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之途》 第三章 曾经的友谊

    “可是，杰克，这不像你！”最终，我还是忍不住了，“杰克，为什么要杀了它，它是没有恶意的，它只是孤独，希望你去陪伴它。”

    “没有恶意的？”杰克听到我的话，突然咆哮了起来，“莱尔，你认为它是没有恶意的吗？如果没有恶意，那么，我是被谁杀死的？”

    “但是，它再次给了你生命！”

    “这不是我要的生命！所以，我一定要杀了它！更何况，它还是那样一种卑微的，让人感到难以启齿的角色。”

    “它给了你永生！”我看着他，现在，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我几乎想要拎着他的领子，向他责问，但是，我忍住了，没有这么做。

    “永生，它是一个骗子。”

    “杰克，你变了。”我看着他，心中涌着一种冰冷的感觉，“如果说，它是一个骗子，它骗取了你的生命，那么对于我来说，你也是一个骗子，你骗走了我的生命，并且，我们曾经还是知心！”

    杰克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

    “可是，我希望你的陪伴，莱尔，我不能。。。。。。。在这冰冷孤独的世界里，失去你。”杰克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有些惶恐地看着我，显然，此刻的他有点错乱。

    “它也只是希望你的陪伴而已，杰克。”

    我们都沉默了，最终，杰克说话了，“莱尔，这件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它并不存在于我们之间，不要因为这个影响了我们。”

    “你变了，杰克。。。。。。”

    “是的，因为。。。。。。。我感到害怕。。。。。。”他说着，突然，踉踉跄跄走到了我的身边，并且突然俯下脸来，靠在了我的肩上，“我害怕，莱尔，真的害怕，我害怕永生，害怕这冰冷的世界，更害怕——孤独。。。。。。。”

    我伸出手臂，搂着了他的肩膀，并轻轻地拍着他，“你被恐惧击败了，我亲爱的杰克。。。。。。”我的声音很轻，轻到了几乎连我自己都听不真切，“实际上，我也非常害怕，现在，我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

    他的身体在我的怀中突然微微地僵住了，他慢慢地从我的怀中离开，最终，他看着我，在我面前不到两尺的地方，他的脸就在那儿，他的那双眼睛看着我，这一刻，它们是清澈的淡蓝色，没有一丝污染，就如同他曾经模样的一样。

    “莱尔，你想说什么？”

    “你想听真话吗？”我喃喃着，说实话，我不想说，真的不想说，但是，现在，他似乎看出了什么，他目光中的阴霾在慢慢地增加，“你想说什么，莱尔？”

    “其实，我也非常恨你，甚至是，想杀了你！”

    杰克后退了几步，他看着我，他的目光在变化着，我也看着他，此刻，我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也不能像曾经还是人类时那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亦或是，以任何友好的姿态出现。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在我们之间，有一种东西，它越来越强烈了。

    “莱尔。。。。。。”终于，杰克再次退后了无数步，此时，他的腰微微地弯下了，在他的额角渗出了一些冷汗。在他的身体里，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一种痛苦的肆掠。而就在此时，在我的身体里，也生出一种并不亚于他的痛。

    “我们。。。。。。。如今，我们还能在一起吗？”他看着我，目光闪动。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杰克。”

    我们的目光纠缠在一起，就这样，时间静静地流矢了，我们的世界，在无声地纠结。

    “莱尔。。。。。。”终于，杰克打破了这片寂静，他努力地调整着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就仿佛是我们还曾是人类时那样是我所熟悉的那种语调，“你知道吗？吸血鬼如果想杀死对方，他需要做些什么？”说着，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不知道。”我摇头。

    “吸血鬼是没有寿命限制的，并且，随着他们的生长，他们因为各自的特质而出现各种不同的功力，这让他们变得强大异常，难以毁灭。而刚成为吸血鬼，亦或是，天生特性很差的那种吸血鬼，他们的修行却无法进步，永远停留在最初的阶段，因此，很容易被人类亦或是同伴杀死。。。。。。。”

    我静静地听着，我的目光依旧碰触着他的。

    他看着我，轻轻地继续着。

    “杀死吸血鬼的最佳武器是木桩，当人类或者是吸血鬼的同伴将一根尖锐的木桩插入一个功力并不深厚的吸血鬼身体中的时候，它就会烟消云散了，在瞬间就化为灰烬。”杰克说着，说到这里，他的嘴边突然弯出了一些笑意，“在我杀死那个我所谓的吸血鬼父亲的时候，它就是这样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的。”

    见到他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在我的心中，再次升出了一股寒意，这让我情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杰克看着我，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戏谑。

    “怎么了，害怕了？”

    我看着他，那张面孔让我感到陌生。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间，在他的眼里，我再次找到了一些温暖，熟悉的东西。

    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在诧异中游走了片刻，便再次看向了我，“莱尔。。。。。。对不起。。。。。。。”

    “没关系，”听到他的话，我淡淡地说道。“实际上，或许，将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经历不小的变化，因为，本来，我们就已经彻底地变了。”

    “是的，莱尔。”

    “杰克，你还想要我的陪伴吗？”我看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在注视他的目光的时候，也在审视自己的内心，此时，在我的内心深处，在那里，正涌动着什么，虽然我感到有些陌生，但是，它们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的。那就是，一种嗜血的冲动，它排斥着任何东西的靠近，当然也包括——曾经的友谊。

    “你变了，莱尔，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杰克看着我，他有些艰难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