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客厅,近午,大夫人、二夫人、王叔和一青年男子在座。
大夫人:“小栓子今年多大了?在外边做什么事呀?”
小栓子(王毅):“大夫人,我今年27岁。在省城一家洋行供职。”
大夫人:“噢。”
二夫人:“小栓子,记得你是跟泽生前后脚走的吧,也是十来年没着家呀。你们这些孩子真行,好像商量好了似的。找媳妇儿了吗?”
王毅:“还没有。这些年一直在外求学。忙忙乎乎的,也想回来看看。但在洋行工作,得适应一阵子。再加上外国老板要求苛刻,也就耽搁了。”
大夫人:“你还行,总有个好差事做。泽生可好,到现在谁也不知他这些年在外边都做些什么。”
二夫人:“只要不为非作歹就好。”
大夫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王毅微笑了一下面对王叔:“爹,生哥中午回来吗?”
王叔:“应该回来。晌午了,马上就该到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个声音传进来:“饿了。”泽生迈进客厅。
王叔和王毅站起身来。王叔正要说话,被泽生阻拦:“王叔,你别说,让我猜猜,这个风度翩翩的儒商是谁。”
泽生走到王毅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阵,突然哈的一声大笑伸手抓住王毅的双手。
泽生:“小栓子,噢不,王毅。哈哈,不是小时候的鼻涕虫了,长成大人了。”
王毅也爽朗的一笑:“生哥,你也不是小时候的调皮蛋儿了。”
众人大笑。
大夫人:“不是小时候了,但还是叫人不省心的调皮蛋儿。”
众人又大笑
泽生:“王叔,叫厨房多准备几个菜,我得跟兄弟喝几杯。”
二夫人:“早给你准备好了。”
王毅:“生哥,兄弟不胜酒力啊。”
王叔微笑没说话。
泽生:“哪里话。刚回家的第一次酒,不醉不休。”
大夫人:“非成酒鬼不可。”
二夫人:“可不能往死里喝。”
王叔:“泽生,现在开饭吧?”
泽生:“开饭,开饭。”
泽生拉着王毅的手当先走出客厅,众人随后跟出。
刘府餐厅,泽生和王毅坐在餐桌旁,桌上杯盘狼藉。
泽生:“兄弟,你回来就好了。咱哥俩携起手来,肯定能干一番大事业出来。”
王毅:“不知生哥说的一番事业指的是什么?是光大门楣还是拯救人类?”
泽生端起酒杯跟王毅碰了一下,仰头干了。
泽生:“光大门楣,拯救人类两者不冲突。如果能做出拯救人类的事,门楣自然也就光大了。如果每天活在他人的奴役之下,门楣必然暗淡无光。”
王毅:“好。生哥说的好,兄弟感佩之至。”
王毅也抬头干了一杯。
泽生:“兄弟,省城居高临下,你又在洋行供职,应该是交友遍天下吧。”
王毅给泽生倒了一杯酒。
王毅:“生哥,这些年在洋行出入,虽不能说交友遍天下,也还结识了一些人。嗐!三教九流鱼虾俱在。”
泽生拿起杯又跟王毅碰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干,而是拿在手里转着,看着。王毅也拿起杯看着泽生。片刻,泽生一仰头将酒干掉。
泽生:“兄弟,看如今,中华大地被异族奴役,生灵涂炭,一片焦土。我辈七尺男儿,却只能龟缩一隅,苟且偷安。这样活着与猪狗何异。还奢谈什么光宗耀祖,简直把列祖列宗的脸面丢尽了。”
王毅:“生哥,国破山河在。只要我等一息尚存,就不会坐视神洲沦陷。”
王毅也一口干掉杯中酒。
泽生:“是呀,不能坐视神洲沦陷。兄弟,你在省城见闻颇多,不知民心如何。”
王毅给泽生斟了杯酒,给自己也倒满。
王毅:“表面上看似乎没有反抗,但暗地里波涛汹涌。国共两党的地下组织都在积极行动。其他各种各样的抵抗组织也很多。”
泽生:“国共两党不是搞合作了吗?蒋委员长不是同意建立统一战线了吗?如今合作的如何?”
王毅:“这倒不清楚他们具体是如何做的。”
泽生一挥手说:“不管他们了。兄弟,学什么专业?”说完举起杯。
王毅举杯跟泽生碰了一下说:“土木工程。”
泽生:“好专业。修个工事肯定是一等一。”
泽生又干了一杯。王毅笑着干了一杯。
王毅:“生哥,这些年你在何处高就。”
泽生:“高就?哈。这些年的经历用一句话说叫做一言难尽!”
王毅:“啊?”
王毅又给泽生倒了一杯,也给自己续上。
泽生:“先是在北平读书,后来又去了日本士官学校和陆大学了几年。回国后一直从军。南京保卫战失利后负伤,跟部队失去了联系。这不返回家乡,恰逢家父过世,举丧尽孝。过后老娘要哥娶妻生子,接续刘家香火。”
泽生说完摇了摇头举杯一饮而尽。王毅有些瞠目结舌。
王毅:“啊呀!生哥,你戎马倥偬,经历非凡呀。在此国难当头之时,正是生哥等大才用武之日。生哥,兄弟虽一介书生,但也是个热血汉子,日后生哥有用的着兄弟的地方,兄弟唯生哥马首是瞻,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王毅拿起酒杯一口干掉。泽生拍了一下王毅的肩膀站起身来。
泽生:“好兄弟,听过一首歌吗?”
王毅看着泽生没说话,泽生在地上踱了几步,小声哼起了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前进,前进进。。。。。。
王毅也吟唱着附和。泽生走到王毅身边,王毅站起,两人双手握在一起,眼中均有些湿润。
此时此刻,泽生和王毅两人,通过紧握的双手都清楚地感觉到了彼此的心跳。他们含泪会心的相视一笑,预示着他们将会携手奔赴未来。尽管那里可能充满了荆棘与坎坷,亦或是烈火和鲜血。他们都将无怨无悔,慷慨受之。他们知道,这是他们的使命,他们无法避及。。。。。。
让地下的烈火肆虐升腾,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中华儿女,燕赵子孙,将会不停地战斗,直至将那些倭寇凶顽,彻底消灭。
刘泽生、王毅并肩站在窗前眺望远方,热血澎湃,其心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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