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县城日军司令部渡边办公室。渡边跟一个日军少将在座。
日军少将话声低沉:“渡边君,经过几天的周密调查,此次事件确系皇协军哗变所为。一干人犯均已被渡边君绳之以法,其余人众都将解往山西从事苦力。调查到此可以告一段落,但此事渡边君仍需要对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做出深刻检讨。”
渡边诚惶诚恐,一脸诚恳的垂首道:“将军阁下,感谢调查组的调查结论。渡边一定以此事为戒,竭诚努力为圣战肝脑涂地再所不惜!”
少将微微一笑:“很好,渡边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司令官阁下着我向你提示,决不可小觑此事的发生。燕赵大地自古就不乏慷慨悲歌之士。所以你一定要严密注意管辖区内的一切动向,建立有效的情报系统。不要因为皇协军哗变就不敢使用支那人。以华治华是我们的国策,中国这么大的国家,仅靠我们的掌控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学会利用当地支那人,尤其是有影响力的支那人,让他们出来代我们制约那些支那民众。这样我们就可以集中我们的精力、财力、武力,专心地去打击那些死硬的抵抗分子,使我们大后方真正的稳定下来。”
渡边恭敬的挺胸说道:“感谢司令官的关照,感谢将军阁下的训示。渡边将制定出切实可行的地方治理方案,和对抵抗分子的进剿计划。尽快呈送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坚决执行大本营指定的以华治华、以战养战的决策。把本辖区建成安全稳定的圣战大后方。”
少将点头:“很好,渡边君的肺腑之言令人感佩。回去后我一定会在司令官阁下面前转述,也希望渡边君尽快地把你的工作方案和作战计划呈送上来,以便驻屯军司令部给予安排和配合。”
渡边垂首道:“是。请将军放心,渡边马上就组织制定和编写。”
将军站起身,渡边也随即站起并随将军向门口走去。将军走了几步停下,转身对渡边挥了一下手。渡边忙躬身俯首地上前一步。
将军低声说道:“渡边君,叫你的军需处把物资储备计划交给我,我给你转呈上去。虽然是以战养战,但有些必要的战备物资还是需要调配的。如果有必要还可以适当再给你多配备一些。另外,帝国最近研制了一种强大的秘密武器,在关键的时候,是可以起到重大作用的!”
渡边喜不自禁的马上立正鞠躬:“渡边谢谢将军阁下的关心。谢谢!”
将军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走出房门,渡边也躬身送出。
刘家集傍晚,白宅。泽生和馨萍在厨房忙乎。泽生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在拉风箱。馨萍在锅台上的水盆里洗菜。
泽生一边拉着风箱,一边气呼呼地说道:“这个风箱有问题。娘的,欺生!怎么火老是吹不起来。”
馨萍边洗边摘着菜:“你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四体不勤的哪会弄这些!肯定是你自己不会弄反说风箱不行。”
馨萍看了一眼埋头干活的泽生。嗔怪地说道:“你别在炉堂里添太多柴火,那样就堵死了,反倒烧不好。”
泽生从炉膛里掏出了一些劈柴,又大力地拉起来。少顷,炉膛中火苗窜起。
泽生笑了起来:“嗯,有道理。果然好了很多,哈。馨萍,哲学呀!别看木柴是烧火的基本材料,添多了也照样不起火。”
泽生抬着一个大花脸,对着馨萍伸出一个大拇指呲牙咧嘴的笑着。馨萍扭头一看泽生,大笑不止。
馨萍指着泽生大笑着说道:“看看你,说不让你伸手,你非要干。瞧你这样子,上戏台都不用扮像了,整个就是个铜锤花脸。”
泽生一边用衣袖擦脸一边笑道:“怪谁呀,让你搬到刘府住你偏不。有什么办法,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就得给你当火头军。”
馨萍眼睛一翻:“想得美!稀里糊涂的住在你那刘府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怕别人戳脊梁,我还怕人嚼舌根呢。”
泽生摇了摇头:“你这个洋学生,新思想不多旧传统不少,这乱世之中谁会注意这些。”
馨萍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的水说道:“什么新思潮旧传统,这是中华文明几千年的传统美德。”
泽生连连拱手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等选定个黄道吉日我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儿。”
馨萍笑道:“哼,这还差不多!我该炒菜了。你那位大管家也快到了吧”
两人正说着,院外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泽生站起身来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哇。”
泽生开了院门,王毅拎着两包熟食跨进院内。泽生指着油乎乎的两个纸包说道:“什么好东西?这么大的油。”
王毅手举熟食笑着说:“一斤猪头肉,一斤酱肘花儿。”
泽生探手接过,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嗬!真他娘的香。”
泽生和王毅两人哈哈大笑着走进房门。
进得屋内,泽生将熟食送进厨房,王毅也到厨房跟馨萍打了招呼。过后,两人又回到屋内,分坐在桌边边喝水边聊了起来。
王毅喝了口水,擦了下嘴说道:“生哥,满县的日军似乎动静不大。侦缉队本队长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能感觉到外松内紧。”
泽生点头道:“嗯,那些皇协军什么时候送走?”
王毅放下水杯:“后天下午。”
泽生拿起水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押送方式、路线、押解人员数量和具体时间。”
王毅又拿起了水杯,看着泽生也吹起茶叶来:“由日军一个小队押送,火车运送。具体时间,明天下午车站才能排出时刻表。”
泽生看了看王毅放下茶杯,笑了:“有一天多的准备时间,够了。”
王毅喝了口水,看着泽生笑着说:“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泽生歪着头斜着眼睛看着王毅说道:“怪了怪气的!什么消息?还不好不坏。”
王毅笑着说:“还记得前一阶段,本队长说渡边要请你做维持会长吗?”
泽生冷笑一声:“哼,扯淡!”
王毅表情严肃地说:“这回,渡边要来真的了。”
泽生眉头皱起,轻敲了一下桌子怒声说道:“什么?……”
王毅刚要说话,馨萍端菜走进屋内,泽生背着馨萍对着王毅右手食指在嘴上一竖。
馨萍嗔怪地说道:“赶紧的。收拾桌子,吃饭了。”
王毅迎上一步要帮馨萍端菜,馨萍躲开。
馨萍笑着说:“你就别沾手了,帮你大哥收拾桌子。”
王毅:“是……”
王毅手忙脚乱的把桌子收拾好,泽生走到书架边
拿过一瓶酒,对王毅晃了一下。
泽生炫耀地一笑:“二弟,这是馨萍特意给咱们准备的,今儿可是不醉不归呀。”
王毅接过酒瓶看了一下,扬眉瞪眼的说道:“嗬!真正的枣扛子,这酒过瘾。”
馨萍假意板着脸:“都给你喝,没他的份儿。”
王毅也故作严肃地说:“大哥,今儿你可是跟我沾光了!”
泽生摇头耸肩的做了个怪样。王毅大笑起来,馨萍也嗔笑着打了泽生一下几人笑着摆好桌子、布好酒菜。
馨萍手挽着泽生的臂膀对王毅说:“你们哥俩儿先喝着,我再去弄个菜。”
王毅忙道:“别忙乎了,一起来吧。”
馨萍笑笑:“你们先喝,我马上就好。”
馨萍说着走出房间。泽生和王毅坐下,王毅倒酒。
泽生举杯:“来,二弟。喝!”
两人碰了一杯。
王毅给泽生倒上酒:“大哥,这次日军遭受这么大的损失,不急于报复,怎么急着找什么维持会长?
泽生拿过酒瓶给王毅倒上酒,笑了笑:“照我看哪,你刚才说的外松内紧的感觉是对的。急着找到维持会长建立维持会体系,是给人以和平的假象。让他们的所谓敌对分子放松警惕,他们好趁人不防时猛力一击。”
王毅点了点头:“嗯,有道理。狡猾的小鬼子!”
泽生笑了一下:“不管他。他琢磨他的,咱干咱的。先把这些被抓走的皇协军劫了再说,好几百号人呢。”
王毅也笑着摇头道:“你是可以不管他,可渡边要上门拜访了呦!”
泽生皱眉生气道:“真他娘的!还跟咱们耗上了。非让咱当这个汉奸不可啦。是吧?”
王毅也皱眉说道:“是得想个法子否则娘的。”
泽生沉吟:“嗯”
馨萍又端菜进屋,泽生和王毅两人对看一眼,笑着碰了一下杯。
泽生仰头喝了一杯,咂吧咂吧嘴摇头笑道:“好酒,好菜!二弟,你看我什么时候娶馨萍给你当嫂子啊?”
王毅正色道:“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馨萍坐下,夹了一著菜放到泽生的盘里。嗔道:“吃你的吧,这酒菜都堵不住你的嘴。”
三人一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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