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妖祖》 第六百六十九章 本我之问

    足足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石昊才终于苏醒。一睁开眼，便是久久焦急的面孔。看那模样，小姑娘似乎是快哭了出来一样。

    花费了许久时间，石昊可谓是搜肠刮肚，寻找着各种他曾经听过的故事。

    “然后呢？后来王后又怎么样了？”久久眨着大眼睛，听得很认真。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姑娘，此时更看不出半点儿的异常，天真烂漫。

    石昊心中叹了口气，继续讲述下去。渐渐地，斜阳西沉，夜幕降临。而小丫头已经没了声音，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石昊静静地看着小丫头酣睡的样子，眼神中……却有些复杂，更有着深深的震撼。

    他想起了先前，那在久久神魂内，那浩大的星海，孤独的明月。更有他在探入明月瞬间，那一幅幅画面带给他的巨大震撼。

    若那些画面都为真，久久虽然看起来不具备修为，没有半点儿战力。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另类的可不死不灭的存在啊……

    “可惜陆压不在，那混蛋见多识广，没准儿就能给我一个准确答案。”

    “不过现在……我的猜测也该**不离十才对……”

    “既不是人，也不是妖，甚至可说不属于任何生灵。”他深深看了眼久久熟睡中恬静却又略有一丝无助的面庞，若有所思。

    “是太古至强者转世失败后，出现的意外？还是真的如你的师尊所希望，是传说中的涅槃果树之灵呢？亦或者……又是别的什么？”

    思索半晌，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看着久久，目光中露出坚定：“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此番相遇，对我而言，便是救命大恩。最后若得不死，必会护你周全，免遭轮回之苦！”

    如此说完，他悄然离开了久久这里，回到久久给他搭的家中，趴了下来，双目闭合，看似是在休憩。

    在此山谷的另一边，久久师尊盯着石昊那阴冷的眸子，终于缓缓移开。

    自从石昊出现在他面前的第一日起，久久师尊不知为何，总能在其身上，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而后来石昊一系列看似正常的举动，却总令他生出不对劲儿来。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他曾经一度想要除掉石昊，免去这层意外。

    不过后来，眼见久久似乎对石昊的那副态度，再加上石昊的外表，看起来着实是衰老之极，命不久矣的状态，顿时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计划他准备了长达十年，绝对不容许出现任何意外。若是因此事，导致久久那边出现了什么别的他所不了解的突变，他将追悔莫及。

    也正是因为这个考虑，再加上石昊虽然总令他觉得有些诡异，但看上去，却也的确是图腾正常的修行样子，并没有表现出别的特异之处，他才渐渐熄了斩杀石昊的心思。不过对于石昊的观察，终究还是没有结束。

    倘若真的有机会，比如久久和这头该死的图腾兽分开一段比较长的距离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将之击杀！但可惜这图腾兽似乎懒惰的很，连一步都从未踏出过这山谷。

    但久久师尊眼中已经休憩了的石昊，此时他的神魂，却在无时无刻的高速运转着。

    “此番大劫，几乎让我神魂俱灭，我苦苦挣扎六十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寿元流逝，修为不再，甚至连化形都无法维持。数次……险些沦为血食，成为其他妖进阶的踏脚石……”

    “我最初……是试图寻找方式，从体内击溃那反噬之力，是反抗！所以，我选择于深山闭关，试图化解那反噬之力。”

    “但当发现反抗无效之后，我迫不得已，更加不敢外出，寄希望于，能在这反噬结束之后，还能残留些许生机寿元，恢复一定修为，再以丹药等外力，尝试恢复生机。这条路，或许可以称作随波逐流，更是顺从、屈服！”

    六十年来，一幕幕苦苦挣扎，却徒劳无功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缓缓划过。

    “但屈服……结果却更加糟糕。以至于，我落到了离陨落都只差半只脚的程度，几乎殒命！”

    “归根到底……我认为的方向，仍然拘泥于过去。但事实上，从窥视到返源之门，从服下碎神丹的一刻，我的路便从此不同了。”

    “我仍然以过去的想法，想要渡过此劫，自然不可能！”

    他垂下的眼帘，遮挡住了其中的精光。

    “久久，不过一个小女孩儿而已，一次次的轮回，每一世都可谓凄惨悲凉，甚至连最基本的亲情温暖也从未感受过。”

    “但……她仍然就这么一直活了下来，比九成以上强大的修士，都要活的更加悠久。靠得……不就是那永恒的明月么？虽然那明月是什么……我也难以判断。”

    这，才是久久带给他的思索。

    正如他之前所想，从机缘巧合下，得以窥见一角返源之门开始，从那天外战场中，三大天仙围攻的绝境中吞服碎神丹开始，他便完全走上了一条不同于以往的路！

    这条路，与他迄今为止所修、所走的路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遭遇此劫，反而是种好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若是他没有此劫，接着那么修炼下去。纵然他当初曾窥探到了正确的方向，可他所走的路，却与那正确的方向完全不同。就那么修行下去，他此生修为再进一步的几率，几乎为零。甚至于，倒是走火入魔，神魂俱灭的可能性，却是极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如今，他遭遇此劫，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他所有的修为都几乎消失，过往的一切也几乎全部失去。如此之破，不可谓不大。在此基础上，重新思索他的路，他的方向。那么恢复修为，夺回寿元生机，在他看来，指日可待！

    他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则开始缓缓浮现出从十万大山走出后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