纵即逝。
“呀,这么巧,没想到本宫能在园子里碰上mèi mèi。”墨妃热络地笑说着,脚步也往秦笙笙这边移了过来。
见秦笙笙仍然埋头在花丛间挑挑拣拣,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墨妃的脸色有些尴尬。
她身旁的一个侍婢不由得喝道:“大胆,娘娘在跟你说话,你竟然连头都不抬一下,真当自己是皇后呢!”
秦笙笙看着眼底的鲜艳花朵,用手掏了掏耳朵,“青梅,这天都凉了,怎么还有一只大苍蝇在我耳边聒噪?看来,这花园要打些农药才好。”
她采下看中的一朵,放进篮子里,采花的心情被人破坏,反正菊花也采地差不多了,现在,她只想离开这被污染了的地方。
见秦笙笙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从她们身边走过,那个侍婢恼羞不已,一把拦在秦笙笙面前。
她凶神恶煞地道:“秦姑娘,我家娘娘好歹也是众妃之首,统管六宫,除了太后与皇上,这后宫的人,哪个见了我家娘娘不要大礼参拜,何况你一个无名无分的外人。你可知道,藐视娘娘可是大罪,娘娘可以把你扔进大牢里去!”
秦笙笙慢条斯理地理着采花时弄皱了的衣裙,对面前这个拦路狗,一点都不感兴趣。
青梅在一旁冷笑道:“这位姑娘怕是今天新来的吧!”
“胡说,我服侍娘娘都好几年了,你居然说我是新来的,你是什么狗眼睛?”对方愈发恼羞成怒。
“哦?若不是新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早就晓谕六宫,我家主子见谁都不用行礼的事情?包括见到皇上,我家主子都不用行礼,更何况一个娘娘!”
青梅趾高气昂地斜乜着拦路的侍婢,满眼不屑。
那侍婢脸都涨红了,却无话辩驳。
的确,秦笙笙免除一切礼仪的事情,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亲自到各宫传话的,她焉能不知道。只是她一向仗着墨妃的势力骄横惯了,加上看不惯秦笙笙夺了她家娘娘的宠爱,这件事一时倒忘记了。
而墨妃,更是脸上不好,原本看笑话的心情跌入谷底。
这边,秦笙笙忽然嗔怪着自家的丫鬟,“青梅,那是我与皇上的约定,这样小的事情,你也好意思拿来炫耀。天色不早了,皇上还等着我的菊花枕呢,他呀,知道我别的不会,就会缝缝绣绣的,我要是再不给他缝制一个菊花枕,只怕他夜里想我想的都要失眠了!”
青梅一阵恶寒——主子,您不是说不要炫耀的吗,怎么比奴婢炫耀的还要有杀伤力?您确定您说的那个贤惠的女人是您吗?您什么时候拿过一根针或是一根线了?
哦,好像是拿过针线,绣了一个香囊,图案还是个不伦不类的“鸭子”。
而秦笙笙的话,让墨妃好像坠入地狱。
她的刺绣,在宫里也算是拔尖的,连太后都喜欢她亲手绣的帕子。
她也曾绣过衣裳给慕容子裕,慕容子裕虽然没有拒绝,却也一直不见他穿在身上过,为此,她还怨过是自己的手艺不精,让慕容子裕瞧不上眼。
而今,一个粗枝大叶的秦笙笙,竟然要让皇上亲自讨要菊花枕,可想而知,皇上喜爱秦笙笙到了何种地步。
“小情,不得放肆!”
想起自己入宫的目的,想起自己岌岌可危的地位,再想起太后在她耳畔教导的话,墨妃收敛起不甘。
她大度地斥责了自己的侍婢,然后给秦笙笙陪着礼,“秦姑娘,本宫的侍婢素来快言快语,直爽惯了,冒犯了秦姑娘,本宫回去后,定当严加管教。”
墨妃带着一抹亲和的笑容,拉着秦笙笙的手,关切地道:“秦姑娘,上次你我有些误会,还望秦姑娘不要记在心里。本宫知道,秦姑娘是大方得体之人,又是皇上心尖上的宠,定然不会与本宫计较。”
“唉——”
忽然,墨妃望着一片花海感伤起来,“本宫自幼便与皇上相识,对皇上的性情了解透彻。皇上他,从小就生性孤僻,独来独往,寡言少语,不喜欢与人亲近,如今,做了皇帝,他更是特立独行,尤其不喜欢受人要挟,别人越是要他往东,他就越是往西。”
说到这,她抬起双眸,看着秦笙笙,平和地道:“本宫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秦姑娘,喜欢到,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顾。要不然,他现在不会为了你,无视百官的劝谏,无视百官跪在金雍殿前的求肯,就连无辜的老百姓,他都斩杀在了城门前”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墨妃掩嘴,脸色有些慌张地道:“哎呀,本宫怎么跟你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