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一些事。突然降至。让人无处防备。只能乖乖投降。
一如。我们等一段时光。交换一次信仰。到后來。却将爱养成了伤害。
而当爱。变成了伤害。恨意酿成酒。饮下。曾经相爱。却再也不能回头。
凌晨最早班的轮船。码头上。路人几乎遥遥无几。该登船的早已登船。此刻距离登船时间。也不过十分钟。
远处。灯塔照亮着一江海水。江面漆黑。偶尔凌落着波点灯芒。那江面彷如一只吃人的怪兽。将人心里那一丝温暖吞噬殆尽。
夜风浮动着楚漠额前的碎发。透过那薄薄流海。他狭长漆黑的眸定格在对面被迫放下行李箱的许惜月身上。一幕幕画面从眼前飞逝而过。
她从十几岁开始跟他。一路出生入死。曾经也替他遭过不少罪。他怜惜她孤女孤苦无依。所以就让她伴在他的身边。
许惜月。是他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也是陪伴他最长的那个女人。
对于她。说不上爱情。抑或是同情或陪伴。他答应了要照顾她娶她。
对于婚姻。楚漠沒有任何感知。可以说。假如沒有出现封蜜。他会答应娶许惜月。可偏偏。任何事沒有假如。
他还记得十七岁那年。遇到过一个疯疯癫癫自称算命道士的人。当时那人说他的命中注定有一劫。桃花劫。
他不信命。不信邪。于是就将这件事忘诸脑后。直至她在那栋小院花园里第一次遇见她。。
他才知晓。原來一切事物。冥冥中自有定数。你想逃。偏偏无处可逃。
“惜月。”薄唇轻启。楚漠看向后者。“我之前有沒有告诉你。如果你再背着我做任何伤害蜜蜜的事。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以为。你将我的话听进去了。结果。沒想到你这么狠毒。居然做出绑架下药这种事。”
目光直视后者。楚漠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几分愧疚。却不想。许惜月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末了。上前一步。许惜月语带嘲讽的说道:“我早知道你会來。却沒想到。为了她。你居然能将我堵在这里。”
“呵。。”冷笑一声。许惜月盯着那张让自己爱恨交加的俊颜。心痛的不能自己。
“下药绑架。。呵。我只恨自己当时沒有一刀结果了她。我就不该让她活着。只要她死了。你就不会爱她了。不是么。”
“……”楚漠沒有作声。身上却有阴冷的气息阵阵透出。乃至他的黑眸也瞬间沉冷了下來。
“你知道么。”许惜月继续不知死活的挑衅着。“下药绑架。可不仅仅是下药绑架那么简单。我原先啊。还想将她卖个好价钱。然后等那些人玩腻了。再送到乞丐堆里去呢。”
“结果。。”许惜月想着致使她不得不离开b市的原因。便是恨的咬牙切齿。那张纯净如花的面孔上哪还有清纯气质。只剩下狰狞恨意。“居然让封蜜那个小贱人被你找到了。本來我还联系了与青云社有合作的老大。准备让这小贱人去他那里****。”
她张口闭口的‘小贱人’在他面前叫嚣。让楚漠的俊脸瞬间僵至冰点。“够了。”
怒声。楚漠打断许惜月的话语。颇有些痛苦的嘶声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柳双双。一个蜜蜜。还有之前被你处理掉的小秘书。还有这些年暗地里被你动了手脚毁了的那些人……是不是所有在我身边。跟我有关系的女人。你都不愿意放过她们。。”
深吸口凉气。楚漠艰难的闭上眼。只觉通身都像被浸润在冰水里。不能自己。牙齿发颤。
“你。。”适才得意的笑容僵在嘴角。许惜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
睁开眼。楚漠替她接下了话头。“是不是好奇我什么都知道。是不是奇怪你明明做的那么隐蔽。却为什么偏偏被我知道。。”
“你明明伪装的很好。那么纯良朴实的许惜月。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楚漠的唇角露出苦涩的笑容。那轻笑声落在咸腥的海风中。更添悲凉。
“许惜月。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瓜。那些你隐瞒的很好的事情。其实仅仅只是不想拆穿而已。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让你坦白。可惜。你偏偏沒有珍惜……”
那次。在书房里。他明里暗里的暗示。结果最后依然让他失望。
“你。。”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许惜月放大的瞳孔里。对面楚漠那失望痛心的眼神。让她如坠冰窖。
她一直都以为。那些事情她做得很好很隐蔽。怎么会……
码头上。一行黑衣保镖一字排开站在楚漠身后。防止有外人靠近。
天光微微凉。天际已然冒出了丝丝白线。夜的轨迹渐渐淡去。开始有行人三三两两冒出。
随着“嗡。。”的一声开船声。那艘通身漆黑的轮船。正式准备开船。
上前几步。楚漠弯身。将行李拎起。并交到了许惜月的手上。
拍了拍她的手掌。看着后者一动不动的眼珠。楚漠叹息一声。“走吧。离开这里后。再也不要回來。”
他明是劝告。却让许惜月霍然回神。手里的行李箱一松。掉落在地。
楚漠惊愕。许惜月却无视那船只开船的声音。忽然发疯一样的朝他喊。“哈。你什么都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所以这些年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你发疯。而无动于衷。楚漠。你何其忍心。你记不记得。在医院的时候我求过你。结果你是怎么告诉我的。楚漠。你何其忍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胡乱的挥着手。捶着楚漠的胸膛。长指甲刮过楚漠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保镖上前。欲拉开发疯的许惜月。却被楚漠挥手示意退下。
“对。我什么都知道。”楚漠的目光落在底下这张泪痕遍布早已失真的面孔上。“我确实什么都知道。包括十年前的那件事。”
这句话。成功的让许惜月发疯的动作顿止。她还保持着那个捶向楚漠的姿势。仰头。模样颇有些可笑的看向他。“你说、什么。”那话语艰涩。却失了几分张牙舞爪的力道。
保镖立在身旁。将行李箱递给楚漠。楚漠又不厌其烦的将行李箱递给许惜月。可是后者却久久沒有接。
楚漠倒也不在意。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自说自话。“我原本以为。害死我父亲的是那帮人。结果几年后。在一个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真相。我让属下去查。花费了几近两年的时间。才终于得到一点线索。”
他重又看向她。只是眼里沒有丁点温度。“原來当年参与那个事件的。还有一个少女。只是不知为何。在事情发生后。她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不顾许惜月瞬间绷紧的身躯。那瞪圆的杏眸。傻乎乎似乎忘记作为的面孔。楚漠不顾她的意愿。强行掰开她的手指。将行李箱交至她的手上。牢牢攥紧。
“我想。你不会想知道那个少女的名字。对么。许惜月。”他的薄唇边挂着一抹讥嘲。半边唇微挑。似笑非笑。那话语。更是沒有半分温度。
“漠。。”许惜月恍然回神。倒抽了一口凉气的同时已然抓住他的手腕。“我不是。不是我。对不起。我沒有告诉你。可不是、我……”
拂开她的手臂。楚漠的声线薄凉且强硬。“离开吧。离开这。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要再回來了……”
他说完。拂了拂衣袖。转身就准备离开。
“漠。。”许惜月惊慌失措的追上去。欲抓住他的衣袖。阻止他的离去。
“送许小姐离开。立刻。马上。”
“是。”
不管许惜月如何不愿。她依然被两个黑衣属下给强行拖上了船。并将行李送了上去。
轮船远航。破开那一江黑沉无边的海水。往远处疾行而去。
海风阵阵。夹杂着咸腥的味道钻入楚漠的鼻尖。
他站在码头处。凝望着那通身漆黑的轮船离开。黑眸缩了又缩。才勉强控制住情绪。
他适才说的话并非警告。而是陈述。许惜月已经得罪当地黑帮青云社的合作对象。恐怕即使她能躲。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而她到底是与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楚漠沒办法赶尽杀绝。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这一夜。霍行衍最终沒有翻身当上主人。而是让某个小女人奴隶了他一夜。
说出去。恐怕他霍家四少的威名都能名誉扫地。继而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醒來。已经是第二天的十点。
霍行衍撑着床面起身。看着被单滑落下他身无一缕且胸前那斑斑驳驳的草莓痕迹。顿时只有一阵苦笑。
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的时刻。霍行衍不适应的闭了下眼。
浑身疲惫。很明显是那方面过度后的结果。
掐了掐有些头疼的眉骨。霍行衍唯有苦笑。饶是他体力过人。依然被榨干的浑身疲累。仿佛干过一架一般。
不过。可不是干了一架么。毕竟妖精打架也算是体力劳动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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