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楚书妤和姜欢正坐在楚国公府的湖心凉亭里下棋,董袖宛在一旁的小舟里一片一片的摘荷花瓣,几个丫鬟站在一旁,远处有人进来通报,说是永嘉公主已经在府前落轿。
“永嘉公主?”楚书妤起身从湖中央往岸边走,董袖宛随即也起身,提起裙摆上了凉亭,纳闷道:“今天不是皇后娘娘率领众位嫔妃公主去今夜祈福了么,永嘉公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我也好奇,不过袖宛你怎么不去?今天上京里很多小姐都去了,去郊外玩其实也蛮不错的,比起浇花,你就不考虑去凑凑热闹?”楚书妤边走边道。
董袖宛在后面喊道:“我还是喜欢在你府里修身养性!”
姜欢边收棋子边笑道:“袖宛是更喜欢在府里给二公子的冰蝶草浇水才是,昨天我和书妤还猜着,是谁这么勤劳,把好好的一株冰蝶草给浇的枯萎了,剩下的四株看着也不是很精神。”
董袖宛坐下认真道:“你说我又浇死了一株?可是我瞧着它只是颜色变了,别的没什么呀,这草怎么这么难养活!”
“我之前也只是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冰蝶草,它原产自齐国阴冷之地,这全天下也就只有齐国皇宫里才有一些,需要专人看护和培养,一片冰蝶草的种子要五年才能摘下来半两,还不包括那些不能存活的。你之前将二公子最早养的那些冰蝶草给拔了,他没生你的气,当真是喜欢你,妤儿又托她的齐国朋友给拿来了些,这才又有了这七株,可是又只剩下四株了。”
“我我不是不知道嘛,那,那我以后还是不浇水了,书廷回来,我又该给他赔罪了,哎可恶的草啊!”董袖宛郁卒的又摘了几片荷花瓣,随手扔到湖里。
楚书妤刚走出花园,就看见永嘉公主身后跟着宫里的一众宫女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见到楚书妤,永嘉公主脚步飞快,额头上还带着点汗珠,脸也红扑扑的,楚书妤连忙迎上去问道:“永嘉?你这是怎么了,走这么急,你今天不是和皇后娘娘她们去迦叶寺了吗?”
身后的一众宫女给楚书妤行了一礼后,永嘉公主走上前来握住楚书妤的手,楚书妤感觉到永嘉公主的手有些冰凉,问道:“怎么这样凉?”
“今天出事了,吓死我了”
楚书妤将永嘉公主扶到一旁的石桌上,示意清月回去将小手炉取来,虽然是中秋时节,可是永嘉公主的手这样凉,楚书妤不得不给她暖和暖和。
“公主,今天怎么了?”
“丽妃娘娘今天在迦叶寺里用过午膳,下午游园时肚子便痛得受不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我看见,我看见她的身下都是血,流了一地,那种场景,书妤,你能想象吗?”永嘉公主说完有些干呕,楚书妤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
“丽妃娘娘怀着身孕,按理说还有两个月才要生产,怎么会提前”
“皇后娘娘过去召集了太医,太医诊断的结果是丽妃娘娘由于在宫里吃得娇贵,寺里的粗茶淡饭不适合丽妃娘娘,有些食物起到相克的作用,这才导致肚子里的胎气不稳。”
“这个理由为免太牵强了些,食物相克怎会正午时候没有疼痛,反倒是游园时才出现腹痛?”
“而且,丽妃娘娘的孩子虽然早产,但是丽妃整个人还在昏迷中,现在还在迦叶寺里躺着,下身一直在流血,皇后娘娘见状,就叫我们提前都回来了,我也实在是不敢在那里待着,一想到那股血腥味,我就”话没说完,永嘉公主“哇”的一声,又干呕了几声。
楚书妤给她拍了拍后背,安慰她道:“丽妃娘娘已平安生下皇子,想必宫里的太医会让她早早醒来的,你且不要担心。”
“我们在外面等着,太医不让我们进去,可是在门外听到丽妃娘娘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还有,还有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真是把我们都吓坏了,我还好,庆元皇妹直接就吓哭了,后来被贞夫人带走了。”
这时姜欢和董袖宛也走了过来,向永嘉公主行过礼后,两人本想回院子,在擦身而过时,姜欢轻轻嗅了嗅永嘉公主周围,面露疑惑,良久开口问道:“民女敢问公主,公主从迦叶寺回来,可曾回宫换过衣裙?”
永嘉公主无精打采的,显然是被那一地血给吓到了,于是淡淡道:“不曾,我是直接过来找书妤的。”
楚书妤看着姜欢有些凝重的脸色,姜欢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本来想开口问她怎么了,永嘉公主却是有些乏了,向楚书妤告别后,直接回了皇宫。
缪香斋里,楚书妤问道:“姜欢,你刚才闻到了什么?为什么问永嘉公主是否换过衣服?”
姜欢手里翻着医书,皱眉道:“除了一股血腥味,我还闻到了一种很复杂的香,而且分量不太轻,按理说,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该用这么浓重的香料的,何况是公主。”
“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