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日常》 第97章

    宏智听了这话, 略显尴尬地笑了。。

    “石斛, 我知道了, 也实在是我们家连累了学文，否则在去年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考进左迩书院了。实在是耽误了孩子了啊。石斛，真的谢谢你了。学文在你家里我放心, 只是给你添麻烦了。”宏智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 可还是答应让学文住在方家。虽然他知道这是欠了方家人情，以后定是要还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宏智回了桥头镇，而宏学文则是留在了方家。方石斛帮着在附近找了一个风评不错的私塾读书。这私塾里虽然比桥头镇柯先生那儿收费贵，可相比左迩书院却是便宜不少很多, 宏家勉强可以负担。

    许泽谨四人现在休息便回到方家，倒是让方家热闹不少。方永续的弟弟方永鑫也跟几人混熟了, 尤其是跟宏学文更是熟悉，说来两人也在同一个私塾。只是一个在蒙馆, 另一个在经馆。平日里方永鑫有问题, 也可以立时问宏学文，

    也不用巴巴地等到许泽谨四人回来再问了。总之这段时间，方永鑫的可以进步挺快的。

    当然宏学文也感受到了在吴州府读书的好处了，不仅教书的先生不再同一个档次，就是许泽谨四人时不时地那本书回来，那些书看着也让宏学文受益无穷。这就越发地让宏学文渴望去左迩书院上学了。只是家里的情况就那样，不可能短时间内暴富，宏学文又是个懂事孝顺的, 哪里会因为这个强求家里呢。

    离着上年端午已经有一年了，当初方永续见女孩子也有一年了。在这里一年里，方文两家都有意，方永续和文可心两人也对彼此有好感。

    去年便订了亲事，今年五月，女方文可心便及笄了。方永续倒是没有参加，不过方伯母鲁氏和方永淑两人出息了。因为家里有事儿，所以鲁氏就把方永续叫了回来。准确地说是，想要方永淑跟在自己身边料理府里的事儿，如今都是大姑娘了，也没两年便要说人家了，再像前两年一样一头扎进去学习医术，那是不能够了。

    方石斛和鲁氏两人本来不赞成让方永淑学医，觉着这样抛头露面的不好。最重要的是不好说婆家，不过鲁氏现在有目标了，而且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趋势。自然是要把方永淑召回来了，一则是培养感情，另一则也是也想拘一下方永淑的性子。省得除了医术，其他女儿家需要懂得的东西都不会，那样子即便嫁了人，也是不让人省心的。哪家喜欢这样的儿媳妇的。

    方永淑虽然不愿意回来，可还是拗不过家人，只好回来。至于在桥头镇的方大夫，因为医馆有学徒和许泽玉、泽义两兄弟等人在，所以平日里生活不用担心。而且这两年方石斛生意上也有所转变，如今很少出去，而是守着如今吴州府这一摊子。其他都交给手下的信得过的管事了。倒是有时间，时不时地会桥头镇去瞧瞧方大夫，这倒是让方大夫满意不少。有时候方永鑫也会跟着一起回去看看，这个更是让方大夫开心，当然如果方永鑫能对医术感兴趣那就更好了。

    许泽谨在考了院试之后，也回过一次家里。

    这一次回家，得到了轰动。许家村的人都来看这秀才公到底怎样长着三头六臂的。当然许泽谨是在许家村长大的，一众村民都是沾亲带故的，也不过开看个稀罕罢了。过后也就罢了。总归许家村出了一个有出息的。

    只是村长家气氛却是不怎么好，许泽青脸色难看，家里长辈不敢多说话，就怕许泽青心里难受。至于小辈们，更是不敢喘大气，就怕一个不好，被长辈责罚挨打。

    自从几年前许泽青考上童生之后，在家里更加地说一不二了。连家里最得宠的小兄弟在他面前也讨不了好。尤其自从许泽谨考上秀才，又是廪生的消息传来，许泽青更加地不好惹了。

    傍晚许泽谨踏进许家村开始，许泽青的书房里犹如台风过境一般。连原木做的沉重书案也被掀翻在地。

    家里没人敢这会儿进去收拾，深怕被牵连了。

    村长许勉叹了一口气，把旱烟放在桌上一边。

    这才来到许泽青的书房。

    “青子，是阿爷，你要发泄的也发泄出来。书房里这会儿乱得很，你还是出来吧，让你姆妈和阿娘收拾了。”村长许勉站在书房门口，可愣是找不到一块插足的地块儿。只能站在门口劝慰许泽青，让他出来。

    原本穿着儒衫干净斯文的许泽青，这会儿却是无比颓废，整个人看起来也暗淡无光的样子了。这让许勉心中不自觉一痛。这还是自己意气奋发的大孙子吗？当初考上童生的时候，那可真的是风光整个许家村都说自家祖坟冒青烟了，以后秀才、举人、进士可期了。可如今许家村首先出了一个秀才，还是一个廪生，瞬时间把许泽青给衬托下去了。

    “阿爷、、、、、、”许泽青才出门，看着阿爷许勉，只叫了一声，便说不出话儿来了。

    村长许勉叹一口气，这才说道：“以后不可如此了。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如今你顺爷爷家泽谨考上了秀才，你自该心胸宽广地去祝贺。你在读书上遇到的问题，也可以去问泽谨。看着咱们两家是一个村子里，想来也不会拒绝你的吧。”

    许泽青脸色铁青，可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毕竟人家考上了秀才，还是廪生，可自己有什么。不过是屡试不第的童生罢了。自己凭什么傲，想傲也熬不起来啊。

    “阿爷，当初我那样的态度，想比他也不愿意理会我吧。算了我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我还有一本书没看呢，我这就去看书了。”说着就想转头再进入书房。

    却不防被许勉给拉住了。

    “青子，书房如今正乱着呢，你就不要进去了。至于你顺爷爷家不愿意去，那就算了。省得你难受。你也不用伤心，泽谨考了秀才，那也是他在左迩书院读书。那书院可不是咱们镇上的私塾可以比的。连沥县的私塾和官学都是比不上的。唉，也是家里没钱，否则我也咬牙把你送去左迩书院读书了。我相信我的孙子不会比他顺子的孙子差。”许勉骄傲地说道。

    许勉的这一番话，重新让许泽青重新燃起了斗志。

    许泽青重新抬起头来对着许勉说道：“阿爷，我想去吴州城求学。”

    许勉一脸为难地对许泽青说道：“青子，你该知道家里的情况的，能吃饱有余。送你去沥县学堂读书已经是咱们家里最大的努力的。可那左迩书院，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嘛，咱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就够你去读一年。可咱家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

    许泽青低下了头，不过很快抬起头来，一脸坚定地说道：“阿爷，我不是要去左迩书院，而是想着去吴州城里读私塾，哪里束修没有那么贵，咱们家应该能承受的。至于顺爷爷家里，我还要再想想，等我想通了，我会去给许泽谨道喜的。”

    听了许泽青这话，许勉是惊喜的。许泽青一向是高傲的，如今能够想通，让许勉欣慰不少。

    且不说这许泽青家。

    许泽谨才进家门，家里大院子一如既往，有不少村里的婶子媳妇子在帮着条件花生等榨油作物。

    见到许泽谨进门，都一个个地笑容满面的。

    “呦，这是谁来了，原来是秀才公回来了。这可好，你阿爷和阿奶可念叨这要摆酒席呢。”有那熟悉的婶子，就开始笑着打招呼，又有讨酒喝的嫌疑。

    许泽谨只是笑着说道：“婶子，可不能如此说，不过才一个秀才罢了，哪里是什么秀才公呢。至于吃酒席，还是算了，家里三姐和四姐今年也要出嫁了，您们还怕没酒喝吗？”

    “那不一样，这是一样的事儿吗？你这可是秀才酒，我还想带着我小孙子来吃席呢。就盼着我那小孙子也有你这样的头脑。”另一位跟许白氏差不多年纪的身子，笑呵呵地对着许泽谨说道。

    许泽谨真是说不过人家，只能笑了笑就进了堂屋。

    许秋氏早就听到外边的动静了，看到真是许泽谨回来，不免欣喜非常。

    “我家麦子回来了，可真是出息啊，阿奶如今在村子里走动，哪家老姐妹都羡慕我呢。”许秋氏抱着许泽谨摩挲着许泽谨的头，高兴地说道。

    许白氏也在一边高兴地流泪。

    “麦子你真是好样的，当初衙门里差役来报信，你阿爷和你阿爹都愣住了。那天晚上，你阿爷，你阿爹，还有你二叔都喝醉了。说了一晚上的胡话。都是说咱们家里算是起来了。”

    许泽谨听了这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只能跟着一起小。

    那边许五囡见许泽谨回来了，早就在许白氏的吩咐下，去后边榨油作坊叫许老汉等人了。

    等许泽谨好不容易全好了许白氏和许秋氏，那边许老汉他们就过来了。

    许老汉看着许泽谨说不出其他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好。

    许大山看着许泽谨也是一脸欣慰，许大河看着许泽谨，便想着唯一的儿子许泽玉以后也有这么一日，也跟着高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