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不加班》 23.吻

    郎佳音从经理的办公室下来，脑子还有点懵圈。所以她的考评就是这样过了吗？她的实习通过了？

    “佳音，你怎么了？”今年有点忙，小楚跟了好几个项目，忙得四脚朝天。半个小时后, 才发现郎佳音的不对劲。

    郎佳音顿了好一会儿, 才和小楚说话。“刚才我去经理办公室，经理说我的实习通过了。”

    “恭喜啊。我都跟你说了没问题。”小楚边和郎佳音道喜，边用肩膀夹着电话。手里还不停地写写画画。似乎在她的预料之中，小楚对郎佳音的实习通过并没有太意外。上班的时候, 小楚还和郎佳音说下班要去庆祝一下。郎佳音下班等了小楚一会, 小楚可怜兮兮地探出脑袋。“佳音，你先下班吧。我效率太低下了。”

    小楚下班之前, 便被同事叫去了会议室。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会, 到现在也没结束。小楚只好探头, 和等在外面的郎佳音说了一声。“明天, 我送你入职礼物。”

    “别破费。”

    “你这样一说, 我都不好意思买便宜的了。”小楚笑了笑。“我朋友去外地, 我让她多带了一只口红。色号非常正, 很搭你, 明天给你……”

    小楚还没说完，便被会议室的同事喊了。她和郎佳音说了再见，便又扣上了门缝。自经理告诉她实习通过，她便一直处在半兴奋的状态。刚才在等小楚的过程中，稍稍平静了一些。等走进地铁的时候，郎佳音又有点小开心了。开心是莫名的，只是觉得自己在这个诺大的城市，有了一个“落脚地”。人声鼎沸，她也可以像任何人一样步履匆匆，眼前有个目的地，心里有个目标。不是很容易，上学期她妈还反对她留在这里，并且给她在当地找了一个稳定的工作。实习的时候，她也不敢和她妈聊实习的事情。就这么一个人，每天五点多起，晚上忙到九点多十点多回来。报表多的时候，更是整夜整夜不睡觉，靠着中午打盹的时间补充体力。累的时候才明白，来自家庭的支持是多么重要。很多逃离这座城市的人，除了工作不顺心，大概也是心里承受不住了。每个人都有一根弦，大多数人都需要去拧。不拧便会掉。其实掉了也没事，无非是完成不了心里的目标。下了地铁，郎佳音的脚步轻松了许多。她在学校的长街吃了晚饭。到寝，只有一个不停瞄外面的姚菁。

    “怎么了？”郎佳音问姚菁。

    “佳音，你不是和同事吃晚饭吗？”姚菁开心地搂住了郎佳音。“恭喜啊，终于渡过要命的实习期了。”

    这大概就是同龄人的共鸣了，和小楚说，小楚都入职好几年了，当然不像她这样兴奋。

    “没，她还有会议。”郎佳音说道。

    “我跟你说。”

    “你跟我说。”

    姚菁又瞄了一眼外面。“学姐和李仁吵架了。”

    “吵架？”

    “前一阵子，学姐便和李仁吵架，不让李仁去相亲。我感觉是这个原因。”姚菁说道：“这次吵得很大，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学姐的声音。”

    郎佳音想了想。“也是，李仁这段时间比较忙，可能是忽略了学姐的感受。”

    李仁这段时间正在忙复试。虽然联系了导师，但还是要做面试准备的。她考的可不是一般的大学，是她们专业比较拔尖的大学。

    “嗯嗯，反正吵得挺大的。我感觉学姐会过来。”

    “学姐不是去国外调研了吗？”

    “学姐那么喜欢李仁，估计心思也不在工作上面。”姚菁说道。

    “不说这个了，你吃晚饭了吗？”姚菁问道。

    郎佳音点了点头。“我去长街吃了。”

    “你都不叫我。”姚菁说道：“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开心。”

    “没有。你最近不是忙吗？怕耽误你的事情。”

    说到这里，姚菁八卦的心思总算收了回来。她的眉头皱起来了。“我手里的这个项目，太棘手了。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渡过实习期。”

    “上次不是一起研究过了吗？”姚菁把项目拿了回来，她们一起研究了好几个晚上。

    姚菁摇了摇脑袋。“又有变动了。”

    “那你给我看看，我帮你参考一下。”说到参考，郎佳音便想起了宋经理。宋经理说帮她参考的时候，嘴角还含着笑。还有今天，宋经理和她说聚餐。对于郎佳音来说，宋经理好像不单单是职场前辈了。

    “佳音？”姚菁说了一些话，见郎佳音没答她便喊了两声。

    “嗯。”郎佳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好像有点发烫了。之前只是在宋经理面前会脸红，现在想到她，耳朵也会有点红。

    转正的那一天，并没有什么意外。一大早，她便被叫了过去。人事调整出来了，她成为了销售部的正式员工。副部长给了她合同。“你看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等会就拿给我。我去录入。”

    就这么简单？现实当然不是职场剧，女主角经过千辛万苦，扒开人群在公告栏下捂住嘴。镜头再给公告栏上的名字一个大特写。女主角要大喊一声我成功了，不喊就不是女主角。她欣喜若狂或者内心戏很足，总之周围人都会给她抱以诚挚的目光。最后回了部门，领导说了一句，然后并肩奋战过的同事们，都会极其兴奋地给女主角鼓掌。而现实就是，她拿了合同，悄无声息地回办公室。只有小楚探过头，和郎佳音说了一句恭喜。生活重归于平静，所有的波澜都是你的内心戏。

    之前，郎佳音便看过施达的合同。她又扫了一遍，和之前看过的差不多。交合同的时候，郎佳音顺便交了自己的相关资料给公司存档。副部长接了合同，和她笑了笑。“你是今年销售部第一个被录用的新人，好好干。”

    虽然白天，她都没被经理传唤上去。但聚餐的时候，郎佳音还是换下了正装。始终记得几天前，经理说过的，可以不穿正装。经理来得有点晚，她直接上的二楼。心里肯定是失落的。在同事的怂恿下，其实也不是他们的怂恿，也是郎佳音自己想去给经理敬酒。经理似乎在谈生意，二楼坐的都是一些“大佬”，郎佳音看到便想下去了。

    生意没谈得好，看得出经理有些皱眉。做了一番决心，郎佳音才上来了，见到经理这番模样，她瞬间弱气了。还是别打扰经理了。

    “郎小姐？”郎佳音刚转身，便被楼上的宋元明叫住了。

    “郎小姐，今天是你入职吧？”这时候，副部长开口了。他看了一眼郎佳音手里的酒杯，她的酒杯里只有浅浅的一口，副部长拿起了酒瓶似乎要给郎佳音满上。“我敬你一杯。”

    郎佳音的酒杯刚满上，便被宋元明拿走了。宋元明给她换了一杯果汁。“喝不了酒，敬什么酒。”

    看来经理的生意是真的没谈好。语气也不像平时那么温和。郎佳音缩了一下脑袋，更加弱气了。她两手捧着果汁，和副部长碰了碰杯。副部长倒是不介意，他笑了笑。“看来，我们郎小姐是得到经理的重用了。”

    宋元明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郎佳音叫到了她的身侧。郎佳音坐到了宋元明的身侧，几乎是挨着宋元明的。郎佳音上来之前，场面还有点僵持。等她坐到宋元明的身边，气氛一下子融洽了不少。部门里的高层，似乎在争执什么东西。宋元明没有开口，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郎佳音拿上来的酒杯。酒杯里还盛着一点酒。等气氛稍稍激烈，宋元明倒是怡然地拿起酒杯。郎佳音耳朵红了一下。“经理。”

    “这个我喝过。”郎佳音说道。

    宋元明果然顿了一下，她似乎并不打算喝。她眨了一下眼睛，只是嗅了一下酒水。手指微微晃动了一下。宋元明似乎觉得场面太乱了，便把郎佳音叫了下去。“少喝点。”

    郎佳音点了点头。

    “喝多了，会坏事。”宋元明说道。

    宋元明下来的时候，郎佳音的脸颊已经红扑扑的了。似乎被同事灌了一些。看到她，还站了起来，似乎是给她行注目礼。宋元明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声，便招了招手，把郎佳音招了过来。

    郎佳音觉得自己还好，她并没有喝多少，只是有点上脸而已。以为经理要走，她便站了起来，这或许是对上司的一种礼貌。可她没想到，宋经理朝她招了招手。郎佳音看了看周围，确定是自己才走了过去。

    “今天不乖。”宋经理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钉。耳钉是宋经理之前给的。

    看着宋经理精致的面容，郎佳音这时才有了点醉意。“我没喝多少。”

    郎佳音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也没有接过吻。上了车，宋经理摸着她的耳朵。宋经理大概对她的耳钉有意思。对上经理的目光，郎佳音的脸颊有点烫。她突然想起之前，好像喝醉栽到了经理的手心。郎佳音没有喝醉，所以她才能感觉到自己的主动。她觉得自己凑近了一些，宋经理并不诧异。在她的眼前，宋经理精致的面容，慢慢地放大。经理吻上了她的嘴唇。

    凉凉的，就像第一次见面，经理凉凉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