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廷听得纳闷,就这么点小事就值得那个宋雪晴跑去跟小妹胡闹一番,原来是苏信安那时多饮了两杯茶,又说起楚书妤的容貌来,像某种清茶般沁人心脾云云,无非是些表面上的夸赞之词,谁知雅间的门就被宋雪晴从外踢开,警告他不许赞美楚书妤,又见楚书廷也在坐席里,一把将桌子上的茶炉点心之类的东西都摔碎了,苏义安有些心惊这位宋小姐的脾气,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翻,道出自己是江南太康人士,却反而招来她一顿嘲笑,拿出自己是皇后外甥女的上京千金小姐这个名头,瞧不起江南太康世家。
苏义安的性格是温吞有礼,可边上还有个苏信安,他的性格可是个忽晴忽阴的,见她侮辱自己家族,那还了得,两个人起了争执,就差大打出手,楚书廷虽也知道宋雪晴无礼,劝了两下不成,只得叹道:“上京无知少女非卿莫属,宋阁老的一代家风竟全毁在他的外孙女身上,可惜了可惜了!”
宋雪晴一拳想揍向楚书廷,却被身边的苏信安把她的拳头握在手中,宋雪晴的力气哪能敌得过他,可是更无礼的是,苏信安拿起宋雪晴的手在鼻子边上深深嗅了一口,调笑道:“上京城的千金小姐果然温香软玉,不错不错,抵得过我们江南青楼里的花魁,也抵得过我们太康苏府里的歌姬,宋阁老果然会养外孙女,那日非得好好拜会拜会,娶了你去!”
宋雪晴气极,而后便听说楚书妤也在这凤池馆里,自己不敌这三个男人,难道还收拾不了楚书妤一个女子?这才有了之前跑去四楼闹事的情况。
楚书妤和宋司药了解过了情况,不禁扼腕叹息:“这等女子,真是浪费了梁国每年的粮食油米,也侮辱了太康苏家的歌姬了!”
几个人在凤池馆也不便久待,楚书妤让人把宋雪晴的侍女们都打残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上京,自己也得回府想想如何应对,宋司药倒是想帮她解决,可楚书妤不愿欠他的情,这才好言拒绝,不过终究是有些头疼。
楚书妤回府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听到宫里有人来传话让自己进宫一趟,皇后娘娘有事找她,楚书廷本想随她一起进宫,可是被内监婉言相劝,也不好逆旨而为,楚书妤才虽宫里的人走,便派人去摄政王府告知上官重璟,自己不能入宫,可是上官重璟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小妹若真有什么危险,也好能及时帮忙。
椒房殿里,皇后面色微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书妤,身旁还有玉容公主和一炷香之前才见面的宋雪晴,身旁还坐着几位夫人,宋雪晴哭哭啼啼的坐在椅子上,喊着姨母替自己做主这类的话,好不可怜,就像是像苏信安说的,宋雪晴这般模样刚被人从青楼里解救出来一样,楚书妤有些头痛的想着。
“楚书妤,本宫听说你在凤池馆派人羞辱晴儿,还纵容恶仆把本宫赏赐给阁老府的灵烟武功给废了,可有此事?”
楚书妤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这件事虽说现在情况如此,可是事出有因,宋小姐不论青红皂白先羞辱我二哥,又出言侮辱太康苏家兄弟,再硬闯雅间派灵烟对我动手,若不是我身旁的丫鬟拦住她,此时臣女已经命丧灵烟之手,皇后娘娘也听不到臣女此番的解释了。”
皇后冷笑:“好个伶牙俐齿的清梨昙主,此前特意装病躲过太子选妃,以为本宫事后真的不知道么,现在又敢伤本宫御赐丫鬟,欺辱宋阁老府的小姐,还妄图狡辩,你已然犯了欺君之罪,就算你是带有品级的昙主,这次也是逃不掉的,来人,将楚书妤押入天牢行刑!”
玉容公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母后,儿臣以为,楚小姐不该押入天牢。”玉容公主的私心是,如果楚书妤被押入天牢,那就意味着楚国公府和摄政王都有时间去救她,可现在若是直接杀了她,那么到时他们追问起来,可以把责任推脱给实施宫刑的奴才身上,他们下手没轻没重,楚书妤一命呜呼,岂不是能遂了自己的心意了么。
宋雪晴是个没脑子的,还以为玉容公主想要放了楚书妤,连忙哭喊道:“不行!皇后姨母,不能放过楚书妤!她羞辱晴儿,就是在羞辱您啊!”
皇后是知道玉容公主的心思的,自己的女儿一心想致楚书妤于死地,眼下这个机会虽有,可她毕竟是楚国公府的三小姐,皇上亲自封的昙主,又有摄政王护着,若真是死了,那后果
宋雪晴恶狠狠的盯着同被捆来的血灵,继续告状:“皇后姨母,那个叫血灵的丫头也要一起处死!就是她害的灵烟!”
楚书妤之前给血灵使过眼色,不叫她轻举妄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暗卫的功夫一旦暴露,那么牵扯的事情更多,血灵只能不作声的跪在地上。楚书妤心中有数,这刑罚自己受了,养个几日就痊愈了,可是血灵是个丫鬟身份,她们必然不会对她手下留情,所以,还不如自己一同受了。
皇后之前已经派人暗地里查出楚书妤故意在脸上涂抹点状装病逃过选妃,因为楚书妤若真是毁了容,不可能恢复的完美无瑕,想到这里,皇后有太子和陆家撑腰,自然不怕他们楚国公府,若真了结了楚书妤,那么,上官重璟是否也能安分些,皇后在心里较量。
“皇后娘娘,还请你还我们宋家一个公道!”宋雪晴的母亲起身,语气无比诚恳地说道:“清梨昙主知法犯法,纵容恶仆伤我女儿和御赐丫鬟,这实在是令我们宋家颜面尽失,皇后娘娘,请为小女做主啊!”
楚书妤自然知道她们不安好心,可自己打定主意,她们不敢对自己如何,自己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即便是要暗害自己,也不会立刻执行,可皇后的一番话着实让她吃惊。
皇后环视了一圈人,缓缓开口:“清梨昙主侮辱阁老府名声,又装病逃脱太子选妃,已属欺君,又主动承担丫鬟的恶行,就如她所愿,来人,拖出去实施宫刑!”
血灵心中只是刹那的犹豫,要不要出手救小姐,可她给自己下的命令,又如何敢违背,这两根绳子如何能困得住自己,可血灵心中一阵暖意流过,暗卫的性命,天下谁会在意,自己跟对了主子,小姐是第一个把自己当做人来看的人,而不是杀人的工具,别说小姐的地位如何,自己是铁定了心跟着小姐的,若是小姐今日不测,自己就血洗这椒房殿里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