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一脸木然，许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哀莫大于心死，高远大概明白方素的感觉，那种被欺骗被侮辱被损害的感觉，那种纵被玩弄被残害的感觉！
胖子就是启蒙者的方舟，正是他发现了方素的天赋，采用卑鄙的手段让人挖掉方素的眼睛，用痛苦强行激活了方素的超能力！
然后方舟又封印了方素的记忆，让她皈依了神，将她当作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之一。
就连方素这个名字，也是方舟起的。素的意思是纯洁和美好，但回想起方舟对方素做的一切，简直令人作呕。
方舟在幕后操纵了方素的命运，可怜方素却完全不知道，一直怀着不明的仇恨，为仇人出生入死的战斗！
高远不禁有些同情方素了，这个女孩年纪轻轻，却经历了他人难以想象的阴暗故事。
“你一个人冷静下吧。”高远见方素如同木雕一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杀了我，或者放了我！”方素却突然开口道：“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我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杀了我，或者放了我！”
高远看到她的神情变得十分诡异，眸子里好似藏着一个恶魔般，令人心寒。
纵然胆大包天如高远，也觉得一阵阵心里发凉。
就听方素又道：“我要出去……我要找他报仇！”
一股恨意，从方素身上蔓延开来，深深的恨意几乎把整个房间淹没。
高远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在方素的身上激发出某种强烈到令人无法直视的恨意。如果恨有形的话，方素的恨就是一把双刃剑，能把仇人斩成千段万段，也能把自身烧成灰烬！
这种恨意，源自少年时候的苦难，因此带着深深的绝望！
这种恨意，源自被挖掉眼睛的痛楚，因此带着无穷的怨憎！
这种恨意，源自被欺骗操纵的愤怒，因此带着绝情的反噬！
因为绝望，而不惧牺牲！
因为怨憎，而奋不顾身！
因为绝情，宁愿同归于尽！
高远知道，从此以后的方素将会变成一具真的行尸走肉，她的生命之中将只剩下fù chóu！
那是对神的仇恨，对启蒙者的仇恨，对方舟的仇恨！
这种仇恨将伴随她永远，或者fù chóu成功，或者粉身碎骨，再也没有第三种可能性！
“你走吧。”高远只略微想了想，就做出了决定。
留着方素已经没有用了，不如让她离开。
进来的方素是神的追随者，懵懵懂懂的成为一具shā rén机器。
出去的方素却是神的fù chóu者，会坚定不移的向启蒙者fù chóu！
有这样一个搅局的存在，对高远绝对是件好事。说不定，能够引出那些神的真面目？
方素虚弱的站起来，用头发遮住独眼。
下一刻，高远忽然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气息在波动震荡。
愤怒和绝望，仇恨和怨念，似乎让方素发生了蜕变！
正如被挖掉眼睛激活了她的超能力一样，fù chóu的意念让她的能力完成了可怕的进化！
方素的独眼之中，蕴藏着比之前更可怕更深沉的力量。如果双方再度对垒的话，高远估计自己除非尽出手段，否则都无法赢过方素！
“谢谢你！”方素呆了几秒钟，似乎是在重新熟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她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这才淡淡的冲高远道了一声谢。
“不用客气。你我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高远道。
方素扫了高远一眼：“我和你不是一伙人……”
“随便你了，反正方舟是你我共同的敌人。”高远笑了笑。
方素深吸一口气道：“我会杀掉方舟！”
“祝你成功。”高远由衷的道。
从方素的记忆中，高远大概能看出方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启蒙者的首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且有着超人一等的敏锐直觉，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敌人。如果能选择的话，高远宁愿方素跟方舟同归于尽，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烦。
方素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我欠你一条命。等我杀掉方舟，会还给你。”
“算了，我不缺你的命，好好活着最重要。”高远冲她摆摆手，看着那寂寞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
“后会有期……”高远嘟囔了一声，明知方素看不见，却依然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送走了方素，高远也有些感慨。
正感慨着，艾默默凑上来，哭丧着脸道：“你终于出来了，军方和守望者的人已经等你好久了。”
军方来的是谭辉，守望者来的是黑寡妇，他们已经等了大半天。虽然早就从艾默默口中知道高远安然无恙，可当看到高远的一刻起，两人还是齐齐松了一口气，赶紧向军方和守望者保平安。
高远的安全太重要了，居然在京都严密的防御下受到了袭击，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军方已经调集了三百名特种部队成员，配合警方和守望者封锁了整个京都的内外交通，调查事情的真相。
“真相？你们稍等一下。”高远带两人进了实验室，随便抓了一支笔和一叠纸，开始唰唰唰的写起来。
这一写就是半个小时，高远才算是停下笔来，抓起桌子上的一叠纸道：“这里都是有关于启蒙者的情报，给你们！这次的袭击是启蒙者做的，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交待。”
谭辉和黑寡妇惊讶的接过那叠纸，随便看了几眼就脸色巨变。
这上面竟然记载了很多启蒙者的秘密情报，从组织结构到人员分布，从阴谋计划到wǔ qì装备，所有的情报应有尽有，简直等于是把启蒙者里里外外掏了个干干净净！
“这些情报是从哪里来的？可靠吗？”谭辉吃惊的问道。
“绝对可靠。至于来源吗……是个秘密。”高远道。
“太棒了，有了这些情报，我们就可以着手监视启蒙者，把他们的一切行动掌握住。”黑寡妇兴奋的道。
“你们放手去干，记得不要惊动启蒙者。这些家伙的根基很深，甚至在军队内部都有内应。不对付他们则已，一旦动手，就要把他们连根拔起！”高远道。
谭辉和黑寡妇连连点头，启蒙者是华夏政府重点打击的对象，正愁没有详细的情报来支持对启蒙者的围剿作战，高远就送来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简直是雪中送炭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