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低着头，面色倒是波澜不惊，想来接到任务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要么是坚强要么是无奈。
“好了，没有什么危险了，你们可以审问了。”墨子非对叶凌峰说。
霓裳赶快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请墨子非坐下来。关山月嘴角一抽，没想到这个小师妹还挺会讨好人呢！
东方千寻过来解开他们的穴道，就退到一旁去了。
“说吧，是什么人派你们前来的？”叶凌峰问道，同时不忘吩咐手下人把那具死尸拖出去。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苦笑起来，说不说的，结果不都是一个死吗？
“叶将军，没用的话不必多说了，我们但求一死，卖主求荣的事情，是断断不会做的。”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说道。
“是啊，生有何欢，死亦何惧？临来的时候，我们哥几个都是在阎王爷那里标名挂号的了。”他身边的人也说，满脸的不在乎。
是啊，既然做了死士，这条命就再不是自己的了。
“叶将军，这个人推出去杀了。”云飞扬指着那个身材高大的人说，他倒要看看，有多少人是不怕死的。
那人脸上带着笑容，好像是去赴宴一样轻松。
血淋淋的人头呈了上来，那几个果然脸上的神情虽然悲哀，但是却毫无惧意。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快拿走。”霓裳强忍着难闻的血腥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云飞扬挡在她的身前，挥挥手，那名士兵赶紧出去了。
好半天她才透过气来，她站起身来，在那几个人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死有什么可怕的呢？那不过是天地间最容易的事情。你想啊，只要双眼一闭，爹娘啊、妻子儿女啊，三亲六故的，都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了。他们能不能活下来或者是过得好不好都不关自己的事了。可是活着的人才是真的难啊，他们失去了依靠，也许明天就会被扫地出门，也许会沦为乞丐。你说奔赴黄泉的路上，你们就走得那么心安理得吗？”
几个大男人都低下了头，她说得在理，可是他们有的选择吗？
“姑娘，不必多说了。我们认命。”有人低声说到，谁喜欢死啊，只是没有退路啊！
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有些心酸。是啊，生命中有多少难舍的牵挂，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家人。
这都不能打动你们吗？霓裳并不意外，刀剑都不能改变他们的主意，自己这一碗心灵鸡汤又能够起多少作用呢？
忽然她就笑了起来，指着墨子非问道：“你们都认识这位神医吗？”
几个人同时摇摇头，他们的身体很好，很少跟郎中打交道，神医不神医的，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位前辈就是断肠谷谷主墨子非神医，想必各位都听过他的大名。”霓裳隆重的介绍。
听过！行走在江湖上的人，有谁不知道断肠谷的盛名呢？只是，这个人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挨得上吗？
大家都狐疑的看着霓裳，这个时候，抬出墨前辈做什么呢？
“死是很容易的事情，最难的事情啊，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位墨前辈常年在断肠谷拿活人试药，那些人受尽诸般痛苦，偏偏就是不能死去。只是那些人经过了这么多年，身体里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了。恐怕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墨前辈，您介意换几个人用用吗？”霓裳笑着征询墨子非的意见。
墨子非的眼睛顿时比灯笼都亮了几分，哈哈，还是这个丫头好，时刻想着讨他的欢心。这人都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啊。这回师哥可是不能说什么了，是你的宝贝徒弟怂恿我这么做的呢！
“不介意不介意，这些人身强力壮的，大概是可以用上几十年的。”墨子非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像饿狼看见了肥美的羔羊，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这个是刚才那个心怀慈悲的姑娘吗？几个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还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好心的介绍墨神医，原来心里打的是这么恶毒的主意。
不要啊！他们立时露出了绝望的神情。落在墨子非的手里，做个药人，还不如一刀杀了他们痛快。若是能够砍头，谁愿意凌迟呢？忽然就羡慕先前死的那两个兄弟了，至少他们不用忍受非人的折磨了。
“墨前辈，不如您现在就给他们点儿苦头吃吃，看这几个人有资格为断肠谷效力吗？”霓裳对着墨子非一笑。
做这个还需要资格啊？他们真希望墨子非用的药剂量大些，正如叶霓裳所说，有时候死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好啊！”墨子非说着就站了起来，这一路都快闷死他了，手早就痒痒了。
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瓷瓶来，随手扔给了关山月，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只管欣赏就好。
关山月打开瓶塞，给每个人喂了一颗药丸。
片刻之后，几个人的头上就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儿，一个个面色苍白，痛苦得不能自已。四肢百骸仿佛都节节寸断了，只有一层皮包着。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的一干二净，连呼吸都很艰难。
“你，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有人呻吟出声。
“当然是毒药啊，难道你以为会是十全大补丸？”霓裳在旁边笑着。
这个女人到底长了一副怎样的心肠啊？翻脸比翻书都快。如果不是她的鬼主意，他们哪里会受这种折磨？
“这是蚀心丹。”墨子非说道：“这药的奥妙之处就在，人服食之后，筋脉俱损，与废人无异。”
废人？就是他们的修为都不在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十几年的功夫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只有你们的筋脉受损，咱们才好试别的药物啊！无论是挫骨之痛还锥心之痛，你们都只能咬着牙忍受了。”墨子非大笑。
怎么会？明明是两个长得俊逸俏丽的人，做出来的事情，让人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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