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魏纪年蹙着眉缓缓读出,那块石碑很是老旧,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可他发现那些镌刻着的碑文却很新,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年的样子,他有些疑惑,这些文字,是何人刻下?
微微躬身之后恢复了笑眯眯样子的帝江老头儿很是敏锐的捕捉到了魏大公子的呢喃,轻轻一笑,目光却是依旧放在那一尊威严无比的塑像之上,不闻不问。墨书命红唇轻抿,一双如秋波般明媚动人的美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带笑,他亦是看向了那一尊石碑。
魏纪年抬头,他打量了那怒目金刚像许久,久到庙中的血腥莽汉走的十不存一,久到墨书命撩起了黑色长衫安静的坐在了蒲团之上闭目吐纳,久到帝江老头儿眯着眼打起了哈欠昏昏欲睡。终于,他眸中一抹亮光闪过,随即低头看向了塑像左侧立在庙中的古老石碑,他心中的感觉很是不舒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扭头,魏纪年看着打着瞌睡的白发老头儿轻声开口道:“老头子,你没觉的这庙中有些古怪么?”
墨书命缓缓睁眼,饶有兴趣的望着这貌似是主仆的二人,嘴角噙着笑。
帝江老头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揉了揉半睡半醒的眸子,看向了魏纪年,许久,视线终于聚焦,脸色有些耐人寻味,“公子,这狱城本就古怪,可谓是处处古怪人人古怪,这般来说,这庙中古怪又有何稀奇的,难不成是这尊菩萨像有什么不对?”
魏纪年蹙眉,帝江老头儿身为一品仙人境都未曾感觉到有什么古怪,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了?可是这塑像,这石碑,总是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很是不协调,对,就是不协调。魏纪年缓缓上前,将剑匣解了下来,放置于身旁,整座古庙微不可察的颤动,墨书命一双美目倏然瞪得老大,樱桃小嘴微张,死死的盯着那巨大的剑匣。
魏大公子哪里顾得上这些,只是蹲在了石碑前,蹙着眉打量着上面的九个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是草书,那字迹很是自然,仿佛天生存在于这块古老的石碑,但是很明显,这字是后来被刻上去的,甚至绝对不会超过二三十年,这点眼力,魏纪年自认为还是有的。他也喜欢写字,他写的也是草书,可是在宣纸之上执笔与石碑之上执笔,他自认为写不出草书的精髓,而这九个字,就是被写上去的,而不是刻上去的!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自己感觉这九个字似乎是活的,他们在动,在演化着什么,而当他再次回头询问帝江之时,却是换来了一个放佛在看白痴的白眼。魏纪年蹙眉回头,却是没能够看得到帝江脸上似有些眉飞色舞。
墨书命无聊的紧,折扇轻摇,贝齿轻咬红唇,轻声道:“魏兄认为这石碑有古怪,小生相信,因为我亦是为这石碑而来,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不协调罢了,至于魏兄所说这字似乎是活的,可就真有些荒诞了。”,话毕,墨书命款款上前,带起了一股香风,也不知是庙中香火气,还是其身上自带香气,惹得帝江老头儿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
魏纪年终于抬头,兴趣十足道:“哦?墨兄也认为这石碑有古怪?”
白发老头儿不由的竖起了耳朵,墨
(本章未完,请翻页)书命轻轻点头,有着一抹灵秀渐上眉梢,笑声如银铃,“没错,我时常来这破庙,便是来观这石碑,抑或是这石碑上的九个字,可是两年了没有丝毫头绪。也不知是自己笨拙,还是这石碑本就没有什么玄机。”\t
魏纪年看着那一个龙飞凤舞的临字,心情莫名的平复了下来,低头思忖片刻,抬头看向了窗外天色渐暗,开口道:“得了,可能是我多想了,大概是看花眼了吧,老头儿,我们去找个住的地方,明早赶路。”
白发老头儿眯着眼笑了,继而点了点头,笑道:“好,终于能睡床榻了,嘿嘿,老头子我有福咯。”
魏纪年翻了个白眼,看向了一旁的妖媚男子,“墨兄不知有何打算。”
“魏兄,相见便是缘分,那最好就是就一起了,哈哈。”,墨书命摇着那异常扎眼的折扇,很是夸张的笑了。
魏纪年嘴角一阵抽搐,又是他娘的缘分?说实话,他并不想与这个男不男女的女的家伙有什么交集,但是这种话又怎能说得出口,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腆着脸一个劲的缘分了,自己总不能一口回绝,好像显得甚是小家子气,万一再被这老头子鄙视了转身离去,自己可就没发继续得瑟了,得不偿失。想到这里,魏大公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御都大街一身负剑匣手捻佛珠的老家伙说了句缘分,自己的生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这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虽然他更像女子一些,应该不碍事的吧。
想罢,魏纪年抬头,很是温和的笑了笑,“如此甚好,本公子也想与墨兄抵足而眠,彻夜长谈,探讨谈好生命的起源,男女的奥秘,其实我对于墨兄生的这般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也甚为感兴趣,不如,今晚便研究研究?”
墨书命那看似娇柔清瘦的身躯轻轻一颤,左手在魏大公子看不见的方向紧紧攥起,骨节发白,仍旧掩饰不了其玉纤纤,随即轻摇纸扇,笑靥如花,“如此甚好,只是这男男同榻而眠,难免会有好事者疑心龙阳之好,所以秉烛长谈尚可,这抵足而眠便是作罢。不过话说回来了,魏兄甚是幽默啊,哈哈。”
“哈哈。”,墨书命笑,魏纪年也笑,却不知两人为何而笑。那白发老头儿却是将那生的胜过女子十倍百倍的墨书命的小动作看在了眼中,也不言语,只是眯着眼睛笑。
狱城当中的情形着实又把魏大公子惊了一惊,他本想着这处处透着阴暗龌蹉的狱城应当是那种一片死寂,街道空荡荡的,但是他想错了。狱城相比较白天,他的夜晚其实要更加热闹许多。
魏大公子白衣负匣腰胯朱雀长刀行至前方,墨书命轻摇折扇与其并肩而行,至于白发老头儿帝江,则很是称职的充当起了驴夫,这般景象,若是被知情之人见到,恐怕能吓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一位一品仙人境,不知活了多多少年,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居然给一个毛头小子牵驴,这谁能信,偏偏那老头子脸上还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看起来甚是舒适写意,没有丝毫不快,这他娘的真是见了鬼。
魏大公子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均是奇装异服的莽汉,少不得装模作样的跨个破刀,然后坦胸露乳
(本章未完,请翻页),似乎这便是江湖草莽的标准打扮,看的魏纪年是啧啧称奇。
倏地,迎面走来一身材妖娆的女子,脚下挎着一双绒皮质的高跟长靴,顺着望上看,是一对透着晶莹小麦色,纤细苗条的长腿,竟是没有丝毫遮掩,魏纪年嘴角一咧,这他娘的大晚上的不知道冷?再往上,是一件皮质小短裙,堪堪包裹了那丰满圆润的屁股与水蛇一般的纤细腰肢,随意的一条松垮腰带,凭添几分诱惑,魏大公子喉头滚动,心下有些发燥。再往上,是一对圆润饱满的山丘,只有白色布条裹了那么几圈,似乎不能够承重,欲爆裂开来。魏大公子心中暗骂一声妖精,随即醒了神,看到了那一张带着野性的俏脸,正横眉冷对,嘴角微斜的盯着自己。
魏大公子微微一愣,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这女子起码能分到第九类。要知道,魏大公子对于女子的评价不可谓不高,哪怕是徐青衣都只能屈居于第八类,当然也有并未完全长成的原因在里头。而面前这位一身皮质短装的女子,真真将魏纪年惊艳了一把,方才竟是忽略掉了其腰间的短刀,也忽略了其额头上一圈七色宝石,现在看时,那成熟中带着丝丝妩媚,妩媚中带着些许野性的小麦色完美皮肤,凹凸有致分毫不差的身材与那精致的俏脸,真真当的起美人二字。
只是魏纪年明白,这般装束,多半是北邙女子,继而转念一想,也决计不可能是什么善类,如若不然,就这般尤物生活在狱城当中,多半是摆脱不了被糟蹋的精神失常的命运。果然,魏纪年眼角瞥着路过的那些莽汉,多是偷瞄着那诱人的身躯,却无人敢靠近五步范围,脸上带着惶恐。
“这位公子,不知你看够了没呢。”,宛如天籁的嗓音,魏纪年几乎心神失守,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眼中带着惊讶,这女子,是魅惑天成,抑或是施了媚术?
“咳咳,没看够,着实没看够,这般美人大概看一辈子都不会够。”,魏大公子定了定神,出言不逊。他可没什么好怕的,先不说自己的身子似乎早已踏入了某个境界,与之前判若两人,单说自己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老头子,他有何惧?
那浑身充满着诱惑与野性的北邙女子闻言,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啪嗒,高跟靴子前踏一步,修长**异常晃眼,他那涂抹着极为艳丽口脂的红唇微微上挑,眸中魅惑天成,“既然公子没看够,那便随小女子回房上榻看个究竟好了,如何?”
魏纪年微微侧身,右手食指微动,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却是泛着丝丝笑意,嘴角微勾,玩味道:“如此甚好,正和本公子的意。”
狱城主街之上,众多莽汉纷纷为之侧目,看着那两名俊俏男子,一名牵着驴的低矮白发老人,眼中流露着怜悯,这一带,异常的安静。
墨书命看了眼魏大公子那俊逸的侧脸,在瞥了瞥身后那基本派不上用场的老人,思忖许久,终是无奈一笑,手中折扇骤然收起,身体挺得很直,脸上的笑容很是明媚。
那白发老头儿眯着眼笑着,然后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掏起了耳朵,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遭一众莽汉嘴角是嗜血的笑,这三个人,会死的很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