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熬的烈马现出一种不屑的神情,从它的背上跳下一个青色的身影。
那身形间,只见来人身高八尺,气宇轩昂,面如冠玉,温文儒雅。一裘青衫在微风吹拂下飘的飒飒做响,将文人墨客之风度尽显。然而那娴熟的身姿,又告诉着人们,他是一个老练的习武者……
来人,正是刚出师门的禹轩!
只见他微微躬了一辑,极为谦逊的恳求道:“几位大哥,稍慢!可否行个方便再关门不迟?”声音极为清脆而富有磁性,拥有男人雄浑而又尔雅的气质。
“那可不行,明文规定酉时六刻关门,如有片刻贻误,兄弟几个就得被处罚,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呐。”领头的士兵说道。
于是大门后的士兵们动作虽然稍微缓了些,但并未停止手里的工作。
禹轩有些慌神,他下山的时候太阳还火辣辣的毒,所以未曾将赶路放在心上,直到夕阳逐渐沉落的时候才思虑起路途的事来,他不曾想这看似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会这般遥远——他已经快马加鞭赶了快半个时辰的路了。此番不好容易到了洛阳,却是碰巧赶上了城门关闭的时辰……
当下心急如焚道:“几位大哥,在下是第一次来这京都,实在不知路途之远,因而才耽误了些时辰……既都已到城下,几位大哥就做个顺水人情,放我入城可好?”
“哦?让你进城有什么好处?”
那些士兵并不为所动,淡然的问道。
那威严的大门还在缓缓的继续向后方移动着,吱呀的磨动声着实刺耳。
“几位大哥如果愿意施以援手,在下定然不忘几位的恩情!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日后自当鼎力相报今日之恩。”
“啧啧,古往今来忘恩负义的人可多了去,也不差你一个,一个空手白话,就要让我们替你受一顿罚,不值当。”老兵不满意的摇着头。
只听得那吱呀的声音似乎又加快了些……
禹轩愈听得那声音,愈是慌神,恍惚间想起了后世看的一些宫廷大剧,似乎都是用钱来贿赂的——不管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虽然不知道这大汉朝吃不吃这一套,但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等等!在下原是洛阳城中贵族之分脉,因此时正值天下时局动荡,乃报效大汉最佳之楔机!故而来这京都洛阳,投奔祖上嫡家,如小弟日后飞黄腾达,决计不会忘记几位哥哥的好——在下出发之时,家中父老尽皆替我募捐了些财物,小弟心想,这诸多财物于我也多了些,不如拿出些许,于几位哥哥分享……不知几位大哥意下如何?”
那城门关闭的吱呀声戛然而止,几位士兵一齐笑道:“如此甚好,甚好……”
为了编出一个合理的身世和起故,禹轩是浪费了诸多口舌,想了半天才编出这样一个可以蒙过去的理由,却不曾想这些个土匪兵原来眼里是只有钱的,倒是害他白费了这缜密心思。
自嘲的笑了笑,禹轩从背着的包袱里取出几块玉器来,这是鬼谷子交给他的东西,让他用来打点关系。
之所以变出玉器而不是钱币,是因为如今的货币改革同以往的各式各样的货币已然混淆,有些人认新钱,有些人认旧钱,而他这样人生地不熟的,不论用哪种钱,都是要被蒙的,但玉器不同,这是长存的古往今来始终不变的最具价值的流动货币。
任何朝代,它都是财力的一种体现,从未被淘汰过,也就更为保险。
“喏。”禹轩将几块玉器递了过去,领头的士兵接过手,自己取了一块色泽最好的汉白玉,便将其他玉器都分了下去,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
“那是秦二世幼时佩于身上的白玉,触之温润舒滑,如同谦谦君子,有滋养心神,改善体质之奇效。”
看着几位士兵像发昏的饿狼一样的神情,禹轩不禁指着领头士兵手里那块白玉,笑着介绍道。
“小子,莫要吹牛皮,玉可是天价之物,莫说这是不是真的白玉,就算是,也至多就是个赝品罢了。”
老兵不屑的撇了禹轩一眼。
“哦?老哥你把那玉的底端拿起来看一眼,是不是有个很精致的刻印,那刻印中还有一个秦字,在刻印的角落还有一个不起眼的甘字?”禹轩还是很谦逊的笑道,扳直的身子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风度。
然而随着几个凑在一堆的士兵脸色愈来愈深沉,那笑就像成了一种嘲讽,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
“没骗你吧?这玉正是出于大秦帝国手艺最好的甘木子大师之手!那个刻印是皇家独有,精致程度,绝对无法被剽窃!”
“大人,刚才是小的们有眼无珠,未曾识得大人身份,求大人莫要与我们这般小人计较,饶过我们一次!”领头的老兵惊慌失措的恳求道。
继而瞬间齐齐下跪,迅速将分走的玉收了回来,交到禹轩手中,低着头,再不敢多言,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不到五秒的时间便全部完成。
禹轩看的一脸懵圈,他甚至怀疑这几位是不是早就操练过,动作那叫一个麻利儿,不过想了想以后,禹轩就明白了,这几位是见他出手阔绰,来历分明,怕是哪位达官贵人的亲戚,担心禹轩日后的报复吧。
禹轩也懒得解释,索性随他们开展想象,反正这样反而会便利许多。
“无妨,现在可否为我行个方便了?”
“可以,只是不知大人要去何处歇息?小的们可以找人为您带路。”
“飞将吕布的府邸。”
禹轩头也不抬的说道,他将递回来的玉器都放回包袱里装好,然后又拿出一个色泽还算可以的翡翠随手丢给了老兵。
“这是带路费,在下明白,几位大哥都是大汉的忠臣良将,所以才会如此不辞辛劳的日夜守在此处,这玉仅代表在下一些心意,还望几位大哥莫要嫌弃。”
说完这话,禹轩便在几位士兵感动的眼神中上了马……开玩笑,再不进城,天都黑了,守卫城墙的兵也要醒了!
他骑在那烈马的身上,一人一马,尽皆亮出了灼灼的目光,那目光带着强大的穿透力,直直的射在远方高耸的一处建筑里。
那里,正是吕布的将军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