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风像一根又一根的针扎在禹轩的脸上，令他微微醒一醒神来，桌上的画已经被墨汁弄的不成样子。
他这才发现，捏着笔的手肘已经压在桌子上，撑着他的头……
又想起往事了……
已经入夜，他起身来，将快燃尽的煤油灯又换了一盏。
继而，拿出一张白纸，细细的描着……
毁了的那张画被捏成了团，随意丢到了地上，在那之前，昏暗的烛火下，那画中人的眼角，竟似乎有隐隐的泪痕……
那冰凉的风不仅仅想刺进禹轩的皮肤，确是连心，也想要刺进去……
这样的风，再次勾勒起他学艺的那时候……那股急流，那个不正经的师父，那个俏皮的心上人……
…………
山的顶峰是个天然水池，储蓄了太多太多的水，四个角落都有小小的漩涡，从那里，可以一直通着下去。
通向山的内部，汇通成一个完整系统的地下河流，而在那之前，这四脉甚箭的急流都将冲击过山的中间位置的一个凹坑，长年的冲击让那里本来作为通心柱的存在硬生生冲出一个凹坑，且有着愈演愈烈的形式，像是势必要灭掉这碍事的柱子一般……
而禹轩，正处于那个位置……在那个如刀割一般的凹坑里惨嚎着。
而就在那凹坑不远处，一块凸起来的大石头上，鬼谷子悠闲的坐在那里，不时的品一口酒葫芦里的酒。
“嚎什么？真是给我鬼谷丢脸！这都第几次了？轩儿你还不能适应？”
说的真是轻松啊，禹轩恨不得跳出来，把那个不正经的老头踢下来试试。
“臭老头，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水流本来就像刀子一样，你还施法让它们加快了一倍不止，你是想玩儿死徒儿吧？！！”
“哟，不错，竟然能发现我用术法提升流速的事。有进步，奖励你再加快一倍。”说话间，手里有微微捏出些动作，对着上方的四道急流点去。
“死老头，臭老头，你不得好死！你……”
禹轩正骂着，前方忽然飞过一只黄色的东西，一下塞进他嘴里，让他开不了口。
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酒葫芦。
“还能说话？看来是得再加快一倍才行啊……”
鬼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那猥琐的样子再无半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见禹轩再不敢多话，一对眼睛只有一个意思：救命啊！
“算了，再来一倍的话，你这身子暂且还承受不了。对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你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这句话倒也挺合适的嘛，哈哈。”
……听到这儿，禹轩反而没有玩笑的心思了，只是低着头认真的接受那股急流的淬炼。
“……一提到百姓，你就做出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要把责任都推卸给自己，这个担子太重，你挑不起来的。”
见到禹轩紧皱眉头的样子，鬼谷子不禁出声劝慰道。
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对天下，对百姓太过执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成功的人必然要历经舍弃，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真理。
……不知从何时开始，禹轩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己这样一个嘻嘻哈哈的青年，怎么会对百姓的事如此上心呢？
一切都找不到答案，只能求其自然。
鬼谷子将那酒葫芦拔下来，又径直仰起头来喝了口酒。
禹轩装作稀松平常的问道：“师父，师兄们真的是个个都名扬天下吗？”
鬼谷子又灌了口酒，“当然。”
“可是……他们都是战国时候的人啊！”
见鬼谷子有上套的趋势，禹轩又趁热打铁道：“师父，你莫不是在吹牛皮吧？那时候你出生没有都是另一回事，怎么可能收他们做徒弟啊？”
只见鬼谷子微微眯一眯眼，笑的极其猥琐。“嘿嘿，轩儿，又想套我长生秘法？不用激我了，我偏不告诉你。气死你，哈哈……”
话音刚落，禹轩正打算继续激他时，一个稚嫩又令人哭笑不得的声音从洞外传了进来：“鬼爷爷，您要气死轩哥哥是吗？那这饭菜，我看您也不用吃了，反正您长生这么久，也饿不死对吧？呸呸呸，是饿死你，饿死你才对！”
那声音，有若天籁，像是仙音，令人无可自拔的沉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