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嘴角,对他这么轻佻的一句小妖精有些接受无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有没有。
虽然我已经重新披上了衣服,但是爷爷却并没有因此而重新转过头来。
“这次出去,你想度的假也度够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好好完成任务了。桌子上的文件你先拿去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想办法把他做掉。”
我弯腰拾起茶几上的文件袋,粗略的翻了一翻便合了起来,夹在左臂弯里,双脚并起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在我都不知道的什么时候,我和爷爷之间其实已经只剩下这些上首和属下的关系了。似乎自六岁那年起,我离开他的身边,离开那座充满了欢乐和温暖的军政大院开始,我的人生似乎就只剩下这些僵硬的亲情和无尽的鲜血了。
在我还高举着手臂,行着军中最崇高的礼仪的时候,那个老人已经看也不看我一眼,扭头上楼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恍惚,无意中好像他的身影突然变的模糊成两个,一个依然保持着如此冷酷无情的姿态上楼上走着,一个却突然弯腰蹲下,慈祥着笑着,拍着手迎接我,一如那年秋天,银杏树的树叶落了满园落在他半白的头发上,他却依然不在意的慈祥的对我笑着。
什么时候,在他的身上,我已经找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了,留下的只有这么一个有些驼背,却依然雷厉风行的老人残忍地将我一次次推到刀尖上,恨不能我死,且没有一丝顾念的亲情。
我从不清楚,我在他的心里究竟算是什么,是他的亲孙女,还是可以随时舍弃的一把利刃。
虽然,他曾经给过我明确的答案。
“一个你父亲犯下的错误,近亲乱,伦产生的孩子,也只能给我濮阳家抹黑,除了杀人,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你那双沾满血污的手,不配去碰其他东西!”
多么狠的一句话啊,而这句话还是从曾经最疼爱我的爷爷的口中说出来的。他说这句话的那一刻,我头一次尝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患的是心悸症,但那种痛苦的确已经让我恍惚了,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因为我身体的原因。
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往日的痛苦回忆,竟像是滚烫的铁块,在最娇嫩的心脏上烫出一个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发出可怖的滋滋的声音,冒着名为回忆的浓烟。
我转身走向房间,照顾我的吴婶儿已经提前为我放好了洗澡水,却连我想见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在我进卧室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我脱下衣服,将整个身子浸泡进洗澡水里,连脑袋都没有露出来。水里安静极了,像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令人痛苦的回忆,没有令人纠结的感情,没有即将面对的困苦,和死亡的威胁。如果可以,我真想永远呆在这里,哪怕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好。
脑海里闪过很多从未遇见过的画面,皎白色的古装衣裙与鲜红如血的绣龙长袍相互缠绕,又渐渐合一,混沌之中,似乎又呈现了一幅八卦图,白与黑相互追逐争斗,散开又重聚,最终又渐渐汇聚成人形,变成两个看不清长相的英武男子。
那件渐渐合一的长袍围绕在他们之间晃来晃去,他们的身形被吸引,纷纷伸手去抓,却始终抓不到。最终,两人不耐烦了,举起武器刺穿了那长袍。
白光从破损处射出,窒息感来临,我猛地从水里起身大声的咳嗽。
“小芽,小芽?你怎么了,你再不说话我可进来了”
是哥哥的声音。“你别进来,我没事,马上出去。”
这个色魔,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我敢保证,我要是再不起身,他还真敢闯进来,然后以关心我身体为借口占我便宜。
虽然这从未发生过,但是他的确有一次以借东西的理由在我没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我的房间,更糟糕的是那时候我正在换衣服,身上几乎没遮住几处。我慌乱的赶他出去,他也很快就走了,但是仅仅是他看看的那几眼我也忍不住想要把他眼珠子抠下来。这个流氓,真不知道我的卧室里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借的。
我站起身,擦干自己穿上浴袍就走了出去。接着,我就看到了一幅辣眼睛的画面。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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