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长欢小脸一皱，“你莫非还要囚禁我？”
无论是在段府还是在流家，她就是闲不住的人。
十一笑容不减分毫，“那个放毒箭的人，我还没找到。找到了，让他说出给你下了什么毒，你才能彻底恢复。”
长欢心中咯噔一下，“你不是说我并无大碍么？”她还是十分珍爱这条小命。命没了，她怎么享受后宫佳丽三千人？
十一波澜不惊，“还须神医照看你几日。神医喜静，不爱出门。你若是回了你师父家，折腾过了，生出什么意外，神医又不能及时赶到恐怕就”
分明是胡扯，常十一却颇为正经。
长欢被美色蒙蔽，根本没想过他在诓她。
越听越慌，她扯弄花瓣，“我师父的医术未必差。”
将她的动摇收入眼中，他眼底漾起笑意。他熟稔斟茶，推送到她跟前，“即使你师父医术堪比神医，中毒这事也万分不得马虎的。你先是被神医负责，再让你师父负责，这中间稍有差池，该如何是好？”
眼尾扫过她僵住的脸庞，他放软了调子，“你因此送命，我可舍不得。”
话中的柔情蜜意，仿佛可以消融凛冬。
长欢听得一愣一愣的，“那我在你这里，可以随便玩？”
这丫头马上不纠结自由，注意力转到玩乐上了？
十一不由爽朗大笑，“当然，我还会带你出去赏玩。既然你不喜欢做段夫人，不如趁在我身边，继续任性做你自己。”
生在皇宫，他能稳坐太子之位，手段自然没少过。长欢心思都挂在脸上，他既然看穿了，定然顺着她、勾着她。
她眨眨眼儿，将信将疑，“你真的会四处带我玩？”
“带你去玩最好的地方。”他屈指弹她额头，宠溺许诺。
她揉揉额头，撇嘴表示不屑，“常十一你还真会空口说瞎话，难不成你还能带我去皇宫？”
长欢眼中，普天之下，最为辉煌最为精致的宫殿，非皇宫莫属。
“只要你想，带你窃游一趟又何妨？”十一把玩手中折扇，语气亲昵。
“别别别，我还不想被斩首示众。”她扔掉花瓣，“这些事你跟我师父说清楚，我可不想背上又添几道伤痕。”
“你师父为何事鞭笞你？”十一眼前浮现她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隐含不悦。
她撅起嘴，“师父为了我安生过日子，想要我好好做段夫人。我不争气，所以”
合上染着山水画的纸扇，他起身，回首望她，“不说不开心的事了，我带你去看赵睿的私藏。”
一听到“赵睿”二字，她眉毛倒竖，“就是那个嚣张的流氓？他去哪儿了？”
他哭笑不得，“那个流氓正在调查射箭的凶手。”
赵睿确是玩世不恭的主儿，机缘巧合就成了常生殿的亲信。赵睿不能白白跟在常生殿身边，舞文弄墨他是不行，他加了把劲，习了武。后他又在衙门待了一段时间，多了查案的能力。
追随几年，赵睿玩乐秉性不移，声望却渐渐生了些。
不想再多提赵睿，长欢走到十一面前，胆儿肥地抬手戳他的脸颊。
他随之浑身僵硬，脸色也颇不自然。
“你”他的记忆里，只有父皇、母后触碰过他的脸以示亲昵，且也不是她这般狎昵。
她自顾自抚摸，继而揉捏他的脸颊，“你看起来好看，摸起来也舒服，半点不输那傅粉何郎。”
“行了。”他压抑心中不适，用扇尾推开她的手，“去看赵睿的藏品吧。”
赵睿起初眼光未必好，但他出手阔绰又身在高位，手底下的人都贡献给他最好的。久而久之，他的眼光自然变得钻营。这府邸既是他提供给太子居住的，里面的玩物怎会逊色？
那些被十一称为珍品的，哪怕外观平平无奇，都是价值连城。
长欢大开眼界，挑好玩的摆弄，偶尔想要占为己有却没提。
她高高兴兴、絮絮叨叨的，颇有乐不思蜀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