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一夜饥肠辘辘地赶路,无名又累又饿,为了赶路,他除了几次饮水,就没怎么停歇过。他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在河边找了一把野草的根茎后,有滋有味地坐在岸边吃了起来,没错。根茎,不是野菜,溪流在数次自然扩宽演变成河流以后,无名食用的野菜就跟着失去了踪影。这里的河水开始变得有些浑浊,可能跟碎石路被泥路取代的缘故,四周的群山也没有了石山,全是一成不变葱郁繁茂的原始山脉。
至于前些日子无名信誓旦旦坚决不吃草的豪言壮语和男人骨气。。。无名觉得,他要是草根都没有的吃的话,他甚至会扒拉着四周的树皮吃下去,只要那玩意能吃。
极度饥饿会使人失去理智,无名用自认为无数次的挨饿验证了这一点。别问他为什么不去打猎,他只能说他没那技术。能吃肉谁想吃这草茎。
一夜的追寻无果,让无名懂得了认清事实和量力而行,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让他垂头丧气,一件事情的成功除了努力,还需要点运气。
昨夜捡的怪石在白天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这点让无名有些意外,其实如果这石头的分量再重点,看起来也不要剔透,无名会更高兴点,谁不喜欢金子。正所谓一金在,天下我走,底气足了,自然活的滋润。
嚼完几把草茎,他决定在赶几个小时路,如果车队昨夜在河边宿营,那么这几个小时的追赶是他最后的希望。
老天终于往无名这边站了一回。
在旭日东升时,无名听见了马嘶声,还有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无名又惊又喜,他笑得像个孩子一般,飞奔地往声音来处奔去。
绕过一个小山丘,他远远地看见了他追寻了一夜的车队。
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整个车队昨日在河边宿营,辆马车呈曲线停在岸边,将这些人的帐篷环在其,一些男子已经在收拾帐篷,看来已经准备上路。河岸边有几名大汉正在洗漱,还有些人,或在喂马,或几个凑在一起吃着东西,调侃着对方。
无名来不及多想,一边往人群跑一边招。
一名洗漱的大汉立刻发现了靠近的无名,他高喊一声;“嘿,警戒。”其余众人纷纷放下东西,向无名围了过来。无名有些惊愕,放缓了步子,当他看清这些人腰间为何物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全是铁剑,货真价实的铁剑。虽然未出鞘,但那金属的光泽,狰狞的外感,还有深深杀气,强烈地震慑着无名的神经。无名绝不相信这些金属利器只是这些人的装饰。除了铁剑,有几人身上还背负着弓箭和箭簇,弓箭和箭支也是做工精细,金属打造。
为首的是一位体格壮硕的大汉,他**着上身,脸上胡子拉碴头发却修剪地极短,高鼻梁蓝眼睛,典型的西方人模样。一张还有水珠残留的脸上此时满是凶恶。“干什么的”他斥责道,同时一双锐利的双眼不停地扫过无名全身。其余众人在看到无名无寸铁模样又狼狈落魄时,都放松了紧张的神态。他们或轻笑,或冷漠,或漠不关心,或面色不改。无名发现,这些大汉大多与为首的男人一样,身材挺拔,高鼻梁蓝眼睛黑发,但有些人胡子经过细心修剪,大多数人头发较长蓬松而过肩,其还有几人头发是金色的,黑头发黑眼睛他倒是没看见一个。
“大哥,是这样的。我。。”看到这阵势,无名有些紧张,不知从何说起。
“臭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称兄道弟,说,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来这里又干什么!”大汉又是一番厉斥,他还边说边用剑鞘搓了搓无名的胸膛。
看到大汉如此咄咄逼人,无名有些恼火,但自己明显不敌对方,而且还将有求于人,只得忍气吞声。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他,不然看这大汉的暴脾气他可能觉得自己在戏耍他。
“我迷路了,饿了几天了,我。。”无名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缓而真诚,可他刚说到一半,又被粗暴地打断。
“行了,臭要饭的,老子今天心情好,趁早滚蛋,要不然老子废了你!”大汉一脸鄙夷,颇为不耐烦指了指无名身后,示意无名离开。
饶是无名性情再温和,被这样一番羞辱,心气愤难平,他脸色冷漠,转身离开。
“巴克统领,出什么事了”一声苍老而沙哑的呼喊传来,那名领头的大汉立刻转身。一位衣着华贵走路不太稳固的老人在似乎是仆人的搀扶下缓慢走来。叫巴克的大汉微微行礼,道“费斯大人,只是个臭要饭的罢了,您去马车上歇着吧,放心有我们图狼佣兵团的护卫,您和您的商品都会完好如初地到达特伦斯。”
老人笑了笑“那是当然,图狼佣兵团的实力和信誉有目共睹。”他望了望离去的无名,朗声叫道;“年轻人,来,回来。”
无名诧异的转过头,看见向自己招的老人,他面容慈祥,身材稍微臃肿,想来平时定是锦衣玉食才会显此富态,他的衣着华丽,材质看起来也是不俗,而周围大汉身上大多穿着布衣布裤,少数几人是兽皮做的背心。在无名看来,这些大汉在老人面前倒想是一群叫花子,就连老人身边仆人的服饰也比那些大汉强上几倍。当然,无名暂时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运动衫,牛仔裤,和破烂的球鞋有多么不伦不类了。
听见老人的叫声,无名想了想,还是往回走了。事情看来有些转,难得的会不容错过,哪怕即使只是问个路,对现在的他也大有帮助。看着一身穿着颇为古怪的无名,老人眼神惊异,不过在他注意到无名的外貌特征时,对无名的服饰立刻没了兴趣。
无名微笑地冲老人点了点头,这是他认为的礼貌方式。
“你是伊斯特人”老人询问道。
“什么伊斯特?”无名微笑询问,老人的话让无名有些莫名其妙,但他随即一想自己失忆恐怕忘记了许多寻常的东西。
“你的黑色眼珠,黑头发,黄皮肤,还说你不是伊斯特人。哦,天哪,还是纯种的伊斯特”老人声音虽然并不浑厚,却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最朴实的农民。”一直冷眼相看的巴特突然无端地插了一句。
众人的表情都开始意味深长起来,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随后众人都开始大笑起来。老人更是笑得欢畅。无名也跟着干笑了几声。他觉得气氛非常尴尬,众人似乎都在拿他调侃,可他又没有断定事情的根据。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事事烦闷的地方,这些人都奇怪地难以理解。
老人终于笑够了,他收起了笑意“看来你是饿了很久了,我们食物虽然不是很充裕,但还是能给你腾一点,谁叫我喜欢乐善好施呢,提昂啊,去拿些兰豆来给这位年轻人。”
无名一言不发,他脸色平静,脸上还残留淡淡笑意。
“老爷,那兰豆不是给马吃的么?”一旁的仆人小声询问着。
“嗯?”老爷冷嗯一声,仆人不敢在作答,朝马车方向走去。
几名大汉脸色怪异,他们眼有着同情的意味,在看了一眼无名后,远远走开了。巴特依旧是一脸凶色,他环抱双臂,看向无名的眼充满嘲讽。
气氛仿佛开始凝结,老人的微笑依旧挂在嘴边,笑嘻嘻地看着无名。无名就算在无知在不谙世事,可感觉告诉他,他笑容充满虚伪,仆人的话他并未听清,但既然可以得到食物,无名自然不会过多去挑剔。
“多谢您的食物。我还有个小请求,不知是否能像您问问最近的村落或者城市怎么走。如你所见,我迷路了。”
听见无名所语,老人又是长笑几声。
“年轻人,我已经无偿给了您食物,自古一分东西一分价,你可不要贪得无厌哦”
“这。。。”只是问路而已,无名没想到老人如此吝啬。
老人似乎知道无名心所想。
“信息自然也是货物,老夫走南闯北,经商多年,虽有些基业,但处处行事仍需遵循行商准则,拿出你值得交易的东西,就可以带走消息。否则老夫也是有心无力啊”老人说话神情严肃无比,似乎所说意义重大不容忽视。
在又看了一眼窘迫的无名后,老人转身离去。也许在老人看来,一个吃不饱的叫花子身上又能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巴特和剩下的大汉看到老人离开,也没了兴致,各忙琐事去了。
看着老人逐渐远去,无名摸了摸口袋的怪石,一咬牙,追了上去。
“大人,等等。”古怪的尊称让无名颇有些不适应,但听那个叫巴特的大汉是这样尊称,无名也只好有样学样。
看到无名跟来,老人大为不悦。
“年轻人,兰豆已经去给你取了,你在原地等等就好,可别不懂分寸。”
“大人,你看这个东西值钱么。”无名有些忐忑,他试探性的将那块怪异的黄色晶体给老人观看。晶体玲珑剔透,它静静地躺在无名的右心,一股无形的力量也随之散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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