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于凉亭之上的阴影中，一个人如同黑色的蜘蛛一样垂下来，施礼后食指点额头，通过秘法传音给柳悔，柳悔听完密报大皱其眉：“真有此事？！”
那人一低头，显然是是确认过了。
沉吟许久，突然展颜一笑：“原来如此，你下去吧。”
那人再次行礼，然后双手一抓黑色绳索，倒着进入了凉亭阴影之中。
柳悔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踱步出来，抬头看向天空，启明星已经高悬，突然放声大笑，而后一指苍穹：“贼老天！连你都脱不开这道！还有什么权利来管我！我偏要破了你的道！我偏要取代你！成为这真正的天道！！哈哈哈……”
放肆的大笑声惊着了外面的文武群臣、宫娥太监，全都毕恭毕敬，就连那几个有些支撑不住的老大臣也尽可能的提起精神来，一只哼哼唧唧的几个“伤号”此刻也全都从担架上翻下来，跪地叩首。
而后，成宁王柳悔立于枪头，傲然俯视跪拜的群臣，大喝一声：“都在这跪着干什么！给我哭丧吗？！”
无人敢吭声。
柳悔冷哼一声：“想来，你们在这跪了一下午，是跪上瘾来了吧？那就继续跪着吧！”
“陛下息怒！”军机大臣抓住了这个台阶赶紧给双方下来，“臣等身为罪臣死不足惜，可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可就是万死莫辞啊！还请陛下息怒！让臣等戴罪立功！”
“请陛下息怒，让臣等戴罪立功！！”并非周围人都是应声虫，只是这“谁说话谁不能说话”也是有一个潜规则的，或许你能说出更好的话来，可惜你并不是那个身份地位，就不能做这个带头人。
“哼！这就是你想了一下午想出来的说辞吗？”柳悔冷哼一声，“你们在这呆了一个下午，想必你们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推卸责任、怎么减轻刑罚，不是吗？”
片刻的安静。
“但是这是我想要的吗！！”柳悔轻轻一踩，墙面发出轰隆隆的震动声，而后一个巨大的裂纹以他脚踩的地方为中心散开。
“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最后一个机会！”柳悔一字一顿的说道，“今天晚上都会去，无论是找能人异士也好，多人谋划也罢，我要你们在明天朝堂之上，至少给我解决方案、防范措施或是有人能把事情给我彻底解决掉！而不是推卸责任没病装病！懂了吗！！”
“臣等明白！！”整齐的呐喊声将墙壁都震得掉落灰尘。
“记住了，明天早晨，我不想听到什么年事已高年事已高就给我回家养老！不想听到说已经尽了全力能力不够就给我滚下去！不想看到有人带着无关痛痒的小伤就跟我哭哭啼啼没有死的觉悟就回家抱孩子！听见了吗！！”
“臣等明白！！”
又盯着他们一会，等那几个老大臣真的受不住，身子开始打摆子的时候才一挥手：“散了吧！早点回家休息。”
“谢、主、隆、恩！！”
看着他们都散去，柳悔鼓动内息滑了出去。
……
一个特殊的地牢，关押着一群特殊的人。
穿着有些脏乱衣服的佳安被带出来，看着悠哉坐在八仙桌前面的柳悔，她突然哈哈大笑：“我说，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杀人杀得有些频繁了？我这才刚刚进去啊！”
柳悔淡淡一笑：“我有很多的人可以用，并非一定要用你……”
佳安猛地把脸伸过去，惊得她身后两个狱卒连忙去按她：“那你倒是让他们帮你啊，怎么又把我叫出来了？”
柳悔挥挥手表示无所谓，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道：“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你也是个女孩子。”
“哈！原来你看出我是女孩了！”佳安夸张的张大双臂，“那么接下来怎么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感化我？然后让我拜倒在你脚下，被你收入后宫和一群傻娘们争宠？顺带着再杀掉那些烦人的混蛋。”
柳悔抬眼看她：“昔日，吕后将戚夫人斩去四肢，挖掉双眼，切掉舌头，毒哑嗓子，熏聋耳朵，划毁面容，拔去毛发，置于厕所之中，称之为人彘。还派人每天专门照顾戚夫人，折磨致死。”
佳安对此嗤之以鼻：“你想对我如此？那就做好了？我怕你？”
“不，我只是在想……你与人彘何异呢？”柳悔道，“人彘不能动、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言，可是脑子却是活的，自杀都做不到，只能慢慢的死去。每日浑身污渍，鼻中嗅着晦味，或许还有驱虫在身上爬动，可是她连瘙痒的办法都没用，只能在一日日的折磨中死去。对了，我听说当人失去某一个感官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成倍的敏感。”
佳安赞同道：“这一点我同意，有时候我把自己眼睛吃了，听觉和嗅觉就会变的敏锐！”
柳悔没理她：“戚夫人的状态活不了多久，但是你呢？你和她的不同在于你会活的太久，久到……也许会久到连我都老去、死去而你依然被关在监狱里，然后有朝一日改朝换代，这个秘密的地下监狱被人遗忘，和你一同被关押的犯人死去，可你还活着：一个人在黑暗中声嘶力竭的呼喊却无人回应，过了漫长到连你自己都辨认不出的岁月之后，如同死了一样的活着。”
佳安摸着下巴，沉思道：“也许久到一定时间我就会忘掉活着这个概念，然后灰尘什么的就开始在我身上堆积凝结，没准会变成一个泥土外壳也说不定……”
柳悔看看她：“……我本来的设想是你会疯掉，但是现在看来最终的结果可能是你的身体活着但是灵魂分散了。是我想多了……”
“疯掉？”佳安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一样，“哈哈，你竟然说我会疯掉？！哈哈！难不成你现在认为我是正常的吗？哈哈哈……”
“所以说，是我想多了……”柳悔无奈的起身，往门口走：“本来还说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之后就给你一个月的假期让你好好玩一玩的，现在看来……”
“等一下……”佳安猛地移动到柳悔身前，顿了顿，然后蹲下身子以四十五度角仰视柳悔，一脸可爱的萌萌表情，水灵灵的大眼睛闪动：“陛下，此重任就且交给小奴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