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儿。”
苏侧妃再次伸手，“你认识的那个珍儿，早就不在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我们……”
“不——”
赵煦一把推开她，从地上爬起来，目光愤怒又痛苦地望着她，“不是我们，是你！是你把她变成这样，是你把她变成了这样！我恨你，我恨你！”
说完之后，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苏侧妃坐在地上，睁大眼睛望着赵煦离开的方向。
许久之后，她抬起手，捂住脸颊，呢喃道：“恨我？你，恨我？”
可是，你恨我又怎么样？
她做这些，都是为了他。
想要将一个人从另一个人心里磨去，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命令，命令他跟那人断绝来往。
可是，这也是最愚蠢的办法，治标不治本，随时都可能会像泥土下的野草，随着春天的到来而重新复苏。
所以，还不如用另外一个办法，连根拔起。
只要毁掉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形象，让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那个人的狠毒，让他相信那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另外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有彻底毁了他对那个人所有美好的期待，那才能真正做到永绝后患。
既然那丫头在她儿子心里，是善良、美好的存在，那她就让他看到云珍残忍、狠毒、心狠手辣的一面。
即便这种手段，残忍而决绝，会让他大受打击。
可是，苏侧妃一点都不会在乎。
她苏婉卿的儿子，如果连这种打击都沉受不住，那还如何指望他能走得更远？
即便是他一时间会恨她，那又如何？
她是为了他好。
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他会感激她的。
只是……
苏侧妃的视线落到对面墙壁。
光是这样的刺激，还不够。
……
簌，簌，簌。
嘶，嘶，嘶。
那些躲藏在黑暗中的生物，渐渐安静下来。
云珍停下手里的动作。
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药柜子里拿出一个灰色瓶子，走到陶土罐子旁边，拧开瓶盖子，将瓶子放到孙翠娥的鼻子下，晃了晃。
很快，原本昏迷不醒的孙翠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外面的人……走了？”孙翠娥开口。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砂子跟纸摩擦的声音一样。
可如果苏侧妃现在还在这里，一定会很震惊。因为孙翠娥的嗓子，早就被她给毒哑了。
“嗯。”
云珍抿着嘴角，点了下头。
孙翠娥见了，那张不满疤痕的脸上露出嘲讽。
云珍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开口：“我找到可以祛除你脸上疤痕的药。不过，不能完全恢复你以前的样貌，若是……”
“不必了，就让它这样吧。”苏翠娥粗哑着声音，打断她。
云珍望着她。
孙翠娥脸色一沉，眼睛里迸射出两道仇恨的目光：“这些疤痕，能让我更清醒，能时时提醒我，她加在我身上的痛和仇恨。再说……”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如果我的脸恢复了，那她不就知道你背叛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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