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被人打屁股已经遥远得记不清,洛心这一下毫不留情,萧泠眼泪汪汪地捂着屁股,顿时觉得方才师兄的反应绝没有半分夸张。
他以人格发誓,昭逸仙君绝对没有讲解过这个。萧泠自从带着对洛心的敬爱和乱拉红线的歪心思进了琴阁,加上青竹尺和玉鞭的威吓,一秒分神也是没有的。
“仙君,这个你方才并未提过。”委屈地争辩,虽然挨揍免不了,名声还是要的。
洛心拧着眉头,步履轻盈地走过来。侧首看了眼林悠,又垂眼看着地面,拉着萧泠走出原阵。
“再看。”
碑洛心那一眼勾得好奇,林悠走到萧泠身旁,其余弟子不明就里也围了上来,仔细端详着。还是一头雾水。
“玉龙城,玉龙河畔。”声音似是忍无可忍。
萧泠林悠恍然大悟,羞愧难当。
难怪看着眼熟,之前布阵时萧泠不知轻重一脚踩上符结,正是洛心当场做的更改示范。只是他当时看不懂便懒得听,头如捣蒜实则心不在焉。
揉揉火辣辣的屁股,萧泠心里苦。
“灵墟山考核,并不是让你们只为了考核。所学技艺事过便忘,或只在考核那一日略知一二,那又有何意义?他日落入困境,便不仅仅是这一鞭子的事,自己失足还是小的,恐连累师兄弟。”
洛心示意众弟子分散站回原处,继续测试:“林悠,过来。”
幸亏玉鞭未注灵力,一日授课下来满院弟子无一幸免,多则四五鞭少则一两鞭。屁股从最初的钝痛慢慢如火烧一般,连带着腰腿也不舒坦,走路一瘸一拐状似企鹅。
“基础阵式修不好,将来你们遇到的只会比这凶险百倍。”
“琴艺尚可说无音律天赋,修仙者不识法阵?这可是灵墟山最近流行的笑话?”
“我从未见过如此迟钝固执之徒。”
“你们的确是我教过最乱来的一批弟子。”
“看我做什么?说错你们了?”
“不要叫仙君,我没你这种弟子。”
萧泠林悠憋着泪花,捂着屁股在试炼场听骂,身体心灵受到双重打击。洛心一开始授课仿佛变了个人,严厉苛刻下手不留情,鞭子挥得刷刷响,这世上果然人无完人。
回到剑阁,苏悦尘又是料事如神般,早早地给二人卧榻换上厚软透气的绒垫,跌打散瘀良药静静地摆在桌上。
偏巧今日掌门师兄送来了新摘的茶叶,山泉水冲泡出来,清香甘爽沁人心脾。苏悦尘一边品茶一边欣赏二人捂着屁股,一瘸一拐走进来的模样,说不出的顺眼。
虽然看到欠揍的表情十分生气,但是二人已经没有力气和他算账。
“师尊果然是旁人的好?”扬起的调子宣示着不错的心情。
“昭逸仙君就是好!”输人不能输气势,倔强。
苏悦尘眼底的温柔藏不住,暂时压着挑逗的心情。让他们到一旁躺着上药。萧泠林悠对视一眼,仿佛屁股上的热度爬上颈脖,从耳根红到脸颊。
之前伤的是手,倒没什么。如今……
萧泠别别扭扭道:“苏悦尘,你帮我们把药拿到屋里,我和林悠互相帮忙就可以。”他就算再神经大条基本的羞耻感还是健在的。
林悠当即会意:“怎么说也不好让师尊,咳咳,帮这个忙。”
苏悦尘眼神慢慢沉下去,脑海里忽然闪过很久之前林悠和他说的话。
“他什么样我没见过,他穿开裆裤的时候我都见过。”
握紧装着疗伤神器的瓷瓶,苏悦尘简单明了:“不。”
林悠死活不肯,后退几步紧贴着墙面宁死不屈,开玩笑林家少爷被人打屁股已经够丢人了,再让苏悦尘给他上药他还怎么见人?
萧泠慢了一步,刚想有样学样贴着墙就被苏悦尘一把扛上肩头,素来温和娴静的人极其难得地愠怒斥责。
“都不准胡闹!”
乖乖噤声。
苏悦尘搬出师尊身份命令林悠站在原地哪都不许去,带着萧泠进屋。
平日谦和文雅温柔似水的人,发起火来最是吓人。萧泠任他抱着不敢再乱动,想不明白苏悦尘看起来这么精瘦抱起他怎么就这么不费劲。
咬着枕头以免不小心泄出没骨气的□□声,苏悦尘低头默不作声地看着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新增的紫青鞭痕,试着用手去触摸,刚一碰到萧泠便如身体过电般颤抖起来。
“很疼?”
萧泠哼哼着,不停地点头。
“省去我向师兄打听你们修习情况的功夫,单看你们身上伤痕便什么都明白了。”
叹了口气,打开瓷瓶将药汁倒在伤处。轻轻按摩帮着药劲化开,即便隔着淤痕,掌心所触之处光滑的肌理,紧实的肌肉,弹嫩的触感……
苏悦尘猛地摇摇头,将见缝插针闯入的旖旎之念吹散,专心上药。
偏偏视觉,触觉的双重刺激,仿佛是另一种考验他修为的试炼。上药按摩完毕,苏悦尘额前鬓角已经冒出细密汗珠,着实不易。
“好了。”
苏悦尘着手收拾散落的瓶瓶罐罐,替他穿好衣服。
“萧泠?”
叫了几声没有回应,苏悦尘探头一看哑然失笑。萧泠大约是累晕也是疼晕,不知何时竟然睡熟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真是个孩子。”低喃着,苏悦尘动作轻柔地替他盖上被子。
出去抓另一只,林悠还是誓死不从的模样,倒也听话没敢乱跑。
“萧泠帮忙就可以了。”
“他睡着了。”
“什么?!”林悠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不讲义气,“那没关系,我自己来就行,伤的没有萧泠重,我自己可以的。”
“你自己行吗?”怀疑。
“真的真的!”听出对方松口之意,林悠拼命点头加强说服力。
苏悦尘没再强求,细细叮嘱用药分离顺序,将他扶到屋里便离开。
第二日萧泠醒来,臀上火辣辣的痛麻感消失大半,勉强能好好坐着。还没来得及对苏悦尘说谢谢,猛地得知只有他一个人被扒了裤子,翻天覆地地羞耻感喷涌而出,羞愤之下嚷着要和林悠打赌,势必要赢回面子。
“赌什么?”
“从今日开始,谁被洛心抽的鞭子多,谁就脱裤子让苏悦尘上药如何?”
苏悦尘玩味笑着,林悠目瞪口呆,从未见过如此拼命给自己挖坑的人。
“我是无妨,救治徒弟是师尊的本分。”苏悦尘表态。
“一言为定。”林悠笑到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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