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教学楼下的花园中春意盎然, 鸟儿在绿色的枝头欢唱。 章节更新最快一阵风吹来, 花朵的芬芳香气夹杂在风里送了过来,浮动于鼻端……
在广袤荒凉的光明星域呆了太久, 赵明珠简直难以想象, 在同一个时间坐标上,诺顿帝国的自然环境竟然这么友好怡人。
然而——
“赵明珠!”耳边老师压抑着怒气的训斥声传来, “你不要再发呆了!”
赵明珠闻言回过神来,心中颇感无奈。她现在的身份是诺顿帝国某个女子高中的一名高中学生。其实她一向对知识充满了好奇心,尊师重道, 从来不在课堂上开小差。然而, 对于枯燥无味的家事管理课程, 以及对于同样乏善可陈的家事管理老师, 她实在无法提起兴趣来。
赵明珠不会忘记, 这位在课堂上拿腔作势的家事管理老师, 在户外活动课程的时候是如何神秘兮兮地将她招了过去,用一种赞叹艳羡的目光打量着她,然后告诉她学校董事长的儿子看上了她, 希望她能够成为他的情人之一。
“很多女孩子一直梦想着这样的机会,却盼也盼不来。这是你的荣幸!”家事管理老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尖着嗓子向赵明珠说道,她用阴阳怪气的声音替赵明珠安排着行程,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刘公子喜欢懂事的女孩子。我若是你, 就赶紧回到宿舍里去洗个澡,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画个妆,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把香喷喷的自己送到刘公子面前。”
“对了,顺便去街上的药店里买些药,刘公子是一个注重感觉的人,不喜欢用安全套。”家事管理老师说起这些颇为**的事情的时候,却是眼睛闪闪发亮,如同黑夜里的狼的眼睛一般,幽幽地闪着绿光,“可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刘公子年纪还小,不喜欢麻烦。如果你暗中做手脚,弄出麻烦的话,董事长的夫人可不是吃素的。到了那时候,你和你的家人就惨了。”
赵明珠听在耳中,只觉得一阵不适。她知道家事管理老师说这话的意思。她也早听说过董事长的夫人范女士的大名。据说一年前她们学校有一位校花级别的女生,就是因为在和刘公子交往过程中,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弄出麻烦来,刘公子本人尚没什么表示,董事长的夫人范女士却已经杀上门去,将那女生连同家人骂个狗血淋头,逼着那女生从二十层高的教学大楼上跳了下去,粉身碎骨。据知情人说,那女生跳楼的时候,腹中的胎儿不过三个月大,真真正正的一尸两命。
从那以后,每次赵明珠从教学大楼的楼顶经过的时候,都会觉得阴风阵阵,下意识地加快脚步。事实上,有关学校董事长的夫人逼死女生的新闻时有发生,有的是她丈夫的情妇,有的是她儿子的情妇,这些罄竹难书的段子足以编写成一本厚厚的鬼故事大全,使得学校的学生对于某些角落闻之色变。然而同时,明明风华正茂却愿意委身给学校校长以及包括他儿子在内的权势阶层做情人的女生,仍然是层出不穷,众学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赵明珠自然不是这些学生中的一员。“听说刘公子的情人很多的,应该也不缺我一个吧。”她微笑着说道,“我晚上还有事情呢,请老师您转告刘公子一声,就说我很抱歉,实在是不能奉陪了。”
“你什么意思?”家事管理老师从来没有见过敢于拒绝刘公子的女生,一时间睁圆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直到赵明珠走得很远了,她才回过神来,继而咬牙切齿。作为偌大的学校里一名普通的老师,她自然想同董事长的儿子——未来的接班人刘公子搞好关系,刘公子要她做事的时候不多,她每每鞍前马后,十分到位。可是赵明珠这一拒绝,却把一切事情都搞砸了。刘公子自然会觉得赵明珠有眼无珠,不识抬举,作为中间人的她,也难逃办事不利的罪名。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次日的家事管理课程上,老师对赵明珠横挑鼻子竖挑眼睛,各种斥责。本来赵明珠的家事作业已经做完了,学生在做完家事作业以后,在课堂上偶尔发发呆,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这位家事管理老师却当堂勃然大怒:“你!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课堂上一下子静得出奇,原本熟悉的窃窃私语声再也听不到了,女学生们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大发雷霆的家事管理老师。
“吴老师是更年期综合症发作了吧。”这些尚在花季妙龄的少女们觉得四十岁是一个很老的概念,对于常年阴阳怪气、古板刻薄的家事管理老师吴老师没什么好印象,此时在心中评论起她来,自然也是毒得很。
然而,对于赵明珠,这群少女们却也没有什么好话说。赵明珠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美了,有着一种玫瑰正当怒放、嫩蕊吐艳、美酒正当饮时、醇厚芬芳的恰到好处的气质,正当花季的少女们,各个对姿容无比自信,便是那些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的丑小鸭们,也在卯足了力气修饰仪容,谁会心甘情愿当美女身边的陪衬呢?除此之外,赵明珠的所作所为多有不合时宜之处。譬如说大家在宿舍里夜谈之时,少女芳心可可地讨论将来要嫁什么样的男人,待问到赵明珠的时候,这女人居然说没有喜欢的,所以不想嫁!多虚伪!多无聊!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女学生们对于赵明珠被家事管理吴老师处罚,也抱着一种喜闻乐见的态度。“谁叫她那么虚伪,那么喜欢标新立异呢,活该!”女孩子们互相挤眉弄眼,以这种形式表达着她们喜大普奔的心情。
站在教室外面,赵明珠并不觉得难堪。她这样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从来不会为了别人的失误而为难自己,她只是趁机深深吸了一口气。教室外面的花香越发沁人心扉,诺顿帝国的自然环境,比赵明珠为之苦心规划的光明星域不晓得要好了多少倍。然而这里的女性,单论自由程度而言,比起光明星域来却大大不如。起码,光明星域的女性,还可以自由选择出门工作,而在这里,女孩子们高中毕业以后就会考虑嫁人,就算有个别女孩子在家庭的强力支持下选择上大学,目的也不过是在方便在男女同读的大学里寻觅顺心如意的金龟婿,用大学文凭充当一件体面的嫁妆。
会这样发展,其实也很正常。诺顿帝国的社会各领域处于相对成熟期,工作职位相对饱和,男性尚为了工作机会争得头破血流,帝国又怎么会给予女性出门工作的机会,容忍她们出来抢占本来就不多的资源呢?故而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根深蒂固。女性无法在外界职场上实现自身的价值,便只能通过当人妻子、当人情妇来维持她们下半生的生活。
赵明珠自己并不想为了生活压力而嫁人,但是这一次,她能够获得无限金钱的那个源代码似乎已经失效了。林嘉杰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他已经细心地修补好了这个穿越系统的bug,令她在诺顿帝国这个压抑的环境里简直无法呼吸。她不是没有试图同林嘉杰直接对话,她知道他或许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她,然而林嘉杰这样的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同她决裂,就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发出声音,更不会给她一丝一毫金手指的优待。
“林嘉杰。我知道你把我发配到这个世界的用意。”赵明珠轻轻说道,系统却如同陷入了沉睡一般,始终没有回应,正如她预料的那样。
在这个世界中,无依无靠的赵明珠被寄养在一户人家里,而这户人家的主人,正是苏思安名义上的父母。林嘉杰显然是想让她也经历一下,当年林嘉杰经历过的寄人篱下的生活。
不过,林嘉杰当年过的日子,比现在的赵明珠要幸福不知道多少倍去了。
苏思安的奶奶当年,视林嘉杰如自己的亲孙子一般,苏永民也视林嘉杰如子侄,悉心栽培。偶尔苏思安的母亲和下人们会看人下菜碟,对林嘉杰稍稍摆些脸色,苏永民发现后,便会毫不留情地训斥,所以林嘉杰也没吃过什么真正的苦头。
然而赵明珠呢?她在家中睡的是楼梯间,每日里都要等到全家人都吃好饭,才能吃些残羹冷炙,还要时不时接受苏思安名义上的母亲的精神暴力:“明珠啊,你都这么大了,在学校有没有男人追你啊。别人家的姑娘都有男人养着,还能拿回不少钱来补贴家用,为什么从来不见你拿回钱来?”
其实赵明珠也有想办法赚钱。然而这个世界正如林嘉杰事先透露的那样,是一个以游戏为主的世界。所有的经济产业都和游戏有关。其针对的购买市场也是广大的游戏爱好者们,括号:男性。赵明珠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在这个世界里究竟要怎么做,她还在不动声色地寻找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女人,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阴沉霸道的声音打破了赵明珠的思绪,她抬起头来,看到是学校的另一位校董之子张公子。
张公子名叫张元清,长相俊美,面目略显阴沉。和臭名昭著的刘公子相比,张元清在学校女生中的风评好了许多。由于女生们长期以来没有听说他的绯闻,便一厢情愿地将他定义为洁身自好、从不轻易动心的高冷男神,故而学校宿舍的深夜卧谈会上,对张元清花痴的言论层出不穷。女孩子们甚至认为他阴沉霸道的声音充满了男性之美,引人遐想。她们以张元清为蓝本,臆想了一系列灰姑娘遇上王子、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这些幼稚无知的言论令赵明珠昏昏欲睡,也使得她被其他女孩子们排挤,说她太过虚伪。
赵明珠自问和张元清没有打过几次交道,更想不到他竟然会主动开口跟自己打招呼。对于这种被女孩子们觊觎的众矢之的,赵明珠一向本着能躲则躲的态度,故而冲他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女人,你竟然不回答我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张元清大概被女孩子们众星捧月围观惯了,见到一个不走寻常路的,越发燃起了兴趣来。
“你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我需要回答你的话吗?”赵明珠反问。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叙述,然而在张元清的眼睛里,含义却有所不同。
此时张元清的兴趣完全被赵明珠挑起来了。“真是有意思的女人。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还不简单?四下一打听,不就打听出来了?”他眯着眼睛笑得狷狂,“我记得你,几天前的武林争霸校际友谊赛上,你是啦啦队长,还跑去给我们游戏选手加油的!我就是游戏选手之一,你居然没认出我吗?”
还真有这么一档子事。刘公子、张公子这些年轻人自然不是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作为一个以游戏为主要产业的国家,所有的高尚人士都必须在玩游戏方面有一定造诣,否则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故而各种友谊赛、城市对抗赛、帝国联赛等层出不穷。正如足球比赛中有足球宝贝,篮球比赛中有篮球宝贝一样,对于主要参与者为男性的游戏比赛,女性不可能完全缺席。她们必须作为赛场上姹紫嫣红的点缀,成为烘托比赛场气氛的一种道具。
在不久前举行的武林争霸城市校际友谊赛上,赵明珠所在的女子学校便组织了啦啦队,为她们学校联谊的大学摇旗助威。赵明珠由于个人形象好,有组织经验,被任命为啦啦队队长。然而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她却宁可从来没有出现在比赛现场过。刘公子和张公子都是她们学校联谊的那所大学的学生,平日里各种逃课,坏事没少干,此时却道貌岸然地为了学校的所谓荣誉出战,其实不过是想借机看一看敌方我方啦啦队中有没有可以下口的美味。
“抱歉,没认出来。”赵明珠低声说道。
张元清一愣,很不甘心地还想说什么,下课铃声已经响了,一群少女们欢天喜地向张元清冲了过来。“张公子!好久不见!”一个精心雕琢过的小美女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冲张元清打招呼。
“张公子!怎么突然想起来我们学校了?您前几天那场比赛打得好威风啊!”又一个小美女甜甜笑着恭维道。
张元清的脸色开始发青。前几天的游戏比赛上,无论是他个人,还是学校团体,全部是兵败如山倒,整个人狼狈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又有什么威风可言的?
张元清甚觉晦气,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一群女孩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依依不舍地花痴,不断发出“太帅了”“好酷啊”“爱死他了”之类真真假假的说辞,而另一堆女孩子却将赵明珠围在了中间,面上带着不善的笑意。
“明珠,原来你竟然同张公子认识啊。”一个女生笑眯眯地说道,一脸很有心计想套话的模样。
“不认识。”
“不认识?别装了,不认识他怎么会跟你说那么久的话?”另一个女生明显没那么有城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我们在教室里都看得清清楚楚,连吴老师都看直了眼呢。”
她们正在说话间,吴老师从旁边走过。赵明珠原本以为她或许会尖酸刻薄地再讽刺自己几句,然而吴老师却冲着她露出和蔼的笑容,便如同从前的那些不快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赵明珠起初一愣,继而明白了过来。吴老师一定同围着她的这些女孩子一样,误会了她和张元清的关系了。
女人和女人之间互相撕逼,是因为她们觉得彼此站在同一个层次上,谁也不服谁,谁都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然而此时她们赫然发现,赵明珠竟然和张元清有交情。单纯幼稚如围着赵明珠讨说法的那些高中女孩,或许还没有意识到双方的差距,仍然执着于讨要一个说法。但是吴老师到底是在社会上打过滚的人,却看得更为透彻,她的性格再怎么尖酸刻薄,也不敢得罪一个未来可能成为她顶头上司的太太的人。
想明白了这一层,赵明珠对于眼前女孩子喋喋不休的逼问,越发感到怜悯。她们看似也为了她们的未来争取和努力着,然而由于她们格局太浅,争取来努力去,反复算计的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到可笑的东西罢了。
第二天是周末,赵明珠和学校里的其他女生,纷纷搭乘了公交交通回家。这大概是她们为数不多的,可以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机会。
她们穿着裙子乘坐磁悬浮列车的时候,偶尔会露出白皙的小腿或者修长的脖颈,引得列车上的男人们发出一阵阵心照不宣的口哨声。口哨声中,女孩子们既惊慌羞涩,又在心底微微有些窃喜和满足。这将是她们一生之中,最自由惬意的时刻。
——再过几年,等她们嫁人以后,她们再上街的时候,便自动成为刘太太、张太太,裹得严严实实去菜场买菜,同买菜的小商贩为了一元钱两元钱争吵不休;挽着重重的购物袋回家时,为了究竟是做磁悬浮列车省钱,还是做地面交通省钱,盘算不已;偶尔有男子惊艳于她们尚未彻底褪去的丽色,她们便得从身体到心灵地惊慌躲避,不敢同家里人说,视为是自己的罪恶;她们将在油腻的锅碗盘碟上磨砺她们粉嫩纤细的手指,她们将在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中钝化她们日渐庸俗的心智,她们将卑躬屈膝地讨好她们并不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丈夫,因为一旦稍有不顺,那男人便会指着她们的鼻子说:“你吃老子用老子的,老子养你这么久,居然还敢这样。赶紧滚出老子的房子!”
也有一些女孩子天生属于高尚社区的女孩。她们会高高盘起头发,去美容店做精致的妆容,她们会穿着昂贵的衣饰,牵着她们丈夫的手,出入于各个社交场合,同其他人的太太优雅地联络感情;她们平日里不需要自己做家务,只需要在花园里慢条斯理地修建着盆景的叶子,插插花,做做茶艺。这样的生活看似很美,然而若她们的丈夫移情别恋,这样的生活便立即朝不保夕。
赵明珠走出地面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道路上正有一辆急救车灯光闪烁不停,拉着警报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高楼大厦的地面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嫁给她丈夫足足有十年了吧。从前我经常看见她和她丈夫穿得很是体面,牵着狗从这扇大门里走出来,夫妻很是和睦的样子。想不到……”
“男人有了情妇,这事情原本很正常。大家都知道该忍着。只不过她不走运,她那对头女人很得她丈夫欢心,前几天耀武扬威前来逼宫,那几天我见她一个人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戴着墨镜也看得出来。”
“不过是离婚而已。原本还可以分一大笔赡养费,现在没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你怎么知道她男人心甘情愿付赡养费?钱都在人家手里,据说请的也是最好的律师,她凭什么同人相抗?”
“究竟是怎么死的,其实还说不清呢。我看她不像是会自杀的人。说不定是……”
“嘘。别人家的是非,你少出头。小心惹事……”
……
赵明珠面色不变,从那一滩血迹旁边绕过。那些窃窃私语随着风儿传入她耳中,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充耳不闻。悲剧和喜剧,她实在见识得太多了。古往今来的悲剧无非只有一个原因,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而已。
电梯开了。赵明珠走进电梯。电梯一路上行,广告位上的楼盘广告很是惹人注目。“城市中央,铂金位置,精品小户,盛大开盘……”赵明珠想,或许应该拥有一套自己的小房子,寻个时机搬出去住,作为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远离这些纷扰。而买一套这样的小房子要多少钱,根据广告上说,大概需要一百万吧。若是不能贷款的话,其实出去租房也行啊!
赵明珠正在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候,电梯的门缓缓打开了。她走出电梯,一眼便看到苏思安站在他名义上的家门口换鞋子。苏思安抬头,刚好看到赵明珠。赵明珠下意识地冲着苏思安笑了一笑,苏思安没有回应,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
赵明珠也没怎么在意。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苏思安经常觉得尴尬。和赵明珠被这家人家呼来喝去当佣人一般使唤不同,苏思安在家中享受的是天王级待遇,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每逢赵明珠被女主人喝骂的时候,苏思安都会坐立不安,一脸的不知所措,他曾经试图帮赵明珠分摊一点家务,却被女主人直接制止了。“哪里有男孩子干家务的道理?”女主人尖着嗓子说道。
“给你。”苏思安这次没有像从前那样躲避赵明珠的目光,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钱来,而赵明珠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钱是我赚的。你或许不知道,在游戏方面,我还是有点天赋的。”苏思安说道,他开口之初声音有点发涩,越到后面,说话越是流利,“你拿着钱,自己花也可以,交给那女人也可以,也省得她每天见了你就骂骂咧咧……”
赵明珠瞬间就听懂了。苏思安所说的那女人,就是这屋子的女主人,苏思安名义上的母亲。时下高中女生以各种福利从男人那里换取金钱,已经成为一种趋势。女主人经常嚷嚷着,说赵明珠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竟然不懂得往外面拿钱给家里,简直是不可饶恕。想来苏思安时常听到这种言论,实在尴尬到不行,才宁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钱来给赵明珠,也要堵住女主人的嘴。因为这实在是太玄幻了。谁能想到,现实世界中叱咤风云的女总裁,在这个憋屈的世界上,要受到这种羞辱呢?
赵明珠摇了摇头。虽然她部分同意苏思安的观点,觉得那个女人实在很吵,很没有礼貌,但是,如果她接受了苏思安的钱,虽然是如同游戏币一样的存在,却也会令她感到不安。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收下这笔钱呢?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宁可从别人那里拿钱,也不会从你这里拿,这两者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你明白吗?”赵明珠解释道。
苏思安的眼神黯了黯。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女主人看着苏思安,一脸惊喜地迎了出来。
“天哪,小安!小安你回来了!”女主人一边说,一边将苏思安拉到跟前,用力抱了一抱,苏思安窘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看了赵明珠一眼。
“哎呀,小安,你可回来了,妈妈想死你了。”女主人满脸欣喜地拉着苏思安的手说道,“让妈妈看看,瘦了没有?上大学辛苦不辛苦?听说你还参加了游戏竞赛?太厉害了,子承父业,将来有前途啊!要知道你爸爸当年,在学校里就是游戏竞赛高手,所以现在才能在大公司里做事,我们才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
“哎呀,这是什么?小安,这是你游戏竞赛赢的钱吗?”女主人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苏思安手中的一叠钞票,仿佛要把那叠钞票点燃一般。
“是的。”苏思安见状,将那叠钞票放在女主人的手中。他在现实世界中大手大脚惯了,其实本质上也不是特别在意金钱的那种人。他只希望用钞票能够换取片刻安宁,希望女主人有了钱后,不再喋喋不休地啰嗦。
但是苏思安失望了。被生活磨砺得失去了灵气的女主人显然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她得意洋洋地卷起钱来,眼睛瞟了赵明珠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别人家都是女孩子从外面拿钱回来,给男孩子花。我们家真真奇葩,男孩子都从外面挣到钱了,女孩子还只知道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不事生产……”
赵明珠被女主人彪悍的战斗力烦的实在是没办法。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叠钞票来:“这是这个月的家用。只要我住在这里一日,家用是不会少给的。”她只求耳根清净,些许钱财,都是游戏币一般的身外之物,在所不惜。
女主人愣了一愣,眼疾手快地收好钞票,看了赵明珠一眼,满腹的疑问正不知道从何问起,苏思安却已经急急地冲了过去,黑着脸开口了:“你从哪里得来的钱?谁给你的?”
赵明珠被苏思安的语气吓了一大跳。苏思安已经很久没用这种不善的语气同她说过话了。然而如今的苏思安,整个人却似吃了炸药一般,似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炸似的。
“这和你什么关系?”赵明珠并不是别人强势、她便会认怂的那种人。她的声音依旧很冷静。
“你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苏思安大声说道。
女主人也被苏思安突然的爆发吓住了。“哎呀,小安,你又何必这么苦苦追问呢?女孩子从外面拿钱回来,其实很不容易的。这又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你这么问,你让她怎么好意思回答?”女主人拿了钱之后,对赵明珠的印象果然有所改观,甚至开始帮着赵明珠劝苏思安。
然而苏思安听了这话,非但没有停止追问,反而更生气了。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额头上的青筋乱蹦,双拳紧握,仿佛要跟谁拼命似的。女主人在一旁看着都看呆了。突然间苏思安的双拳垂了下来,女主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发现他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打电话要急救的样子。
赵明珠原本不想管苏思安的,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替他拍着背顺气,给他递了一杯温水。苏思安用手接过那杯水,紧接着就毫不犹豫地将杯子狠狠掷在地上,杯子一下子四分五裂。
“是不是别人都可以,只有我不可以?你宁可跟别人做那些龌蹉的事情,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是不是?”苏思安恶狠狠地说道,声音很大。
赵明珠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她一开始的确没有解释清楚,那是因为她觉得这是她的私事,然而她想不到苏思安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还这么毫无顾忌地胡乱猜测,肆意贬低她的人品。
“滚。”赵明珠冷冷说道,走进了自己的居处——那间狭小的储物间,把门紧紧地关上。
门板上传来苏思安惊天动地般的捶打声。“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是自甘下贱!”苏思安有些癫狂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幼稚。”赵明珠轻声说道,和衣而卧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这处房子,的确不能多呆了,生存环境实在太过恶劣了。
苏思安的这番闹腾,令这屋子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都惊诧不已。
夜里将男主人伺候妥当,服侍着他睡下,女主人轻声在他耳边问道:“小安和那个赵明珠,从前……是不是有过一段?不然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本来是高高兴兴地回来,今天晚上却气得连晚饭都没有吃,刚才我去他房间看,他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他看起来真的很伤心啊!”
“我怎么知道。”男主人正皱着眉头想公司里的烦心事,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要不,咱们对那个赵明珠好一点,要她哄一哄小安?不过可要小心,不能让她跟小安太过亲密了,咱们小安这么有出息,将来一定要娶个好人家的女儿……”
男主人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故意打起了呼噜,显然是不想听女主人絮絮叨叨这些琐事。女主人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停住口不说。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那间狭小的储物间里,赵明珠偷偷查看着自己的账户:“三十几万元,是买房子好,还是租房子更好呢?”她努力搜寻着诺顿帝国的房产政策,在心中做着各种权衡。
正在这时,她腕间的通讯仪亮了一下,显示出一条新的信息:游戏分析员乔木,您有一笔新的稿酬等待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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