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心上一个大写的累，能不能等她将这药草捂在土里养活了再说话？
今日看素禾那样高兴，她更是铁了心要将她的脸彻底治好。只可惜这里不是隐灵山，她又是个穷光蛋，只好凭着师父教过的药理奇术自己琢磨。
“你二人不是要攒那赎身钱么？即便不是那赎身钱，你二人他日从我这里出去了，身无分文恐怕也是不好过呢，你说是不是？”
开门见山，是小柒喜欢的范儿。
两眼金光乍现：“怎么？瑾姨是有赚钱的路子了？”
“那可不是！”
瑾姨掩嘴轻笑：“不过呀，这钱能不能赚好不好赚，就要看素禾姑娘的意愿了……”
欲语还休，话虽说的不分明，但意思却很明白。
小柒眼中神色骤变，眯了眼。
这瑾姨该不是看着素禾容貌渐已恢复，便想着网罗了去做楼里的姑娘吧？擦，老娘费尽心思喂好的小白菜，嫩生生的还没开花，能让你拿去喂猪吗？！
这一想，口气便冷了下来：“我二人就是再缺钱，也不做那卖肉的生意。”
瑾姨被她这阴冷腔调拨弄的怪尴尬的，声音一顿，不自觉解释起来：“小丫头你可误会我了，我可没说让素禾姑娘去楼里迎客！”
小柒才拉着素禾准备走人，听了这话又折转回来：“那还能是啥？”
瑾姨也是心累，一声娇嗔：“哎哟喂！两位大小姐啊！你当我曼春楼只有那卖肉的往来不成？这琴棋书画，包括歌舞美色，哪样可都不比卖身的强上许多！”
“额？”
两人面面相觑略感错愕。
好吧，终归是涉世不深，以为楼里的姑娘们统统都是那啥啥。原来也有姿容绝代舞艺超群之人，以一技之长养活自己。
“可是……”
素禾嗫嚅道：“我只自幼学过几本女经妇德，算是认得几个字，琴棋书画却是一窍不通……”
“这不难。”瑾姨一脸笃定：“只要你肯学，我便能将你教好。”
想当年，论歌舞琴棋，她哪样不是翘楚？即便是如今年老色衰，技艺却是愈久弥新更添纯熟。
再者说了，靡靡之音酒醉灯迷之中，又有几人是来评赏歌舞的呢？无非都将眼睛放在美貌和身段上罢了。
见两人狐疑动摇的模样，知道有戏。
瑾姨忽然演技上来了，双目泣泪表情悲戚：“你们可是不知道，前几日楼里领舞的头牌莫名重病，这几日连床都下不来。你们若不帮我，我便真是退却两难呐！”
小柒一想也是，瑾姨好歹也算是她俩的恩人，不帮实在不仗义。再者说了，既然不卖身，一边学艺一边赚银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素禾，我听你的。你若不愿意，咱也绝不屈就自己！”小柒将选择权交给了她。
“我……我愿意……”素禾呀咬唇，内心波澜微动，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将来赚了银子，将自己赎身之后，若无一技之长，也只能横死街头罢了。以前那个家，她是打死也不愿意回的。
从此，两人在曼香楼的身份，似乎又不大相同了。
因为时间不多，瑾姨亲自上阵手把手的教导。好在素禾年纪不大，脑子转得快，才一两日便学的有模有样了。
小柒闲来无事，也凑过去观摩。
一曲终了，连瑾姨也忍不住莞尔：“果然还是年轻丫头学的利索，再过两日上台，你必令万人倾慕才是！”
素禾红了脸，微微欠身：“哪里，是瑾姨教导的好。”
小柒一旁手脚并用鼓起掌来：“小禾苗，你谦虚个啥！好看好看！当真是好看极了！”
话说着，眼眸一亮：“瑾姨，这是什么舞？耍的可比花枪剑术好看许多呢！”
“真是个假小子！”瑾姨笑将起来：“这不过是坊间常有的曲子罢了，可谈不上名字。”
素禾这一通苦练，此刻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看她二人聊的愉快便笑了：“小柒，你精神还真好。不过我可是乏了，要回去歇歇了。”
素禾一走，瑾姨也没趣得很，伸展着胳膊哈欠连天：“小柒，你可还有事？无事，我也回房了。”
“等等！我有事呢！”
这一声大喝，瑾姨瞌睡都被吓走一半：“你这丫头，嗓门真是震天吼……说吧，什么事？”
“我也要学！”
瑾姨微微愣怔：“学什么？”
“自然是学舞喽！”小柒答的理所当然。
“你？”瑾姨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柒。
“嗯嗯！”小柒点头如捣蒜。
瑾姨几乎笑出内伤：“别说你学不会了，此时我也实在累了，这舞你若喜欢，改日我再教你可否？”
小柒摆摆手：“瑾姨，你不用教。我都记住了！你就看看我跳的对还是不对？”
这回瑾姨倒是诧异了，她不过看了素禾舞这一曲，便记住了？
小柒这厢也不管瑾姨什么表情，自顾自留了那弹古筝的人，一个转身，便开始了。
古筝拨音如山泉灵动，舞姿妙绝如飞燕来去。布衣虽肥阔，莲步轻渡间却更显体态婀娜。粗纱遮面，美目微动，令人心弦乱动。加之眸色哀哀，欲语还休之感更甚。
音垂声定，最后一个舞步悠悠落下，那一抹神思缱绻间，可谓尤胜西子三分。
瑾姨被这一舞给惊得哑口无言，只在心里惊艳道：此舞只应天上有。
“小柒，你从前可曾学过？”
“嘿嘿！学过舞剑算不算？”褪去刚才那一番风情，小柒又是一副天真童痞的模样。
瑾姨却并不相信。
素禾已是学得快的，但也勤加苦练了好几日，她这岂止是初学，一曲下来甚至还加上了几步难度颇高的动作，连她自己，都自叹不如。
心里开始打鼓，这是天赋异禀？还是她有别的秘密？
“瑾姨，这舞跳的如何？”小柒一脸急不可耐，看着瑾姨眼带金光。
“尚还不错。”瑾姨挑挑眉，口是心非。
小柒这回终于本性毕露，哈哈大笑：“瑾姨，那几日后我也要登台献艺！加上素禾的，工钱双倍！”
居然为了这？瑾姨一头黑线，嘴角一抽：“届时再看吧！”
“好瑾姨，不要那么小气嘛！”小柒磨磨蹭蹭的贴了上去：“我也就混碗饭吃，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努力扒开这坨粘人的膏药，瑾姨岔开话题：“过两日，你把小团子带来。有人要看看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