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 许泽谨就和祝师兄商量请客人数和名单。
两人各自授课的先生需要请,有一部分是重合的, 比如教画的秋先生,这位的水平高啊。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个的画虽然经常被秋先生批没灵性, 匠气十足。不过这也不碍两人给人画院子画宅子, 赚大把的银子啊。
还有山长,虽然没有给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上一天课, 可如今两人成了进士了,该谢的也应该谢的。
还有就是一些副科的先生。比如说许泽谨不还学了武艺,虽然麻用没有, 可到底强身健体了嘛。
至于同窗, 几个处的好的, 大多是知行斋和营造斋的几位同窗, 大家平日讨论学问,一起踢蹴鞠, 流汗的友谊呢。
顺便的, 许泽谨还把许泽玉、顾子俊和吴清源都给叫上了, 这也算是给他们拓展人脉, 主要还是许泽玉的。
这么些人算起来, 两桌子不够,三桌多了,还是方石斛拍板,就三桌席面。
请帖一一地写好,两人商量了一个日子, 这才去送帖子。
才进左迩书院,许泽谨就不时地有人打招呼,不断地回应,祝师兄比许泽谨待得更久,那认识的人更多。这一路过来,这才来到知行斋,祝师兄又去了营造斋。等派发了帖子之后,两人才合到一处去给先生们送帖子。
首先到的地方就是秋先生那儿,秋先生捻着帖子,一脸嫌弃地说道:“你们两个,学画一个比一个匠气,不过是把我那些技巧学了,图的就是赚钱,满身的铜臭味。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们是我学生。今日我如果要是去吃了这酒,那不是更说不明白了嘛。”
许泽谨一脸嬉皮笑脸地说道:“秋先生,您这话可就过了。我们给人画园子,您也给人画园子,我们给人画宅子,您也给人画宅子。这灵气不灵气的,他们懂吗?怕是不懂吧。再说了,您也得吃喝不是。我们这叫自给自足,挺好。这帖子,您收着,到了日子,您可一定要来,否则我们两就派马车来接,比着山长的规格来,保准您不落面子。”
听了这话,秋先生一脸无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行了,我会来的,你也不用说那种话,也不用马车来接。只要你们以后画画多用点心就行了。就是话那园子和宅子,也是需要创新和意境的。”
看着秋先生接了帖子,两人才离开继续去其他地方。有些先生正在授课,还有一些先生空着,两人找到人一一递上帖子。这些先生倒是都给面子地答应下来。
最后还有位山长那边,咱们这位山长姓田名达云,号莫云。也是在士林中久负盛名,还是前朝两榜进士。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半脚在杖朝之年了。还是老当益壮,日日爬山一圈锻炼身子,才来书院,除非是病了才停下来。
许泽谨两人来到山长的院子的时候,正巧看到田山长正看书呢。鼻梁上带着玳瑁眼睛,手中书还离着老远,两人敲了敲门,且有些耳背。许泽谨扯着嗓子叫唤了两声才反映过来。
“哦,你们来了啊。好啊,今年会试咱们书院又出了几位进士。这是对其他学子的鼓舞。不过你们在当了官之后,也不要忘记初心,多为民着想啊。”田山长认真严肃地看着两人。
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郑重地答应下来。这才递上请帖。
田山长看了之后,这才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的帖子我收到了。不过我老了,精力不行了,我就不去了。你们也好吃好喝好。我这里心意到了就行了。对了,既然考上了进士,给书院里的学子讲一堂可还是有必要的。你们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给安排安排。”
这话,许泽谨两人自然是不好拒绝了。都答应了。就在谢师宴之后的一两天里,两人的课都被安排好了。
谢师宴安排在许泽谨一行人到的第五日,早早儿的,方石斛就帮着在山青山定了三桌好菜,等到第五日那天下午,在那边做好了直接送过来。等上桌的时候还热乎着呢。
许泽谨和祝师兄两人请的人基本上都来了,有个别的实在是被事儿绊住了的,也派了人过来说明了。
等人都到了,酒菜也上桌了。许泽谨并着祝师兄两人端着酒杯站起来。
“众位先生,众位同窗好友。今日是我跟祝师兄两人的谢师宴,谢谢众位先生在这些年中的照顾和栽培,才有我们今日的样子。这一杯敬先生们。”说着,许泽谨和祝梁师兄两人就一口喝干杯中酒。
幸好是黄酒,这里人都有喝黄酒的习惯,倒是不甚辣嘴,酒量好的慢慢喝着,至少一两斤不在话下。连着女人加点生姜和红糖,在月事来的时候喝点也是很不错的。
底下坐着的也跟着喝了口酒,吃点菜倒是很不错。
许泽谨这个时候才拉着许泽玉。
“这是我二弟,打小儿跟着我,读书也是。如今我去了京城,往后就青各位师长帮着照看一二,泽谨在这里感激不敬。对了我在京城凑着银子买了宅子,往后众位同窗要是来赶考,只管来找我,总有个住的地方。”许泽谨笑呵呵地对着大伙儿说道。
先生们大多慢悠悠地喝着酒,那些同窗好友倒是挺激动的。这里有一大部分的是举人了,整有些人要去赶考呢,不是各个人家里富裕的,好不容易凑足了银子去赶考,只能住在寺庙里,就像祝师兄一般。如果有一处住的地方自然是最好了。当下就有人上来找许泽谨说借住的事儿。当然不是如今,而是三年后。
许泽谨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许家在那边有两处宅子呢,给安排安排自然是可以的。
谢师宴罢,许泽谨一一给安排车子送回去,方家有自己的行商车队,车辆不是问题。车上还有许家自产的素油和几盒点心,都给大家放好了。先生们看了,也不过淡笑地笑纳了。
几位同窗有些家就在此处,倒是可以直接送回去用。
把人送走之后,许泽谨和祝师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许泽谨和祝师兄轮流在左迩书院讲了讲自己科举的心得。倒是听的人非常多。还顺手帮着大家解答一些问题。许泽谨还把一些用到的书籍说出来。这些在左迩书院都能找到。一时间书院的藏书楼成了香饽饽。大家都把这些书的名字记下来,藏书楼的书都被借光了。
在吴州府待了有七八天的样子,诸事都处理了。那出发北上去京城的日子也临近了。谢文庆那边已经出来好了,往后,那素油铺子就让许大山给照应着点就行了。至于盈余的银子,都交由许大山收着。反正一年来来往往的,谢文庆总是要回来的。这是打算插手南北生意呢。这可是有利可图的。当然了,现在许泽谨的官儿位卑,倒是只敢在京城开个小小的南货铺子,算是赚个米粮蔬菜钱。一起入股的就许泽谨,谢文庆和许家公中的。至于方家,那就不需要了,人家自己有商队,看不上这么点小盈余。
此去北上的船只,是方石斛帮着安排好的。谢文庆准备的货物也都安排到了穿上。加上两家人,这船就满了。
在出发这日,方石斛带着家人来送。
“女婿,这一去,就远了,你要好好地照顾永淑。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接跟吴管事说,着急用银子了,你只管开口。”方石斛拍拍许泽谨的肩膀。对于这个女婿,方石斛是万分的满意,不贪银子,不好色的。这年头这样的好女婿难找。瞅瞅那许三囡头嫁的,那是什么人家,自己不能生非赖给别人家。这叫什么事儿。
许泽谨再次谢过,至于借不借的,自己还没有到那个份儿上。不说家里给了一千两银子,就是自己说头虽紧,可两三百两银子还是有的。撑到俸禄下发还是可以的。再说了,许泽谨还想着给人画图纸呢,那也是个进项。
述说别情之后,许泽谨扶着方永淑上了船。看着抹泪的方永淑,许泽谨好言地劝说一番。
“好了,咱们又不是不回来,别伤心了。你看岳父也有生意在京城,说不定以后就搬到了京城呢。来这儿风大,哭着吹风不好,你自己是大夫,也该知道这些的。这几日我看着嫂夫人和两位侄儿侄女脸色看着都不错了,都是你的功劳啊。祝师兄可是对我谢了又谢呢。”
很快,情绪过去了,方永淑也收了情绪。
“行了,你不用说好话了。我跟桃花姐是真要好,我也用心给看。只是经年吃不饱,又干重活,接下来的日子还需要好好地补补。我这回银子带得还算够,还从娘家拿了些燕窝过来,够他们吃的了。”方永淑擦了把眼泪,正色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听是燕窝,点点头。
“嗯,燕窝温补,你自己也吃着,对女人有好处。等到了京城,我接了活儿,咱们银子就宽裕了。”
“银子不够的话,我手上还有、、、、、、”方永淑才说道这里,就被许泽谨打断了。
“不用,我身边有银子,不用懂你的嫁妆。再加上大姐夫的这批货卖了,那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了。家用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