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谨无奈地带着祝梁师兄回了家里。
到了二门, 方永淑迎了出来。看到方永淑挺着腰, 大着肚子。祝梁师兄笑着对许泽谨道喜。
许泽谨这才有一些笑模样。上前扶助方永淑道:“怎么出来了, 身边也不跟两个下人,万一摔倒了可不好。我这就扶着你进去。”
方永淑不好意思地朝着祝梁师兄笑道:“祝师兄还在呢,再者, 如今我肚子到了, 自该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也好顺利些。”
这话,许泽谨倒是赞同的,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多走动走动也好,只是身边不能缺了人。祝师兄这次是来看台英的。客房你吩咐人收拾一下,今晚就住在咱家了。祝师兄,咱们一会儿一起和杯酒吧。你难得来一趟的。”
祝梁师兄自然是觉得好的, 毕竟还有一些话要避着人跟许泽谨说呢。
吃了晚饭,祝梁师兄就拉着许泽谨往书房去。
才坐下, 还没有上茶呢, 祝梁师兄就开口了。
“许兄,到如今我越发地看你不明白了,很少了当初的低调。这次的事儿,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如何能让虞郡王去冒险呢。宁可不要那个名声了。”祝梁师兄一脸痛心地对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张了张嘴, 也不知该怎么说。这真的是恶人先告状。
“祝师兄,你这话,还真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如今祝夫人还没有孩子, 您这样未免太过着急了点吧。再说具体如何决定,还是要看虞郡王,他又不是那种没有决定的人。也许我说出主意之前,他早就决定了呢。”
此话一出,祝梁师兄立马就哑口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反而是你,祝师兄,您倒是变了,变得趋炎附势了。明明可以给台英侄女招呼好人家的,为何要让她去做那妾侍?我做的一切,都是回了保护家人,当官为民。我觉得我两样都做得不差,祝师兄你以为呢?”许泽谨不以为意地问道。
只是话中有些意味深长,祝梁师兄也不是个傻的,立马听出来话中的意思。心中不免气恼,也表现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吗?我还不是为了台英好嘛。再说了,一开始说的是侧妃,那是有诰封品阶,不算是妾侍。哪知后来碍着卫将军的面子,只能成了夫人。都是我这当爹的没有本事,否则侧妃之位一定牢牢的。”祝梁师兄的话中不免有些□□味。
许泽谨只是听听而已。当初郑大人改变主意的时候,他其实也可以不让女儿入虞郡王的后宅的,谁知道他还是让祝台英委屈入了郡王府。
两人几乎不欢而散。
祝梁住在客院,第二天早早地就离开了,还没有跟主人家打过招呼。
许泽谨得到下人的汇报,也只是摇摇头随他去了。
十来日之后,虞郡王就准备好整装出发了。
一如当初许泽谨的建议,分为明暗两拨人保护。当然具体如何做,许泽谨是不知道的。就是在郡王府作证的郡王府冯氏都是不知道的。
依照郡王的仪仗队出发的,许泽谨送别虞郡王之后,就马上回到了自己的衙门里。开始处理公务。
蜀郡自从虞郡王走了之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变成非常低调了。静静地等待着。
郑大人更是处于焦躁状态,全身心地担心着虞郡王的安危。至于其他人就是担心自己的前程,当然也有想到各种的状况,若是发生了,自己又该做些什么。实现一种预演。
许泽谨倒是没有想这些。多想无意,倒不如好好地经营郡丞衙门。很多东西都需要许泽谨去过问。农事,堤坝,都是许泽谨的分内之事。至于蜀郡的安全,由卫金策卫将军在,短时间内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其他的时间里,许泽谨都是在关心,方永淑日益大起来的肚子。因方永淑自己是大夫,又是专攻妇科的,手下也有几个医女手艺不错。许泽谨干脆抽调这些人过来照顾方永淑。所以如今医馆呈半歇业状态。平时也就给人配药抓药罢了。其他的只有等方永淑生了之后再说了。
有一天,方永淑突然接到了郡王府卫侧妃的帖子。因着郡王妃冯氏被虞郡王禁足,所以如今掌权的就是卫侧妃了。这个帖子若是换个时候,也许是合情合理。只是在虞郡王进京这样重要的时刻送来,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方永淑原本不愿意去的,如今都大着肚子了,随时就要生了的。哪里还敢出去呢。只是那送帖子的人态度强硬,隐隐有不去就用强的表现。
原本家中就仆役不多,加之许泽谨带出去一些,又要护送许兮品去读书的。留在家里的就更少了,也就是几个人。方永淑权衡利弊,动手怕是不行,反而不能麻痹人一些。
只能笑着接下了帖子。只表示要回去穿上大衣裳才可以。
等方永淑在屠大妞的搀扶下回到了房里,只是那些人早就在门口守着了。且方永淑如今身子不方便,怕是想从窗口逃出去都不行。
只能偷偷用眉笔写了几个子交给屠大妞,让她寻机会把这个消息送出去。
如今屠大妞跟着方永淑学了几年,识得几个字,懂得一些药理。见的世面多了,也懂得刚才的情景很不多。所以隐晦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伺候着方永淑穿上大衣,再扶着方永淑出门。
门口那两个人紧紧地盯着人,一时间两人不能做什么动作。
幸好,许兮雯身边的丫头小巢跑了过来。
“夫人,xiǎo jiě如今正在哭呢,您要不要去看看,奶娘都哄不了呢。”小巢憋红着脸,一脸着急地说道。
方永淑听了之后,就着急地要去看女儿。只是被那两人给拦住了。
“许夫人,那边着急要见您,您还是不要为旁的事儿耽误的侧妃的事儿。还是赶紧走吧。若是府上xiǎo jiě有什么不对,不如让奶娘抱着孩子一起去吧。正好侧妃也想看看孩子,也许能带来好运呢。”其中一个额头刻着法令纹的老嬷嬷一脸不怀好意地说道。
方永淑听了这话,心头一颤。这才扯出一丝笑容说道:“不用了,还是让奶娘看着吧。若是不对,就让家里的医女瞧瞧。大妞你跟着小巢过去看看吧。我这里有郡王府的嬷嬷在,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这是方永淑想为屠大妞制造机会,也是担心女儿是否真的有问题,屠大妞也能帮着料理一下。
不过屠大妞有自己的想法,直接就拉着小巢的手,暗中地上纸条,这才说道:“小巢我不去了,夫人这里离不开我。你且去找找医女。若是还不行,还是去找老爷回来,让老爷从外边请个高明的大夫来才行。”
小巢是个机灵的,听了,立马点点头。
那边屠大妞扶着方永淑,被郡王府来的两个嬷嬷家在中间,出了府衙上了郡王府派来的马车。
那边小巢匆匆回到了许兮雯的院子。
“xiǎo jiě,这是大妞姐给我的纸条子,她嘱咐我马上找到老爷把这个事儿告诉他。”小巢忙不迭地把纸条交给许兮雯。
虽然许兮雯如今还年幼,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在许泽谨夫妇细心地教导下,这些东西还是懂得的。
许兮雯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这才走到书案边,提笔写了几张纸条。
分别叠好,这才交给小巢道:“小巢,你把这些纸条交给府中可信之人。比如从许家村出来的叔伯,还有屠伯和屠婶屠家人。还有你也拿一张,从西侧下人房的拿出狗洞出去。总之务必要送到我父亲的手中。知道了吗?”
小巢郑重地接过这些纸条。
一脸担忧地说道:“那xiǎo jiě您怎么办?小巢要保护您呢。”
许兮雯摇摇头说道:“不用担心我这里,府中有压力,那些人有了阿娘在,不会再为难我了。你只管把消息送出去。让我阿爹赶紧去求人。依照我阿娘纸条上写的,那些人定不是卫侧妃的人,怕是是从京城来的那位。”
小巢把纸条分发出去之后,自己就找了一身破旧的土布衣裳,从下人的狗洞怕了出去。这个狗洞是通着外边一片杂草地方,极为隐蔽。
小巢小心地出去。遥遥地看了一眼门口。见不少凶神恶煞的人正把守着许家的门口,有不少从许家出来的下人都被这些人给抓住了。恐怕那些纸条都被拿去了。
时间紧迫,小巢立马朝着郡城外赶去。路上花了一文钱坐上公共马车,半个事成才出了西城门。
许泽谨今日因为蜀郡小边一个小镇子农田出了事儿。这才带着人下去视察,所以也不再郡丞衙门。让那些恶人得逞了。
小巢是听许兮雯大致说了一个地方,这才朝着那里赶过去。
千辛万苦地找到了许泽谨,小巢就把家中发生的事儿禀报清楚了。
许泽谨听了之后,心中非常着急。现在想来,这里农田出事,只要让自己手下的官吏去管理就行了,哪里用得到自己。可那些官吏都病了,许泽谨这才亲自出马的。
如今得了家中出事的消息,许泽谨赶紧带着人往回赶。
一边让许东去通知方家商行,还有谢家和胡家的商行。这些人是许泽谨的班底。
在马车上左思右想,许泽谨又让人去郡守衙门找郑大人。也不知道郑大人如今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