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满县城大街小巷人踪稀少。不知是人们到了吃饭的时间,都回家围饭桌去了,还是天要擦黑,人们怕惹上是非感觉恐惧,总之,大街小巷人迹罕见。
县维持会的大院,大门敞开着。大门两边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身姿挺拔,显得训练有素,看起来很是威武。
泽生习惯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院里朦胧的景色,默默地沉思着。几天来,泽生已经接到多封恐吓信了。甚至有人给他送来了匕首和子弹。虽然泽生把这些交给了渡边,一方面表示自己已被抗日力量视为了敌人,是满县最大的汉奸。从而获得小鬼子们的更大信任。另一方面,给渡边施压得到更多的好处。当然,这些效果似乎都达到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以前对他很戒备地吉川等人,现在态度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只有山口俊逸那个幽灵似地人物,看着他的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叫人后背发凉!好几次,王毅都提出对山口实施非常手段,全被泽生阻止了。泽生告诉王毅做掉山口容易,但后果肯定不好甚至非常糟糕。原因很简单,那不仅暴露了自己,也使好不容易打下的各方面的良好基础付之东流。所以,目前对付山口的最好办法就是避而远之。实在不行,以夷治夷,祭出渡边这个rb法宝,收拾山口这个rb王八蛋。
泽生在窗前已经站了些时候了,虽然天已经大黑了,但他仍然没有点灯的意思。满县的夜空繁星点点,垂得很低。深秋的凉风,刮得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哆哩哆嗦的抖落了一地树叶。看着这院里的景色,泽生心里有些落寞更有些憋屈。每天面对着自己的敌人,装着笑脸虚与委蛇不说,还得背着个大汉奸的名儿,防着那些抗日志士们的黑枪冷箭泽生很有些哭笑不得,这真他娘的不是个活儿,哪有在战场上持枪纵马,来的爽快。纵然是血溅三尺,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为国家为民族擎起男儿大好头颅,不为奢华苟活,只为尊严献躯,即使化作一抔黄土,也不枉这一身所学可如今
泽生在窗前独自摇头叹息,王毅自门外疾步走进。一边开灯一边举这个飞镖说道:“生哥你看,这帮家伙可是要玩儿真的了。”
泽生接过飞镖用手掂了掂,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还有吗?”
王毅又递过来一张纸条儿。泽生拿过来一看,纸条儿上用血写着八个大字。就这几天取你狗命!泽生哼了一声用飞镖穿起纸条儿抖手一甩,飞镖砰的一声扎在了门上,余劲不衰,嗡嗡作响。
王毅看着有些生气的泽生,出了口长气说道:“生哥,这几天咱们得严加防范。看样子这次他们要来真的。”
泽生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怎么严加防范?”
王毅挥了下手,沉声说道:“把青狼全部调进来,在咱们附近紧要的关键位置都布置上,昼夜分班监视。一旦发现,立即擒获,严厉惩戒!让这帮不懂得轻重的家伙,知难而退。”
泽生摇摇头,走到房门边把插在门上的飞镖取下,一边掂弄着匕首,一边看着纸条上的字泽生踱步片刻,转身看着王毅微笑了一下说道:“小栓子。咱们小时候经常玩儿藏猫猫儿,现在长大了,不会连藏猫猫儿也忘了吧?”
王毅也笑了一下道:“那当然不会忘。不过生哥,这些混账可是玩儿真格的,一个不小心,在河沟里翻船,那可真不值当的!”
泽生哼了一声道:“怎么着,照你的意思,咱们也来真格的?”
王毅用手拉了一下衣领说道:“那倒不至于,可也不能掉以轻心!”
泽生眨了一下眼睛轻声笑道:“咱们哪,这样”
夜,已经很深了。半轮弯月在云隙中穿行,不时地向大地上撒着片片晦暗的辉光。黑灰的大地除了不甘寂寞的虫鸣,静的有些瘆人。
满县维持会的大院跟平时一样,除了巡夜的几个警察不时的在前院走动外,四下里静静的,毫无声息。
一个全身劲装的黑衣人,从后院的高墙上倏的跳下。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单腿蹲伏在地,静候了片刻,接着几个起落掩进黑暗之中
泽生和王毅均身着劲装,在后院住房的小阁楼里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王毅看了一眼泽生说道:“此人身手不错!”
泽生点头道:“嗯。看得出,来者不善!”
王毅笑道:“生哥。你给兄弟掠阵,我去会会他。”
泽生也笑道:“怎么着,手痒痒啦?”
王毅一晃头道:“有日子没来点儿真格的了。跟你练手,总觉得你让着我,没劲!”
泽生向外一挥手,笑着说道:“好,哥给你掠阵。”
王毅一笑伸手按住窗台,刚想纵身跃出,又被泽生一把拉住。泽生沉声说道:“切莫轻敌,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而且”
王毅点了下头道:“知道了,点到为止。”
泽生笑着歪了下头。王毅在头上系上了面巾,手按窗台,纵身跃出。泽生也系好面巾紧跟着跃了出去
泽生跟着王毅出了阁楼后,沿着屋脊悄声向闯入者隐藏的方向潜去。两个人伏在屋脊上,紧盯着高墙的黑暗处。半晌,黑衣人蹑手蹑脚的向住房处摸来。看来黑衣人并不知道泽生到底住在那个房间,他潜伏在距他最近的一个窗户下,听了一会儿,又到另一个窗下听了一会儿。正当他站直身子推了下窗子没推开,从腰间拔出匕首准备插入窗缝拨开插销的时候,两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黑衣人停下了动作,但他并没有立刻转身,而是冷笑了一声,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两个人影当然是泽生和王毅。原来,两人见来人潜至窗下,因为角度的原因无法看到他的行踪。故而从住房的另一面跃下,并迅速的赶到来人的一侧。见来人准备开窗,两人纵身跃到他的身后,刚刚站定就被来人发现了。
王毅压低了嗓音说道:“朋友,不知深夜闯我维持会有何贵干哪?”
黑衣人道:“不知我可否转过身来讲话?”
王毅看了一下泽生,泽生拉着王毅向后撤了几步,然后点了点头。
王毅道:“可以,但要慢慢的转身。”
黑衣人一边笑着转身一边说道:“堂堂的满县维持会长,竟然如此胆小。”
王毅冷笑一声道:“阁下不敢白天堂而皇之的来,大半夜的跳墙闯入,莫非是入室偷盗不成?”
黑衣人蒙着面,头发有些蓬乱,但眼睛却精光四射。就是在能见度不好月色灰暗的夜里,竟然也能让人看到眼光。只见他将匕首扔到了地上,慢慢地放下了两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两位谁是维持会长?”
王毅道:“原来阁下是来找维持会长的。那应该白天来才对嘛,这大半夜的,会长他老人家早就休息了。”
黑衣人噢了一声说道:“原来这样,那两位可否行个方便?”
王毅笑道:“阁下此话怎讲?”
黑衣人咳了一下道:“山高水长,咱们来日再见。”
王毅点了点头说道:“想走可以,但得有个条件。如果阁下答应,我们绝不留难。”
黑衣人沉吟片刻,点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