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燕雪萍醒。
多么轻巧的一句话，真要做到，又何其的难。
顾天爵纵使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可在这种医生也拿不准的疑难重症面前，他能做的，只有砸钱，让燕雪萍享受到最高规格的医疗护理，至于她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他有心也无力。
江秘书是在一小时后到的，跟着顾天爵到三楼房间议事，他一来，也间接缓解了两人之间沉闷又紧张的气氛。
桑小柚看着两人上楼，自己却下楼，出屋，到院子里缓口气。
三层楼的小别墅，仿古风，古意别致的门窗，青灰色的院墙，满墙爬山虎从这头绕到那头，入眼清新的绿意，看着心情也好了点。
桑小柚走到院门口，瞥到墙上设置的密码锁，心里再次将男人问候了一遍。
贼进不来，她也出不去，很好，很安全，她想砸门了。
而她头顶，三楼观景阳台，一抹高大的身影倚在栏杆边，默默注视站在门前试着开锁的女孩，忽而，拿手机拨号。
桑小柚绞尽脑汁解锁密码，男人的生日，手机号，甚至自己的，试了四次，都不对，想了又想，正要输第五次，手机响了，桑小柚低头扫了一眼，是男人打来的。
屋里屋外的，喊一声就是了，打什么电话。
桑小柚不是很情愿地接起，听到男人在电话里说：“忘了告诉你，一楼大门，还有院门设置了自动锁，输入密码错误超过五次就会锁定，过半小时才能解除。”
说完，挂断。
桑小柚下意识转身，一楼门口没人，抬头往上看，三楼阳台的门没关，风吹过，掀开门前的浅灰色帘幕，好似人影在浮动。
他真是辛苦了，谈正事还不忘挤出空当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桑小柚嘲讽地弯了嘴角，抬脚走到秋千架上坐着，安静的想办法。
房间里，顾天爵拿过江秘书调查到的资料，一份份仔细的看，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江秘书一边留意领导神色，一边作补充。
“这个温丹宁只结过一次婚，丈夫是会计，婚后两年死于车祸，户籍资料上显示她是一个人，无儿无女。”
“是没有生过，还是没有上过户籍？”
温景睿是十岁出的国，如果没有记在温丹宁户籍下，那么他是如何入学的，难道温丹宁自己在家里教他。
亦或者，温景睿不是她亲生，是丈夫死后领养的，后来又送到国外给别人养？
这个男人的身世是有多见不得人，隐瞒得这么深。
江秘书看顾天爵皱眉，小心翼翼地说。
“二十年前很多地方户籍制度并不完善，出生登记更是一纸空文，父母如果不带孩子上户，政务部门也很难掌握到实时人口信息，到现在青壮年里仍有不少黑户，有的被父母恶意遗弃，辗转多家，甚至吃百家米长大，真要去查清他们的出生，也是困难重重。”
“再难也要查，黑户是当年政策不完善，落实不到位造成，现在有条件了，就必须查清楚查明白，让每个人都有尊严有身份。”
尤其是温景睿，依顾天爵从政多年的直觉，他的身世，很可能牵扯到一头大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