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暮谙已经坐在干这里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那个躺在他旁边的青年——一个浑身|赤|裸,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浑身颓气的青年。
青年的脸很好看, 并不是太过张扬的艳丽美, 属于那种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的舒服美。
苍白的脸上有着精致的五官, 纤长的睫毛遮盖了眼下的一片阴郁,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更是让他增加了一种说不清道不名的味道。
——庄严与颓废的结合。
当顾暮谙拿到这个世界的原主的记忆时, 他是崩溃的。要是按他的话来说,要是把原身和那个青年的故事写本书, 那一定是通篇|劲|爆的小|黄|文,还是那种虐恋情深的剧情|肉|文。
原主从小被人灌输的理念就是——做能做出爱。
于是乎, 对一见钟情的青年直接绑来,强行给青年喂药, 逼迫青年硬|起来,然后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一整晚。
然而原主虽然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和男人做的这方面, 大部分都是从某些不正当的渠道学习过来的, 所有的技巧都知道,但也没有实践过,青年便成了他的第一次。
一整晚都是原主主动,青年也是第一次,甚至连某些动作片也没有领教过便直接被原主那股热情劲激发了原始的兽|欲。
横冲直撞了一夜, 清晨一片狼藉。
青年醒来之后并不能接受自己被强|女|干的事实, 虽然作为第一次的青年把原主整的很惨也没有后续处理工作,但是青年整个过程都是无意识的,虽说是上方位置但是属于被|侵|犯的范畴。
发现一整晚并不能使青年爱上自己, 原主便将青年囚禁起来,一次不行,多来几次。而无法度过自己心里那关的青年面对原主根本无法硬的起来,每次都是依靠着原主喂的药才能让自己沉迷于此忘记一切。
如此下去,青年日渐消瘦,最后选择在原主出去时自杀。
回来的时候原主发现了死在浴缸中的青年,悲伤的无以复加,便也拿起青年先前自杀的匕首自我了断了。
原主是真爱青年,但是选择的方法用错了,直到亲眼看见青年的死亡他才明白,青年难过他也难过,那为什么不稍微听一听青年的话?青年从来没有爱过他,而他也只顾一意孤行,生生地扼杀了青年,到死才明白这么个理。
要是秦牧之能够心甘情愿爱上他……
…………
“嗯~”
旁边的一声呻|吟打断了顾暮谙的思绪,他转头看了一眼在朦胧中睁开眼睛的青年,喉中干涩,半天才挤出了两个字:“牧之……”
秦牧之原本还有些睡的迷糊了,听到这声立刻清醒了不少,但依旧将头转向一边,并没有理会顾暮谙。
脖颈处青色的血管蔓延向下,皮肤白的近乎透明,一看便是常年不接触阳光,蜿蜒在脖颈上的还有五指痕,身上半青发紫的掐痕比比皆是,尤其是背上的抓痕更是严重,破皮流血干涸在皮肤上。
只有亲眼所见才知道为什么青年最后选择自杀结束这一生。
原主不仅仅在**上强迫青年,甚至还患有躁狂症,其他事情上也必须得到青年的完全顺服,一旦不合心便非打即骂,犯病时更是朝青年下了死手。无所不用其极,只为了让青年放弃逃跑的念头。
“我……”顾暮谙看着秦牧之满身伤痕,犹豫着开口,“你的身体要紧,我还是先帮你上药。”
说着掀开被子下床,帮秦牧之盖好被子去拿药包。
上药?
秦牧之听到这两个字,就止不住的在心底发怵。
顾暮谙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帮他上药了,但是从来都是在药上也抹上催情的药剂,到了一半便看他陷在□□中情难自已求着让他解决,明明心理已经疲惫不堪,但硬生生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顾暮谙让他更加觉得自己屈辱。
即使这些事情已经做了不下数次,但是秦牧之并没有习惯,他甚至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就不自觉的颤抖。
拿回了药包,顾暮谙再次掀开被子,饶是之前看过,在仔细看时,秦牧之身上纵横交错的青紫仍是让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些伤有些不是原主打的,还有些是秦牧之自己自残留下的伤疤,实在忍不了的时候秦牧之认为自残还觉得稍微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疼吗?”
顾暮谙这句话刚问出口就后悔了,怎么可能不疼,眼看着都触目惊心。
秦牧之背着身没有回答,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捏的指甲泛白。
顾暮谙挖出一大块软膏,细细的在秦牧之的伤痕上涂匀,边上药边说着话,也不管秦牧之又没有在听,絮絮叨叨地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牧之,这些天我想过了,既然你并不喜欢呆在这里,那么我同意让你离开。”
事情当然是要尽早解决,原主不知道秦牧之的心理,但是顾暮谙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的可却偏偏是原主自己忽略的——放秦牧之自由。
但是放了秦牧之,要是再接触更是难上加难,能够接触到了外面的生活,会让秦牧之彻底摒弃这一段被囚禁的日子。一旦出了这个门,秦牧之不仅不会像现在这样抱有着一丝渴望,甚至还会嗤之以鼻。
所以,顾暮谙要做这个好人,主动提出放秦牧之自由。
这样不仅不会让秦牧之怀恨在心,更是连那唯一的仇恨点也会消失。这个时候,他只需要发病,让秦牧之心疼,然后主动要求留下,一切都会顺理成章。
直到两人之间的隔阂完全消除,才能彻底放秦牧之离开。
这句话是秦牧之在梦中见了无数次的,现在突然听到它在现实中出现,他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仅仅迟疑了两三秒,秦牧之便坐起身直视顾暮谙,眼中的希冀晃得顾暮谙差点有些心痒痒。
“你是说真的?”秦牧之的腔调有些轻颤,他不敢置信的重新确认了一遍。
“嗯。”顾暮谙点点头。
接着就是一个充满热度的拥抱将顾暮谙直接推倒在了床上,秦牧之的手臂紧了紧。
——谢谢你。
这个时候顾暮谙终于知道为什么原主喜欢秦牧之了,一个对待任何事物都抱有极大的热情的人。即使经历过那么糟糕的事情他依旧没有丧失本心,在得到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自由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感激。
秦牧之闭着眼睛和顾暮谙接吻,从耳际到嘴唇,没有一处不是按着顾暮谙喜欢的顺序。
感受到了某个硬物抵着自己的小腹,顾暮谙才惊觉——
他居然忘记了原主在药里面混的东西了!!!
“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来取悦我。”顾暮谙说。
秦牧之皱眉,撑起双臂疑惑的看了看顾暮谙,将顾暮谙的头发拨了拨,“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但你愿意吗?”顾暮谙装得一本正经。
要是让秦牧之真正的爱上他还得要从性方面做起,原先秦牧之一直是被动的接受,完全没有尊严可言。
秦牧之趴在顾暮谙的胸膛上,听着顾暮谙平缓的心跳声,哑声回答他:“这是最后一次了……”
——明明让自己出去他比谁都要难过,却一点也不愿意让他看出来。
秦牧之抬起头直视着顾暮谙,吻向他的喉结。
顾暮谙咽了咽口水,喉结滑动了两下就感到一阵濡湿。
“你走吧,我怕你再不走我就不愿意让你走了。”顾暮谙推开秦牧之,赤着脚下床,从衣柜里拿出几件干净的衣服抛给秦牧之。
正说着话,顾暮谙又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明知道是他自己愿意让秦牧之离开,但是内心深处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不能放手,要是秦牧之离开他,那他的世界会黯淡无光,他不能离开。
顾暮谙的双目赤红,一步一步走回床边。
秦牧之一看顾暮谙的模样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便被一拳打偏了头,脑袋猛地撞在的墙上,没等秦牧之回过神来,又被顾暮谙的另一拳砸的头昏眼花。
“暮谙!‘”
秦牧之伸手挡住他,但是发病的顾暮谙力气大的惊人,只是抵抗了两下就顾暮谙拽到了墙角,接着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了秦牧之的眼前。
顾暮谙凑近秦牧之,和他接吻,根本不能算是接吻,只能说是撕咬。
顾暮谙吮吸着秦牧之的唇瓣,用尖利的小虎牙的咬破了他的嘴唇,然后再次舔舐干净。
…………
“对不起。”
顾暮谙发疯完忽然松手抱住秦牧之,然后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喃喃道:“对不起……我会改,所有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我一想到没有你的日子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顾暮谙的声音渐渐隐去。
秦牧之愣住了,在狂躁之后他听见耳边顾暮谙的声音。
顾暮谙在向他道歉,不停地重复那三个字,还有那极力隐忍的啜泣声。
秦牧之突然有些莫名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按进水里拼命挣扎还是无法呼吸的窒息感,那种从顾暮谙身上传来的不安感像海水一样将他包围起来。
那脸还在隐隐作痛但又被顾暮谙捏住了下巴和他接吻,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他吻的很小心。
秦牧之的眼睛是睁着的,他看着顾暮谙闭着眼睛吻他,还有那温热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出,滴在了自己脸上,那已经冰冷的泪径直烫到了他的心里。他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顾暮谙的情感,那么悲伤,无助——顾暮谙哭了。
——即使是在多疼的时候他也没有见过顾暮谙留下过一次眼泪,无论是他拒绝顾暮谙的表白时的大发雷霆,还是犯病之后的颤抖抓狂。
“我不走了。”秦牧之伸出手轻拍顾暮谙的背安抚着他,“至少等你的病好了。”
顾暮谙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目的完成!
利用一个人的同情心,确实很可耻,尤其是在对方是真心为他好的情况下,但这就是任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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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之后,顾暮谙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很少发病,甚至连性|瘾也很少犯过。
|性|瘾和躁狂症对顾暮谙来说是差不多,两者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融合,以前一天不做都很少,不管是早上,还是中午,只要顾暮谙在这里来了性质,在床上做一天都是有可能的。
虽然更大的原因是顾暮谙想放纵自己,而不是性成瘾,不过把|纵|欲这种事情强行安了一个|性|瘾的帽子,不是更显得被迫接受吗?这样一来施暴者的原因又有了一个很好的由头。
原主的性格本身就无比强势,要是他适时的一点流露出可怜或者遵从,就能把秦牧之抓的死死的。
这些天顾暮谙绝口不停和性有关的事情,就像在履行他之前说过的话。
秦牧之没有走,顾暮谙也常来,不过和以前不一样。
最近顾暮谙好像变忙了很多,他来的次数少了,但是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一些小玩意。那个在角落里定格了很久的小乌龟就是前些天他带来的。
今天早上顾暮谙来了,但是没待多久接了个电话就离开了。
顾暮谙是h公司最年轻的独立董事,工作很忙,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公司里度过,现在更是少见人影。
而一旦顾暮谙走了,空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秦牧之一个人,久违的孤独,不同于之前的心境,大起大落之后就是一整空虚。
出了房间,有几个服侍的管家在走动,但大多对秦牧之视而不见,做着自己的事情,他们唯一任务就是防止秦牧之逃出去。
秦牧之赤着脚踩在地面上滑行,又抓了抓头发,发了会呆放空了神思,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情。他的心情有一点愉悦,不知名的由来,即使这里他已经走了无数次,但现在再走又多了一点新鲜感。
窗台上的盆栽多了,不再死气沉沉,以及冰箱里的食材,还有自己身上逐渐愈合的疤痕随之脱落,长出了新肉,这一切似乎都没怎么变,位置不变,顾暮谙连提也没有提起过,但是这些地方就是在悄悄的改变。
要是把这些事情告诉以前的秦牧之,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会主动留下的,就是一个月前的秦牧之也不会相信,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他们之间相处的还算和谐,不管是回来时顾暮谙的拥抱,还是每次主动的亲吻。秦牧之都已经开始渐渐接受,不仅仅只是先前单方面的承受着了。
仔细想想,其实顾暮谙只是缺爱吧,小小年纪父母不在身边没有人关心,而正好他又是在他最需要正确引导的时候出现,所以才成了顾暮谙的精神寄托吧。
秦牧之逐渐卸下的心防,虽然还没有彻底接纳顾暮谙,但是至少他现在是对顾暮谙一点也恨不起来了。
顾暮谙察觉到秦牧之的想法之后也是失笑,这么容易就原谅了一个伤他这么深的人,果然很善良啊。
也是,一个那么痛苦都愿意选择自残而不是伤害别人的人能有多难释怀?
秦牧之很好,喜欢上他真的很容易。
在腐烂的泥藻里依旧能够盛开的花朵才更能够惹人欢心。很明显,秦牧之就是这么一类人,这样美好的人总是会让其他人趋之若鹜,即使被刺伤也愿意靠近。更何况,秦牧之根本不带刺,及容易靠近,也散发着致命的魅力,让人见了就难以忘怀。
难怪原主拼了命也想将他藏起来,那样一个赤子之心的青年。
…………
秦牧之蹲下身,戳了戳才刚刚探出头来的乌龟脑袋,见它立刻缩了回去,又戳了戳它的龟背。
虽然这些天的日子无聊,但是总归是比先前好了一些,有东西解闷。
顾暮谙一打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放下手里带着的东西,三两步走到秦牧之身边,一把环住他的腰,把脑袋搁在秦牧之的肩上,问他:“你看见这只小乌龟会想起我吗?”
“会。”秦牧之站起身,任由他抱着,习惯性回过身吻了一下顾暮谙的额头,这么多天下来,他已经把那些恐惧都撇的差不多了,“会想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给这只小乌龟起名字”
“因为我感觉小乌龟和你很像,温温吞吞的,走路很慢,吃饭很慢,被人戳了一下都还比别人乌龟反应慢一点,吃喝不忌,很好养活。”最重要的一点,忘性也和秦牧之一样大。
顾暮谙揉了揉秦牧之的脑袋,松开秦牧之,几步回到门口,把先前挂在门把手上的袋子拿起来。拿出里面的东西朝他示意,“看,这是什么?”
秦牧之接过顾暮谙手里的东西,拉开之后发现是一张邀请卡,棕色的封面烫金的字迹潦草的写了两个字“送呈”,里面白色的内页里也只寥寥几句结尾便落了款。
“请柬?”秦牧之又看了一遍。
“我的家族聚会,我想带你去,正好你不是很喜欢一个叫李安娜的作曲家吗,这次的聚会她也会到场。”顾暮谙捧起秦牧之的脸,一字一顿,“但不能喜欢她的程度超过我。”
秦牧之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他靠近顾暮谙,亲了一下顾暮谙的脸,“好啊。”
——这个人这几天看着稳重,其实就是小孩子心性。现在不常犯病,乖乖吃药,正常的就像一个没病没灾的人,除了在喜欢他的这件事情上有些偏执以外,顾暮谙的情况越来越好了,他只要顺着顾暮谙的心意来,大概痊愈的机会也会更大吧。
"你要好好吃饭,外加好好睡觉,我看你这几天根本没有好好休息。”秦牧之摸了一下顾暮谙的脸,语气轻松:“小小年纪就累成这样等你父母看见你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提到父母两个字的时候秦牧之稍稍顿了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还有你现在更轻了,摸起来都是骨头,抱你的时候就像抱着人体模型,多吃点……”
…………
“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顾暮谙问秦牧之。
顾暮谙从来没听秦牧之提起过,但是在绑来秦牧之的时候,他就把秦牧之的身世查了一遍,秦牧之是个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奶奶在照顾,后来也去世了,和孤儿也没什么差别了,内容很干净。
秦牧之没有回答他,他无声的拒绝了和他家人有关的一切问题,只摇了摇头。
…………
没过两天顾暮谙就从先前的忙碌转换为大把空闲,不仅在周末过来,周一至周五更是常常留宿在此。
“我要把你养的胖胖的,抱起来手感很好就好了。”顾暮谙环着秦牧之的腰,侧着身和他说话。“你现在这样比我在大一见你的时候要瘦的多了。”他故意说漏了嘴。
“你大一的时候就见过我?”秦牧之皱眉,他大一的时候,按时间推算顾暮谙应该才是高二吧,他以为那个时候他们俩没有交集。
当然没见过!原主临时起意才绑了他回来的好吗?!原主只是个看脸的肤浅之人,啪过了之后才更深层次的认识到了秦牧之的好,更加不愿意放他离开了。
顾暮谙绝对不可能这么回答,他在下一个很大的套子,等着秦牧之自己乖乖的钻进去。
于是他轻咳了两声,装作想要极力掩饰的样子,松开了抱着秦牧之的手,走去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不去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了?”秦牧之果然乖乖上套。
他也走了过去,拉着顾暮谙到沙发那边坐下。面对顾暮谙,循循善诱,“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在心里,本身就是需要治疗的人,现在更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那什么时候才能好?你要说出来,不管是难受还是高兴,至少可以让我多了解你,不是吗?”
“我……”顾暮谙有些为难的开口。
“嗯。”秦牧之直视着顾暮谙。
——他其实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看顾暮谙的样子,好像里面有一段尘封的过往。
“你还记得你大一期末那会儿一直都在下雨的几天吗?”顾暮谙问。
秦牧之回想。
——好像确实有那么几天,因为期末心里总是有些烦躁,他喜欢下了课就一个人到校门外走几圈。那些天一直下雨,导致他走路时总会沾湿裤脚。
“记得。”他回答。
"你遇见了一个忘记带雨伞的男生,然后你顺便把他送回了他的学校。”顾暮谙苦笑,“那个男生是我。”
“原来你那个时候我们就见过了吗?”秦牧之想了起来,自己确实有做过这件事情,不过他没怎么放在心上,送那个男生回去之后就直接回了学校。
“不是,还要更早一点。”顾暮谙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虽说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主人公完全不是他。
这个只是顾暮谙为了合理的“爱上”秦牧之的解释,从而特地把剧情强安在自己身上的。
“我很早就见过你,不过你可能早就忘了我。”顾暮谙状似陷入回想,小动作不断,“那阵子我过得很失败,自我认知不准确,对待每一个人都是趾高气扬的,人缘一直不好,说实话,当时也是太年轻气盛了,也不在乎这点事情。
有一个男生想我表白,那个男生是学生会长,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和我是死对头,所以被表白的第一反应就是揍他。
可能是他不仅像我表白,还是因为在他表白的前一天还给我发了他的□□官。”
顾暮谙搂住秦牧之,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回忆到了那段不堪的少年时光。
“接着我发病了,这不仅对我来说是羞辱,把那个男生往死里打,每一拳都砸在他脸上。我每一拳都带了十足的力道,但是他不但不还手,反而要和我接吻。
很恶心,他的像要故意传播病毒一样。
我很怕,越怕下手反而越重。
打到围观的人都来拉架,学校里面的人把我们俩拉开。也不算是拉,只是我单方面揍人,男生被送到了校医那。
但是所有人都在为那个男生开脱,因为他是受害者。
但是我认为我没有错,就一个人跑出了学校,然后遇见了你。
你走在路上,和旁边的人谈话,那个时候你就像一束光一样,瞬间进入到了我的心里,那么一点点的杂质都融不进去。我只觉的我很狼狈,比起你好像对待所有人都笑容晏晏的模样,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可能你这样的人就是容易招惹变态吧。
我以后总是故意在这个时间段出来,就是为了看看你。
有时候我在想要不要上去和你搭话,但是我次次都很犹豫。
你那么不一样,和我完全不同。
直到那天下雨,我想着,下雨天总会掩盖不少东西,雨下的那么大,我是不是可以稍微靠近一点。
然后我靠近了,被你发现了,不过你好像并没有发现我是在跟踪你,只是因为我没带伞而把我揽进伞下,和我聊天。
你不知道,我当时对你多有感觉,你呼吸的温度就在我的耳边,我就差点……”硬了啊。
看着顾暮谙不自觉的扣手,秦牧之捉住他的手,“你要是没有病就好了。”
顾暮谙看起来那么骄傲,但是却比谁都要自卑,一个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却知道那么刻薄的模样只是他保护自己的伪装,秦牧之止不住的想要帮他摆脱这些。
——原来顾暮谙那么早就喜欢他了,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喜欢,只是因为对同性的阴影,导致了他的行为和其他人不一样,实际上他的内心比谁都要纯净。
…………
秦牧之抱住顾暮谙,亲吻他的脸颊,告诉他:“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要陷进去了,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认为这些事情对你来说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顾暮谙看着秦牧之的神情恍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已经洗白成功了。
谁能看着一个那么爱你的人动情的述说着如何爱上你的原因,能够无动于衷呢?他只是因为被人带跑偏了,绝对不是自己本身的芯子就是黑的。
这件事情是存在过,但是和顾暮谙的讲述完全不同。
很简单的原因。
原主是个双标狗,不能接受别强迫自己接受爱意,但是要强迫自己所爱的人接受自己的爱,所以他打了那个表白的人,囚禁了秦牧之。
“你扣的手指疼不疼?”秦牧之问完又劝顾暮谙:“就快破皮了,以后别留指甲了。”
“我不会剪,你帮我。”顾暮谙一扫之前的阴郁,任性道。
“……”
秦牧之把他的手指摆好,替他剪指甲。
“牧之,你说你当初和我做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顾暮谙好奇,盯着秦牧之的眉眼,又忍不住亲了他一下,“感觉爽吗?”
秦牧之被他突然冒出的这句话问的差点弄掉了手上的东西,“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憋着一口气,装作不在意地接着下茬,脸色开始泛红,先是从耳根蔓延到脸颊,接着整个脖子都通红一片,根本掩饰不了什么:“我……我忘记了。”
——顾暮谙才刚正经了没多久,怎么现在又这么……口无遮拦……
“我记得,当时你干……”
顾暮谙正要描述就被秦牧之捂住了嘴,呜呜了两声才被放开,他被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两声,“你……咳咳……这是要谋杀我。”
秦牧之给顾暮谙递上一杯水,帮他拍背顺气。
“明明做都做了那么多次了,都摸了我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一提起来就不好意思?我是被上的那个,虽然次次都是我强迫你的,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姿势,到时候我可以学,那样你要是可以硬了也就不用吃药了是不是?”
“什……什么道理?你……你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秦牧之结巴起来。
“真的,来一发可以让第二天神清气爽。”顾暮谙模仿着先前不知道在哪看的动作片上的一幕,在秦牧之的胸口上划着圈圈,咬了一口秦牧之的下巴。
虽然爱不能做出来,但是做能很好的增加爱,在本身就有着一点点情愫的情况下做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原主就是这点没想清楚,在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的情况下直接坦诚相对,除了专门出来|约|炮的,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很轻易的接受。
更别说秦牧之本身就是一个保守的人。
秦牧之敲了一下顾暮谙的脑袋,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真该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装得当然都是你,不然为什么我那么想和你做?从每天出门的时候在想,和你睡觉的时候在想,回来的时候就在想。”顾暮谙腻腻歪歪地和秦牧之脸贴脸,在他耳边不停的说:“我脑子里除了和你在一起剩下的就是和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打一|炮|,你抱着我然后我们一起做|爱做的事……”
秦牧之被他形容的连手都开始无措地不知道该放哪,但是脑海里却控制不住的开始想那些之前事情,那些被他称为噩梦的一段经历居然让他脸红心跳起来。
指尖下细腻光滑的皮肤,还有那段在他身上起伏的样子,趴在他胸膛上|喘|息的样子,甚至于他不清醒时耳边的|呻|吟声现在想来也是清晰可见。
秦牧之使劲摇了摇头,想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却怎么抗拒都是越来越发热,连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也开始微微抬头。
——不行,顾暮谙的行为是他不能控制自己,顾暮谙是|性|瘾患者,这是病,所以他不能带顾暮谙走入歧途,更不能乘虚而入,以前是不得已,现在情况可控,他为什么还是忍不住……
“你要清楚的了解自己,这到底是不是你想要的……要是你的精力无处挥发我可以陪你一起打球或者跑步,直到你的病好了为止,至少好一点了以后再做这件事。”秦牧之掰正顾暮谙,一字一顿。
“那你不能拒绝和我的接吻。”
顾暮谙说完这句话便按着秦牧之的头吻他。
湿漉漉的口腔里弥漫着清新的薄荷糖的味道,顾暮谙的舌头扫过秦牧之的牙根又吮吸着对方的舌头,相互吞咽着口水。
一吻毕,顾暮谙的额头抵着秦牧之的额头,大口的呼吸着先前被抢夺走的空气,喘息着问他,“牧之,你想上我吗?”
粗暴简单的一句话。
鬼使神差的,秦牧之点了点头。
“那就做好了,别管什么悬崖勒马。”
又是一个热烈而充满强占气息的吻。
早春天寒,两个人就在客厅的地上做了一次,等到第二次的时候顾暮谙便被秦牧之抱回了房间。
剧烈运动之后,除了累就是从内至外的畅快。
秦牧之抱顾暮谙去洗澡的时候原本他已经睡着了,在秦牧之替他清理内部的时候又醒了,缠着秦牧之又来了一次。
兴致高,彻底结束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窗外还能依稀的听见鸟鸣。
秦牧之始终没有睡意,他按了按太阳穴,回想起先前的荒唐,又是难以言说的未知感又是甜蜜,他吻了吻旁边熟睡的顾暮谙,然后闭上眼睛。
——顾暮谙只是因为病,而他却真正的动了这种念头。
——明明说好了病好了之后再做,但因为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害的顾暮谙如此疲累,这件事错在他,但是他又不觉得别扭,和以往的每一次相比,这一次显得更加酣畅淋漓,还有顾暮谙不时的在他耳边撩他的情话,再想起来又让涨红了脸。
——顾暮谙的年纪好像比他还要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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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顾暮谙才从睡梦中醒来,先是侧过身,然后朝着床边摸了摸。
没有人,连温度都不像是呆过人的地方。
顾暮谙彻底醒了过来,搓了几把脸坐了起来。
难道是他计算出了问题?他以为这一次肯定能让秦牧之打开心防,难道是这一剂药下的太猛了?所以秦牧之连夜逃了出去?
这屋子的安保自从他来就没设过几次密码,要走轻而易举。
正在顾暮谙懊恼于自己的掉以轻心,秦牧之端着粥从门口走了进来。
“牧之?”意外之喜,顾暮谙跳下床去抱秦牧之,用着无比委屈的声音说:“我会以为你走了……”
秦牧之放下粥,抱起顾暮谙把他送回床上,“我不会走,难道你就把我想成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了吗?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不是,我是担心。”
“不用担心。”秦牧之摸了摸顾暮谙的额头,坐在床边,“你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帮你熬了点粥。”
顾暮谙看了一眼粥清汤寡水的样子,抬头看秦牧之,吐出三个字:“没有肉。”
“清早起来不宜过油腻。”
“你知道我爱吃荤的。”顾暮谙笑着说,又歪了歪脑袋,让秦牧之下一秒就明白了这个荤指的是什么。
“一大早就发|情……”秦牧之把那个缠的像八爪鱼的顾暮谙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现在是早饭时间,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先吃早饭,要是你胃不舒服怎么办?”
秦牧之看见过不止一次看过顾暮谙胃痛的睡不着觉,一身的富贵命,什么病都要得全了才好。
“没关系,疼的话忍忍,但是没有肉我忍不了。”顾暮谙“嗷呜”一口咬在秦牧之的锁骨上,“怪你不让我吃肉。”
“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还要去你的家族聚会?”秦牧之挪开顾暮谙,看他瘫软的又像没骨头似的又提醒他道。
“记得啊,今天下午一点。”顾暮谙懒洋洋的回答,拿起之前不屑一顾的粥,一口喝光,完事又擦了擦嘴,把碗递给秦牧之,“再给我装一碗,这么点东西是给一个成年男人吃的吗?”
秦牧之接过他的碗准备去装来,屁股就被挨了一脚。秦牧之顿住,转头用眼神控诉那个抬脚踹他的顾暮谙。
顾暮谙笑了起来,将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嘚瑟地抖了一下,“牧之的屁股真翘。”
“没个正行。”秦牧之留了一句话,正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走了回来,“你再这么勾我小心我让你下不来床。”
这回轮到顾暮谙愣住了。
秦牧之留下一脸错愕的走出房间,在背过身的时候脸色瞬间通红。
——果然说这种话就是很羞耻,也不知道顾暮谙是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这么多肉麻话的,反正他是做不到。
…………
吃完了粥,秦牧之推了推又要睡回笼觉的顾暮谙。
“现在差不多中午了,你还不起来穿衣服?”
“你穿好了再叫我。”顾暮谙推开秦牧之,抱着枕头,“我再眯一会儿。”
“我穿好了。”秦牧之说。
“那你替我穿,反正都看光了。”顾暮谙眼也不睁。
“那你穿哪件?”秦牧之问顾暮谙,衣柜里的衣服不少。
“随意点,衣柜里挑件正式点的就好了。”顾暮谙嘟嘟囔囔,“老妈子……”
这句话刚说完,今天早上的报应就来了,他的屁股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
“换条领带。”顾暮谙瞄了一眼秦牧之挑的领带款式,“我想和你打情侣款的那一条。”
秦牧之又换了条领带,把衣服放在床边,将顾暮谙抱起来,帮他脱了睡衣,又把衬衫替他套上,一颗一颗地帮他扣着扣子。
顾暮谙坐起来,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道:“你对我这么好要是你一走我就不习惯了,这样我希望我一直都不好。”
“你说什么梦话呢。”秦牧之抬起他的一只脚帮他穿袜子,“我喜欢心理健康的人。”
…………
穿好了衣服,秦牧之拉着顾暮谙去洗漱。
“牙刷,牙刷杯……”
顾暮谙懒得伸手,秦牧之就把这两样东西塞进顾暮谙的手里。
顾暮谙打开水龙头倒水,看了一眼浴缸,又回头|暧|昧的朝秦牧之笑了笑,“要不要……”
“要什么?”秦牧之把毛巾沾水,帮顾暮谙擦了擦脸,一抬头,就看镜子里顾暮谙在朝他挑眉,有些不明就里。
“你懂的,放松一下……”顾暮谙又朝他眨了眨眼,伸出舌尖舔着下唇。
“昨天都那么多次了……”秦牧之懂了他的意思,环着顾暮谙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有些羞涩,但是又有些莫名的期待,抬起眼睛偷瞄顾暮谙:“你确定吗?”
“你在想什么,我是说来一片柠檬糖。”顾暮谙装得一脸无辜,拿出一盒小铁罐子,“昨天我买回来就放在这里的,含一片能让人舒服一点……”
“哦~”顾暮谙转过头亲了一口秦牧之,“原来我们家的大清早就|发|情的不止我一个啊。”
“快刷牙……”
——和顾暮谙相比,他好像更不节制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联想到那方面……
秦牧之默默谴责着自己,又把顾暮谙转过去,在牙刷上挤了点牙膏再递给顾暮谙,为了避免顾暮谙发现他此时的窘迫急忙换了个话题。
顾暮谙刷好了牙把漱口水吐掉,又洗干净手。
…………
“那……那给我一颗吧。”秦牧之的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那个柠檬糖。”
“啊——”他让秦牧之张嘴。
"啊——”秦牧之张嘴。
“甜吗?”顾暮谙倒了两颗在秦牧之嘴里,问他。
“嗯。”秦牧之点点头。
——柠檬的气息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很清新,既不是太甜,又能很好的缓解口腔里寡淡的味道,确实能让人放松。
想到放松这两个字,秦牧之的脸又忍不住发热。
“你低着头我也能看见你的表情。“顾暮谙捧起秦牧之的脸,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你怎么就这么让人喜欢呢。“又把手探进他的西服衣摆里摸他的腰线,“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再做,好不好?”
秦牧之的额头抵着顾暮谙的下巴末尾处又听他若有若无的留下的一句瞬间血气上涌,他点点头,亲了亲顾暮谙的翘起的嘴角,“好。”
“我去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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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驶在去顾暮谙家的方向,从原本还算热闹的市区驶过,到了一条大路,几乎没了人影,树荫一遍遍的从头顶上划过。
“还有多久到你家?”秦牧之有些紧张,他看了忽明忽暗的隧道口,整理着自己早就整理了很多遍的领带。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见的人是顾暮谙的家人,他就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思朝表现的一览无余。
顾暮谙看了看腕表,想了一下路程,“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看见秦牧之有些不安的样子又揽过他的肩膀,拍了拍,和他开了一句玩笑又收回了手:“别担心,你长得那么帅,到那些人堆里不会被人比下去的。”
秦牧之听着顾暮谙的打趣,舔了舔干燥的唇。
车的行驶速度很快,到了顾家大门口甚至连最后的二十分钟也没花到。
顾府的管家来替他们拉开这门,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少爷好。”
“下车吧。”顾暮谙说。
顾家是标准的世家,从|民|国时期就是如此,传承下来的不仅是做事方式还有对待子女的教养方式,秦牧之不知道这么一个严格的家庭是怎么养出顾暮谙这样一个性格和古板严肃完全不同的人,但是顾暮谙确实很优秀,各方面优秀,连外貌这种和能力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他也是出众于其他人。
“嗯。”顾暮谙应了一句便下了车。
又问,“李叔儿子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管家走在前面,听了他的问话脚步慢了一点,“还好,骨头已经养好了。”
…………
秦牧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二人寒暄,到了门口,顾暮谙自然的牵起秦牧之的手,遣退管家。
“离近一点你我都能听到你心跳的频率了,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家的老爷子今天不会来,身体乏累了,今天就是几个老爷子和他朋友手底下年轻人出来相互认识认识。”顾暮谙替他理了理衣领,“好好玩就行了,顺便见见李安娜,我都听你念叨好几遍了。”
“是吗?”秦牧之有些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挠了挠脖子,这种习惯他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当然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
一走进大厅,二人立刻被各种形色的目光包围住了。
秦牧之能够察觉到里面出里面的含义,有探究,又好奇,有若有所思,更多的是耐人寻味。
没登顾暮谙上前几步,就迎面走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顾总,好几天不见你了……”那人端着酒杯,笑容满面。
顾暮谙朝秦牧之做了个手势,又客套了两句,打发走中年男子。
他看了一眼又要走来的几个人便对秦牧之说:“虽然是聚会,但是对生意人士来说,也是一个增强人脉的地方,我这里不方便脱身,你自己先玩。”
秦牧之点点头,他已经看到了李安娜的位置了。
还没等秦牧之上前去找李安娜,正面走来了一个高挑的青年男子。
剑眉星目,棱角分明。
——面相很熟悉。
秦牧之想起自己以前在报纸上看过的那个人——李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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