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娜是真的生气了，她很少会这般认真的发着脾气，指着叶寒的鼻梁骨一通大骂，那泛红的眼眸里闪烁着晶莹，她的表现让所有人震惊。
唐暮暖初次见到小娜，讶然的微启着唇齿，静静的望着这个可爱的精灵族公主，安静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叶寒傻傻的站在原地，小娜的一番骂言，在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工厂里轰鸣的机器般昼夜不停的喧嚣，吵闹的脑袋格外沉重和膨胀。
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
叶寒瞪着双目望向小娜，这一刻他恨不得撬开小娜的嘴，从她口中多获取到一些情报，小娜一定知道所有事实的原委，可她不说，也不能说。
很早之前叶寒就知道，以小娜为代表的这些系统制造出来的存在，它们多少都了解一些真相，但却没有任何一方敢于将真相说破，像是有一种禁咒亦或是蛊术控制着，谁若道破一丝一毫，等待着他们的便是彻底的毁灭。
他们不过只是一串数据，在系统定下的规则中生存，一旦破坏规则，便会被抹去，任谁也不可例外，即便是小娜，也不过多了几串数据罢了。
可这算什么？旁敲侧击吗？叶寒的愤怒与怨念在心头燃烧，这也许与他的初衷有些离经叛道，所以小娜才会替他痛心吧。
“我知道了小娜，谢谢你。”良久，叶寒方才张口，他勉强挤出笑容，对着小娜开口简单说了这样一句话。
叶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脑子里一片凌乱，对于小娜，他选择信任，那么照她所言，这一切都是自己选的路，没有人逼迫他走上这样一条路。
可为什么，自己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在他选择走上这条道路时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连窜数据被抹去了一样。
叶寒很清楚的记得，他当时正带着心爱的姑娘，杀着游戏中最终极的boss之一，然后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问题的话，那便是有一段记忆被强行抹去了。
不光是他一人，连带着白君夜，唐暮暖，以及每一个被遣送到这个世界的人，都同样的被抹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关于他们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
叶寒想不通，为何包括自己在内的这群人，会丧心病狂的甘愿踏上这样一条道路，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生活，好端端的一切都会卷入到这样一个古怪的大陆当中来。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一种叶寒连想都不敢深想的可能——他们都只是一窜被赋予了强大智能的数据！
一切都是虚构的，从他们在人世间的种种记忆，都是因为这个强大系统凭空捏造出来的，什么人格，什么过往，什么情感，什么孤独，都是假的……
叶寒苦笑，在大荒的上空，迎着逐渐荒凉的山野狂风，那笑容格外沧桑了许多。
“老白，如果我们都只是一串数据，这一切是不是很讽刺？”叶寒忽然开口。
白君夜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走上去，伸手拍了拍叶寒的肩膀，面带微笑：“大哥，如果我们真的只是数据，我们也要做最强大的数据，虽然我不是很清楚状况，但总有些数据是系统无法分析的，我们终将成为这样的数据。”
“嘿嘿……说的好像我们真的只是数据一样，不管如何，这张船票还是要在最合适的时机用掉它。”
……
大荒，玄灵幽谷另一端，景色变化异常明显，上古遗界的景致并非局限于一个时代，在前方是远古魔兽的领地，那里的魔兽有着血一样的兽瞳，它们在荒野中疾行，偶尔会发生厮斗。
阳光逐渐被阴云所遮蔽，四周逐渐昏暗无光，厚重的天幕压在贫瘠的荒山之巅，粗犷的兽吼声连绵不绝，像是吟唱着某种庄严古老的祭祀之乐。
“魔王之墓又有动静了，想要逾越过去，免不了一场厮杀。”大怪物的声音忽然响起，提示着前方的境遇，让叶寒提前做好准备。
魔王之墓，前方是远古魔兽的领地，魔王顾名思义便是这群魔兽中的王者，魔王之墓是埋葬远古魔兽王者的墓地。
“魔王已经死了？”叶寒不解询问，同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大怪物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死掉的不过是历代的魔王，魔兽的王者死后会集体安葬在同一个地方，它们的灵魂相互照应着，永不熄散，每到时机成熟之时，便会用它们遗留下来的力量强化现任魔王的实力。”大怪物解释着。
这倒是个新鲜的事情，远古魔兽的智慧不容小觑，将历代魔王的力量通过尸魂来转承给新任魔王，这种手段着实诡异，但不得不说它很强大。
大荒不过只是残境，一个来自于十分古老时期的家伙，用他得意的手段制造出来的特殊领域，却也将这天地间的准则包含的如此详细，可见其见多识广。
青龙再飞行不多时，在密集的阴云中便已飞蹿出不少魔兽的身影，它们背生结实的兽翼，有若枯枝，有若烧石，有若利刃，有若枯骨……
“嘎~”
一头魔兽率先发出诡异的啼鸣声，它撕破浓云，挥动双翼如闪电般朝青龙滑翔而来，不多时，十几头生着不同羽翼的魔兽排成进攻的阵型，相继凌飞而来。
“上面也不算安全，这群畜生都长了翅膀。”白君夜抽出黑刀，对着为首那头远古魔兽锁定，准备斩击而去。
“老白，你应该看看下面才对。”叶寒取出赤龙戟，苦笑着开口，他踏着青龙之背，朝下方山界俯冲而下。
那里，游弋在山野间的大型魔兽，即便未生双翼，却也能凌空直上，它们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疯狂的朝青龙汇集而来，各自挥舞着利爪，撕破虚空，准备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戮。
“嗖！”
唐暮暖搭弓拉弦，箭矢穿破空气，划出炫白色的强光，率先打响了这一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