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文敏叫上刘天给阿九买生日礼物,刘天这人虽然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最优秀的就是他的眼光。
仝文敏差点没气死。
她看上一个粉红卡哇伊的水杯,刘天摇头说俗气。
她指着半人大的玩偶熊,刘天皱眉说她幼稚。
她趴在柜台上看一个赤红色的吊坠,刘天摆手说不搭。
“你行你来啊。”
刘天拿起一把匕首,冷冷的纯黑色,握在手里厚实冰凉。
一按凸起的小疙瘩,
蹭
黑色的刀锋有些凌厉。
“多少钱?”刘天问站在一边的女售货员。
售货员咬着下嘴唇,有些惊讶,顿了顿才说,
“七十五,不过,女孩子一般不喜欢这个的。”
刘天故作深沉的笑笑。
“要不音乐盒怎么样?”仝文敏指着一个很精致的小木船,她已经对刘天丧失信心了,压根没等刘天回答,便对售货员说,“就它了。”
刘天被无视了,这能忍?,他说
“还凑合。”
…;…;
第三天傍晚,二人逃掉自习,奔向阿九的摊子。
阿九一脸淡然地给二人盛了两碗甜糊糊,二人一脸兴奋地喝着。
“你兴奋什么啊?”刘天边喝边问仝文敏。
“不知道,”仝文敏说,“反正就是很开心。你兴奋什么?”
“自我认识阿九以来,这是第二次免费喝她的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觉得有些不对,
“阿九你怎么这么淡定?”
阿九很工整地笑了,露出了八颗牙齿,
“我昨天研究了一晚上,我表情淡定一点会更好看。”
“丑八怪的心酸呐。”刘天摇头叹道。
仝文敏一拳捣在刘天肚子上,刘天嗷地一声弯下了腰,
她很认真的说,
“我们是朋友。”
阿九笑了,一挥手,
“以后你们喝甜糊糊全部免费!”
刘天刚抬起头,恰好看到了阿九明媚的笑,眼神清澈的吸人,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其实阿九真的很美。
“阿九万岁!”刘天大喊。
四周的行人怪异地看了过来,仝文敏捂住了脸,太丢人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色变的朦胧不清,路灯亮了起来。
仝文敏拿出了音乐盒递给阿九,阿九兴高采烈的快要跳起来了。
刘天扔给阿九一把匕首。
阿九沉默了。
突然看着刘天,眼里满是感动,
“我的梦想就是想做一名女刺客,身姿矫健,飞檐走壁。”
“你太懂我了!!”
刘天潇洒地摆摆手。
仝文敏“…;…;”
刘天去买了些罐装啤酒,三人拆开喝了起来。
谈天说地,打趣胡闹。
仝文敏说她母亲对她要求极高,什么跳舞,唱歌,补习班,上个不停,她特别想要好好睡一觉。
阿九说自己生下来就父母双亡,全靠着父母朋友把自己养大,可是自己又有病,需要花费特别珍贵的药材才能活着,她父母的朋友已经尽力了,甚至倾家荡产,甚至要去铤而走险去打劫,阿九便自己离开了那家人。
刘天说你们真惨。
阿九仝文敏瞪着他,“说说你!”
“男人最没用的就是一无所有时的温柔。”刘天说。
“嗯?”仝文敏有些听不懂。
“我一无所有又不愿意去努力,整天想着天降奇遇,盼望一步登天。”
“可谁知道真的登上了天。”
“你为什么杀人!”
仝文敏突然问,眼神变得说不出的郑重。
终于说出来了,这一个月虽然刘天和仝文敏已经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朋友了,但仝文敏从来没有问过有关学校杀人的事情,刘天知道,这个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这个槛过不去,那,就很难做朋友了。
仝文敏本来的打算便是随他怎么做,自己不理睬他便好了,他为什么杀人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可是随着时间,难免的交流,仝文敏终于还是对他生出了亲近之感,她根本不能把杀人的刘天和现在的刘天联系起来,从什么时候松动的他已经忘了,她只知道她忍不住了,她必须知道刘天为什么杀人。
阿九安静的喝着酒,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街上人来人往,或喜或悲或无相。
刘天看着仝文敏,
“想杀便杀了。”
“你——”仝文敏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想杀就杀。
“你可能不是很了解我,我,心里没有善恶观念。”刘天有些忐忑,但仍然说着,
“全凭我心。”
按照电视剧的章法她应该会很愤怒的大骂我一通,然后走人。刘天想。
仝文敏喝了口酒,平抑了一下心情。
“以后可以不杀吗?”
“不知道。”刘天摇头。算起来他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人可以杀,可是,将来的事谁说的定呢?
“我怕那样的刘天。”她脸色有些苍白的抬起头。
“可那就是我。”刘天声音很低但坚定异常。
仝文敏看向正在喝酒的阿九,
“她听不到?”她以为刘天用什么办法让阿九听不到。
“可以。”阿九说。
“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早就知道?”仝文敏问。
“嗯。”阿九浅浅喝了一口酒。
刘天舔了舔上嘴唇。阿九怎么知道的,自己几乎给所有知道的人下了禁制,没有人可以说出口的啊。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仝文敏站了起来,猛得向远跑去。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刘天是怎么想的,那可是人命,还是朝夕相处的同学,他说杀就杀,豪无愧疚,她不可能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绝不可能。
夜灯之下,世界泛着流光,仝文敏跑掉之后环境本该显得有些寂寥。
刘天却笑着问,“汝是何人?”
“你怕么?”
“嗯?”
“怕她不理你么?”阿九歪着头,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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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怕。”在没有将一切说开之前,刘天很忐忑,生怕仝文敏会不理自己,但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之后,刘天便没有了畏惧,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阿九手一伸,掌中出现了一面镜子,里面是走在街道上有些失魂的仝文敏。
“观世境。可观世间一切诸事。”
“那你是在玩我们喽?”刘天笑的明媚。
“没有。”阿九收敛了一切神色很认真的看着他。
刘天一口把酒喝光,站了起来,捂住耳朵,
“我不听,我不听…;…;”
刘天跑了。
阿九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