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让进吉川,两人在沙发上坐定。山口下属上茶后退出。
山口做了个请的姿势,笑道:“吉川君,请用茶。我这茶可是正经的中国名茶,狮峰龙井。”
吉川点头笑笑说道:“谢谢山口君的款待。山口君感兴趣的不应是我对茶道的品评,而应该对我此行的目的更感兴趣才是。”
山口躬身点头道:“吉川君深知我心,十分感谢!”
吉川躬身还了个礼,面容严肃的说道:“山口君言之差矣!你我皆为帝**人,为天皇陛下尽忠,为大东亚共荣事业尽职,乃是我辈军人义不容辞的责任。谢从何来!”
山口忙又躬身施礼道:“吉川君教训的是,山口十分惭愧!”
吉川笑着挥了一下手说道:“山口君,请不要客气。我冒昧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山口微笑一下道:“请教可不敢当。吉川君尽管说来,山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吉川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点头笑了一下,说道:“山口君来满县已有些时日了,不知对满县周边的形势如何看?”
山口看了一眼吉川,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吉川君,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吉川挺了一下胸,正色道:“当然要听真话。”
山口苦笑了一下说道:“嗐!为了这些真话,山口几乎得罪了渡边大佐阁下。”
吉川摇头笑了一下说道:“还请山口君体谅大佐阁下的处境和苦衷。”
山口点头称是,接着说道:“山口明白。也请吉川君为山口在大佐阁下面前多多美言。”
吉川点点头道:“请山口君放心,吉川一定会做到的。”
山口躬身点头地说道:“谢谢,山口谢谢吉川君!”
吉川点头还礼,微笑道:“还请山口君不吝赐教。”
山口端杯喝了口茶,轻咳一下说道:“山口一段时间以来,对满县及其周边的形势和各种力量的构成,做了尽可能的调查和研究,结论是非常的不好,大大的不好!”
吉川看着有些激动的山口,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愿闻其详。”
山口点头道:“满县周边抵抗分子众多,而且构成复杂,但大的团伙主要有三部分。一是晋绥军798团,二是八路军独立团,三是燕赵独立旅”
吉川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那个什么燕赵独立旅,据说跟那些什么忠义救**,什么抗日挺进纵队差不多。名字挺唬人的,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山口君怎么对他们还挺重视,莫非真有些奥妙在里面?”
山口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大大的奥妙!”
吉川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奥妙是什么?难不成这燕赵独立旅,还真是支跟晋绥军和八路军一样的部队?”
山口摇了摇头说道:“有过之无不及!”
吉川深吸了一口气,皱眉说道:“怎么个有过之无不及?”
山口又喝了口茶:“吉川君是否还记得,满县几次造成我大日本皇军极大损失的骚乱”
吉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山口,点了点头。山口看了一眼吉川,又把目光转向墙上挂着的满县地图。良久,长呼了一口气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和研究,这些骚乱与这个燕赵独立旅有着重大关联。”
吉川眼睛眯了起来,眉毛挑动了一下,看着又盯着地图不语的山口说道:“请山口君继续。”
山口转头看了一眼吉川,微笑了一下道:“此燕赵独立旅驻地,在距县城八十公里山区内的黄石岗上。此黄石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原本是一伙土匪盘踞在那里。这伙土匪,奸诈凶悍为祸乡里,十几年间官家政府多次围剿不能成功。倒使得匪患愈加蔓延嚣张起来,百姓们是怨声载道叫苦不迭。也就在去年,一支不为人知的队伍,袭击并拿下了黄石岗,将几个匪首全部处决,匪众们招降的招降遣散的遣散。从此,这支队伍占领了黄石岗,并在此发展壮大了起来。这支队伍,就是给我们大日本皇军带来极大麻烦,而且造成很大损失的燕赵独立旅”
吉川抬手打断山口的话,摇头说道:“山口君,几次抵抗分子的骚乱,确实给我大日本皇军带来了困扰也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但是骚乱的始作俑者是八路军和晋绥军,这是我皇军士兵亲眼目睹的,而且,这个事实也并非一人所见。难道我大日本皇军的士兵在说谎不成!”
山口摇头笑道:“这就是这支队伍的可怕之处!如此人数众多,又策划组织了有相当规模的军事行动,结果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叫人捉摸不定,让八路军和晋绥军为他们的罪行顶了杠。想想都令人咋舌!”
吉川眉稍紧皱低头思忖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山口,沉声问道:“这个燕赵独立旅的首脑是个什么人?”
山口没有马上回答吉川的问话,而是又将目光扫向了地图。半晌,才拿起茶壶给吉川和自己续上水,接着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半抬着眼皮看着吉川笑了笑说道:“是个二十岁才出头的青年猎户。”
“什么?”吉川闻言差点跳了起来,他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山口连连摇头笑道:“山口君,我说你情报有误,你还不服气。看看,这漏洞来了吧。一个二十才出头的小猎户,就算是出身大户人家,又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军事天才,也不可能指挥协调这么大而且复杂的军事行动。除非”
山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吉川,追问道:“除非什么?”
吉川也看着山口,眼睛一眨不眨一字一字的慢慢说道:“除非,他有多年的从军经历,并熟知我军的特点。否则,即便他是有良好教育背景的军事天才,也不可能组织策划出如此规模的军事行动来。而且,还屡屡得手,斩获颇多。”
山口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此人家境贫寒,识字不多,从小随父亲打猎为生,从没离开过这莽莽群山。可以说,此人就是一个没有从军经历的,读书不多,而且涉世不深的小青年。但据说,他的一身功夫倒是出神入化。”
吉川摇头笑了,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出了口长气说道:“唉!山口君。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的情报有误,恐怕也是不争的事实了。
山口摇了摇头,又用手掐了掐鼻梁上端,苦笑了一下说道:“吉川君,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我的情报千真万确,燕赵独立旅就是几次给我大日本皇军造成损失的罪魁祸首!”
吉川点头笑道:“山口君,你说的我全信。可你怎么说服我,一个小猎户,组织策划重大军事行动的事不是天方夜谭的笑话呢。”
山口皱着眉头说道:“是啊!解释不通。难道还有人在幕后指挥”
吉川点头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是谁呢?”
山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无法猜测,漫无目标!”
吉川笑着把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猜不出来就别猜了。山口君,我在向你请教另一个问题。可否赐教?”
山口点头道:“吉川君请讲。”
吉川道:“记得上次,县维持会成立大会的晚宴上,山口君对新上任的刘会长很是怀疑。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不知山口君可调查出一些眉目没有?”
山口盯着吉川看了几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上次晚宴上,我对刘会长提出质疑,大佐阁下非常生气。是吉川君告诫我说,刘会长是大佐阁下三顾茅庐请来的,是满县能否顺利成立维持会的关键所在。故此,山口哪还敢再去调查啊。中国有句俗话说的好,我那是屎壳郎打灯笼找死呀!”
吉川闻言大笑起来,山口也歪嘴笑了笑。又拿起水壶要给吉川倒水,吉川摆手拒绝了。他拍了拍山口的手说:“那个刘会长,确实是个人物,而且还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山口笑着放下水壶,没有说话,眼睛又扫向墙上的地图。吉川也把目光瞄向了地图,像是对山口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中国有句话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看那个刘会长,像不像有这样的大才。”
山口闻言一愣,侧头看着吉川说道:“什么意思?”
吉川一笑道:“没什么意思。吉川只是觉得,如果让刘会长去指挥燕赵独立旅,是不是一个绝配!”
山口猛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重新坐下,转头看着吉川笑了起来,眼里露出异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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