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贼默哀了很久很久，包括将士们也都一齐默契的闭上嘴……
“只是一字之差……”
良久，女贼开口道。
“谁派你来的？”
禹轩再次变成一个冷血的将军，冷冷的逼问道。
“我想来见见你，仅此而已。”
“笑话！洛阳城早已危若累卵，天下人都知道不日便要应战联军百万雄兵。谁又敢在这个关口来见我？理由还仅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这个说辞未免太过牵强。”
“你是英雄，是战神！”女贼不满的说道。
“那是往日的事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汉人的耻辱罢了，只是一个天下的毒瘤，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贼而已……”
禹轩摆摆手，轻蔑的笑了笑。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有何不可？败退洛阳，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女贼的身体似乎在发抖。
“禹轩！你是汉人的战神，是大汉的守护者！你不该是这个懦弱的模样，你是那个豪爽的，战无不胜的将军，你不能再这样作践自己！”
“晚了……”
“不就是吃了几次败仗吗？难道你忘了你许下的宏愿吗？你说过要让大汉兴盛万年，永垂不朽，让它不同于任何一个皇朝，让黎民百姓再也不用受战乱之苦，让他们每个人都能自力更生！你记得吗？你对着你的兄弟结拜时立下的誓言，你说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人都幸福快乐！这些，你都忘了吗？你凭什么在这里这样作践自己！”
听到女贼的话，众将士纷纷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懂了自家将军一次，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位战神心中的宏愿有如此令人敬佩……
然而禹轩面无表情的回话，却是令所有人失望了。
“已经忘了……”
继而，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走去，只留下一句话。
“回去吧。”
女贼发了疯似得追着禹轩。
“轩大哥，小七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陪你守城！”
禹轩的背影越来越远，自称小七的女贼被押着无法追上，他头也不回的继续说着：“抱歉，我不认识什么小七，只是看在你勾起我对往事的记忆的份上，放你一马，捡起你的小命，滚吧。”
“我不信！我不信！我是玲绮，吕玲绮！你还记得我的对吗？”
吕玲绮痛苦的望着那个身形渐行渐远，只低声对身旁的兵卒说了些什么。
良久，她失神的瘫在地上，连什么时候牵来一匹马儿也不知道。
最后，处于一片昏暗里，连怎样上的马，怎样离开这座城，目的是哪儿也毫无所知，她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在盘旋：轩大哥，他真的忘了吗？
…………
洛阳城的秩序又迅速恢复，兵卒们都回城中休息了，此时也刚好是换班的时间，城墙上的兵卒都换了一遍。
书房里的煤油灯仍未燃尽，闪烁着无力的烛光，虽然有很多盏灯，但仍然没有一只火把亮堂。
墙上映射出两个人影，一个正弯腰作画，一个则对着那个作画的人说些什么。
“将军，你同那女子明明是相识的，为何……”
“……故友的女儿，我又岂会忘记？不过，洛阳即将迎来一场最艰苦的战争，我保护不了她，自然得让她避远些。”
“将军心思缜密，用心良苦，末将佩服……对了，您这画上的人，是您常挂嘴边的小白姑娘，还是方才的小七姑娘？”
连那影子，都像是随着这话，有了八卦的形象……
“都不是。”
“这眉毛，眼睛，跟小七姑娘很相似，还有这脸型……啧啧，不过，嘴巴好像又不是小七姑娘的……莫非您是将两个人……”
禹轩转过身来，如沐春风的笑着。
“郭将军，观察很是入微啊。”
“那是自然，想当年末将也是……呃……”话到一半，郭将军才反应过来，似乎来者不善，当下噎住，不敢再多话。
“郭将军捻的花草也不少了吧，试想，若是您府上二位知晓……啧啧；至于这画嘛，不过是一个为期十年的约定罢了。”
“嘘，嘘……大将军诶，你小点声儿，这东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千万不要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对了，末将府上还有要事处理，就先告退了。”
“去吧。”
临走时，郭将军在门口又对着禹轩挤眉弄眼两下，那意思禹轩当然明白：千万要替他守住秘密……
当下不禁哑然失笑，但禹轩也知道，这位郭将军虽然嘴上花花肠子，对家庭却是很负责的。此番前去，是去安置妻儿家眷把……
桌上的画又被撕掉一张，落在地上那一堆堆纸团里。
十年归来的陪伴，相信我，我会履行约定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