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旋涡的旋转随着他的念头压缩不断减速，颜色却越来越深，从近乎无色逐渐变为了灰色，然后是黑色，最后更是漆黑一团，中间却不时爆发出点点星光。
等到头脑中的压力已经几乎要爆开的时候，段飞才猛地睁开了眼睛，面前的空间再度扭曲！
随着段飞睁眼，他眉心处的漆黑气团层层外翻，好像花儿开放一般，最终露出了最里面一抹血光——
竖瞳！
最里面居然是一只鲜红的竖瞳，恐怖而诡异！
虫娘和曹灵站的远远的，等看着这只竖瞳的时候，吓得大叫一声双双抱在了一起。
嗤！
一道灰蒙蒙的光线骤然从他眉心那只竖瞳发出，仿佛破空利剑横贯空间，直接击中了十多米外倒挂的石钟乳！
然后——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竖瞳闭合黑气又如回放一般层层闭合，最后噗的一声化为乌有，露出了段飞光洁的额头。
长出了一口气，段飞下意识的摸摸额头，发现并没有真正多出什么器官之后，才对白帝姬笑道：“如果我大庭广众之下用这一招，会不会吓死几口子？”
“所以你最好别这么做，”白帝姬认真道。
看到段飞收回了竖瞳，虫娘和曹灵都松了口气，其中虫娘好奇的看看那石钟乳，扑闪着翅膀向着它飞去。
段飞注意到了她，立即叫道：“虫娘，回来！”
不过似乎晚了——
就在虫娘飞到一半的时候，那只石钟乳骤然发出一声脆响，好像冰面爆裂！
然后表面层层裂纹从中间向四周蔓延，迅速布满了全身，无数细小碎屑扑簌簌崩落！
轰！
终于如天河倒泄，整个合抱粗两米长的石钟乳轰然破碎，下半截向着地面坠去！
伴随着一声巨响，地面灰尘四溅，大大小小的石块四处飞舞，灰尘噗的一声便把虫娘包裹其中——
“咳咳……”
就在众人担心的时候，虫娘咳嗽着从灰尘中冲了出来，只是光洁的小身子变得灰扑扑的，十分狼狈。
“让你调皮！”
段飞伸手接住虫娘，爱怜的笑道。
虫娘一脸委屈：“爸爸，都是你的错！”
段飞不忍再加指责，笑道：“去那边找瓶水洗一下吧，让灵姐姐帮你。”
“好的！”
听到可以洗澡，本来还委屈的要掉泪的虫娘顿时笑逐颜开，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段飞从地上站起，白帝姬却先他一步走到了那石钟乳之前，仔细的观察着段飞刚才一击的效果。
“还不错。”
白帝姬点点头道：“这是你第一次施展诛妖式，有些不足也难免。”
段飞也看到，地上的石钟乳分为两部分，有一大截近乎完整，应该是最下端的部分。而其他的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最大的也不过拳头大小，更多的是指头，甚至更细的碎石。
“被你直接命中的部分，已经变成了齑粉，周围力量分散的部分是碎屑，更外围是碎石。直径一尺之外已经属于威力无法覆盖的部分了，还保持着大致的完整，还可以。”
白帝姬指着地上的石钟乳残骸说道。
“哦，”段飞却显得不是那么兴奋：“只是这样吗？我无论是杀人式打一拳，又或者落羽剑气，都能造成差不多的破坏吧？哪怕是灭鬼式一抓，应该也能将这石钟乳掰断。”
“只是这样？”
白帝姬却冷笑起来：“实际上这一式最强的威力不是破坏力，而是无视防御。尤其面对其他法术的时候，它能够直接破法！可以说这一招是所有修士的克星！”
“有这么强？”段飞来了兴趣。
“知道这一招是怎么来的吗？”
白帝姬淡淡说道：“数万年前仙界有一种妖兽，名为镇天鲸。这种妖兽身躯庞大如一座山岳，仗着妖法在天空飞翔。它性情温顺，平时也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你绝不要以为它好惹，这种妖兽额头有只独眼，只要惹怒了它，这只独眼所射出的灰色光线，可以摧山断岳！”
“在这样的攻击面前，无论什么样的防御阵法都没有效果，哪怕是仙界排名前几位的超级大派，它们的护山大阵面对其他攻击或许固若金汤，但在镇天鲸面前也如纸糊一般。”
段飞顿时醒悟：“难道说我这诛妖式……”
“和镇天鲸的独眼是一个道理。”白帝姬点头道：“当时仙界许多大能都对镇天鲸的独眼有兴趣，他们联合起来抓住镇天鲸，研究它们的眼睛，并最终解析了其中的原理，这也就是诛妖式的由来。”
原来如此！
段飞摸着额头，没想到自己这一招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
“仙君创建七杀禁式的时候，仙界的镇天鲸已经被屠戮殆尽，相关的能力也已经接近失传，甚至许多人都觉得这只是一个传说。仙君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才学会了这一招，经过研究后发现的确威力无穷，又经过了一番改良，将它加入了七杀禁式之中，为了好听起了个诛妖式的名字。”白帝姬摊摊手道。
“好听？”
段飞撇嘴道：“这哪里好听了？还有杀人式，灭鬼式，根本就是一拳一抓，和杀人灭鬼有关系吗？”
白帝姬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仙界的语言文字和地球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七杀禁式在仙界可是非常好听非常对称的，结果到了地球却变得不伦不类。”
这样啊……
段飞挠挠头：“那就别叫诛妖式了，叫破杀妖瞳怎么样？”
白帝姬点点头：“随便你。”
一个名字而已，她还不至于和段飞斗嘴，而且严格说来段飞还是她的主人，尽管实际上两人的身份更像是保姆和孩子……
孩子？
白帝姬的心中忽然漾起异样的感觉，偷偷瞄了段飞一眼。
幸好段飞正喜滋滋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回味着刚才一击的感觉，没有注意到她。
悄悄松了口气，白帝姬脸上刚刚冒出的红晕退了下去。
“对了老白，”段飞忽然问道：“这破杀妖瞳可以破尽万法，是不是幻境以及法术法宝之类的也能破除？”
白帝姬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你也要注意，任何能力都需要足够强大的底力支持。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对手，哪怕你有世上最强的技能，那也不可能战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