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独立旅玉琪旅长,一大早就起身,带着十几个警卫,应晋绥军798团于得水团长之邀,前往其驻地赴宴喝酒。
晋绥军798团驻地,也是披红挂彩的分外喜庆。于得水和丁参谋长等人,在驻地镇前大牌楼下迎接玉琪的来临。
玉琪率十来骑警卫,老远就见798团驻地山前镇的大牌楼下,有一大群军人在向他们来的方向张望。玉琪知道肯定是于得水已得到了哨卡的电话通知,带着人等着他呢。玉琪哈哈大笑,缰绳一抖纵马趋前。
玉琪提马驶到大牌楼下,纵身跃下马背,双手抱拳对着于得水躬身道:“让于大哥在此等候,小弟愧不敢当啊!”
于得水哈哈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哈哈!玉琪老弟,多日不见,想煞老哥哥了。今儿呀,哥哥我可是扫榻相迎啊。”
玉琪也笑道:“于大哥,你我彼此一样。老哥哥招见,小弟我可是跑掉了鞋呀!”
众人大笑,玉琪又与丁参长等人见过礼。接着和于得水手拉着手并肩走向驻地大门。
798团团部里,于得水等人和玉琪分宾主入座,勤务兵倒茶。
玉琪拿起茶杯呷了一口:“于大哥,老听人家说咱们中国人讲茶道,可我怎么就感觉不出这其中的道道来呢”
于得水仰头大笑道:“哈哈,玉琪老弟算是问着了。说老实话,我跟你一样,只知道喝茶水,对于茶里还有什么道,我可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这些茶里的道道,还是丁参谋长他们这样的大文人才讲究的来。”
丁参谋长摇头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可不敢说讲究。这里边的道道太深,鄙人也只是略知一二。”
玉琪笑道:“丁参谋长可是之呼者也的大文人哪!能否传授点知识给我和于大哥,也好让我们这些草莽村夫长点学问。”
于得水也点头笑着说:“对。老丁,你就说说这喝茶有些什么门道,怎么就是文化了”
丁参谋长拿起茶杯,用杯盖儿推了推水面上的茶叶,举到嘴边略微喝了一小口,接着摇头闭眼地又点了一下头,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抬头对于的水和玉琪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下巴,眯着眼轻咳了一下。于的水和玉琪对视了一下大笑起来。
于得水用手指着丁参谋长,摇头笑道:“娘的,你个老丁。玉琪老弟说你是之乎者也大文人,你还真就喘起来啦。看你端的那个样子,要不是裤裆里的老二拽着,你他娘的还不飞到月亮上去做了吴刚。”
于的水和玉琪又大笑起来,丁参谋长也摇头跟着笑了。
丁参谋长喝了口茶,微笑道:“好啦,跟你们慢慢道来。茶这东西,在中国,作为饮品已经有四千八百多年了。讲究的是节、水、茶、器。节说的是时令,也就是什么时节喝什么茶;水:说的是水、茶同土,也是最好用产茶本地的水来沏煮,水温适当;茶:不同地域、有不同品种的茶;器:烹茶与饮茶的器具。这还指的是外在形式上的要求,待说到品茶那就要求更多了,要有十三项要求,一、天事;二、嘉宾;三、幽坐;四、吟诗;五、挥翰”
于得水对玉琪笑笑,挥手打断了丁参谋长的长篇大论。
于得水笑着搓了搓耳朵:“得得得,我的大参谋长,咱们打住,赶紧打住。还娘的吟诗,挥什么翰要是这么喝茶,还不要了我们的命!”
玉琪也笑着插话道:“所以呀,于大哥,我还是觉得喝茶不如喝酒过瘾。这什么幽坐、吟诗,那哪儿是咱们军人的作为!”
于得水指着丁参谋长笑着说道:“那是他们这些小白脸儿的作为。”
于得水和玉琪两人大笑。丁参谋长摇头宛尔,拿起茶杯又呷了一口。
于得水笑容渐收,转头对玉琪说道:“说起军人的作为,老弟最近又有什么得意之作?”
玉琪闻言一笑:“哪有什么得意之作。除了训练就是打仗,当兵的嘛!”
于得水头一歪:“嗯,老弟。咱明人不说暗话,是不是最近又打了一次两条线,歼灭了近百鬼子。劫走了六七百皇协军俘虏”
玉琪恍然道:“噢,这事呀,是有。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小战斗,不足挂齿!”
丁参谋长微微摇了摇头:“玉琪旅长的小战斗,在我们这些凡人看来,也是非同小可呀!”
玉琪正容道:“真的没什么了不起,区区几十个小鬼子”
于得水仰头一笑:“区区?哈哈,这小鬼子的战斗力咱们都领教过。再说那些皇协军整整一个加强营啊,还都是受过正规日式训练的,老弟真了不起!”
玉琪拿起杯喝了口茶,摇头笑了一下道:“噢跟着我们打鬼子,总比给日本人做一辈子苦力好吧。还能把二鬼子的汉奸名儿给扔了嗐!中国的二狗子太多了,娘的”
于得水和丁参谋长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大笑起来,玉琪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喝继续茶。
于得水眯着眼睛笑着:“玉琪老弟,可否想过今后的发展?”
玉琪放下手里的杯子,扬眉问道:“什么今后的发展?”
于得水表情严肃的说道:“以玉琪老弟的才干,如能为国家所用,那真是国家幸甚,民族甚幸哪!”
玉琪也挺胸抬头,严肃的说:“玉琪虽是粗人,没什么文化,但这做人的道理也还略知一二。尤其是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玉琪绝不敢有丝毫懈怠和怯懦。哪怕血溅三尺,也要拼得这七尺之躯,为国为民赴汤蹈火玉琪近来时常看书,对古时民族英雄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气概,那也是十分的景仰。”
丁参谋长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嗯,玉琪旅长的心境,我们是了解并十分感佩的。于团座的意思是说玉琪旅长的大才,如能为政府所用,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
玉琪闻言定顿了片刻,继而摇头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我玉琪草民一个,上不得那个排场。再说了,干什么事还得请示报告,我可受不了那个管!”
丁参谋长嗔笑道:“军队嘛,就是要有规矩。令行禁止、张弛有度,否则如何打仗。而从属政府,却是一个国家武装力量的正途和归宿!”
玉琪撅着嘴摇头说道:“军队就是军队,为国出征、为民而战。至于要归附什么政府辖制,玉琪真还没有想过,至少现在是不想。”
丁参谋长闻言一愣。看着玉琪,半晌没说出话来。
于得水来回的看了看两人,挥了下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今天不讲这些。反正咱们是兄弟,归谁都一样!”
玉琪一笑:“于大哥说话玉琪爱听。”
丁参谋长笑着出了口长气:“丁某言语不当,玉琪旅长不必挂怀。”
玉琪摆手一笑说道:“丁参谋长,玉琪是个粗人。你说的话也许有道理,但玉琪愚钝,等寻思过来再向丁参座请教。”
丁参谋长点头微笑:“玉琪旅长客气了。”
于得水敲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笑道:“好了,好了。老丁,你那酸劲儿又上来了。今儿个,玉琪老弟可是带着准备来的。”
丁参谋长一怔:“什么?带着准备来的。”
玉琪也愕然地看了看于得水,没说话。
于得水笑道:“喝酒哇!今儿咱们可是不醉不归呀。”
三人又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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