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抖如筛糠的小混混见有人来, 先是面露凶光,可瞥到简攸宁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连连向来人求饶, “求你们帮我报警吧。”
为首的中年男人:……
真是醉了。
所有的事情明显都是小混混惹出来的, 结果要报警的人居然是他?
难道简攸宁比jǐng chá更恐怖?所以他们宁愿坐牢, 也不愿意继续和简攸宁呆在一起?
“对对对, 帮我们报警。”
其他人连忙附和。
至少报了警,还有可能叫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解了身上的剧痛。
他娘的,真的是太痛了。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痛过。
中年男人理也不理小混混,此刻他已经收起了惊骇,恭恭敬敬地开口,“简xiǎo jiě。”
小混混傻眼, 这才明白, 这简攸宁身后一直有人保护, 刚刚的阵法顶多持续半个小时, 就算他们要了简攸宁的性命, 也会被人带走。
他们同样被人坑了。
简攸宁只是打量了一眼他们的站姿,恍惚明白了什么,并没有开口问对方的身份。
她身边能派出军人的, 除了黄文柏还有谁?
她瞅了一眼小混混, 然后道,“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他们只是马前卒, 具体的情况你们看着办。”
其实简攸宁心里门清, 不出意外应该是黄雅的手笔,只是不好对其他人直接说出口。
中年男人连连点头,然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一拥而上,把这些小混混们绑得结结实实。
“简xiǎo jiě,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小混混们有苦难言,但还是被带走了。
简攸宁点头。
这时她的shǒu jī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见来电显示,她连忙按下接听键,“黄二爷。”
黄文柏心急如焚。
他已经给简攸宁拨了无数个diàn huà,可总不在fú wù区,此刻听到简攸宁的声音,他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平地,“没事就好。”
不等简攸宁说话,他又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别害怕。”
在黄文柏眼里,简攸宁纵然玄学造诣高深,可毕竟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碰到这些事情,哪里能不害怕?
简攸宁心中浮起些许怪异,可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交代?能给什么交代?和黄文柏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顿时面上明媚生辉,“我没害怕。”
实则心里正在思索着该怎么回击黄雅。
总不能她吃了亏,往肚子里咽吧。
简攸宁虽自认为是个好性子,但这时候,好性子可没什么好处。
黄文柏听着对方平静的声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简攸宁并不是装平静。
“这件事情应楚旭有关,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踪迹,等着他现行,就能够抓到他。”
多亏了他联系简从佑,否则还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楚旭替穆老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死不足惜。
“还有,廖大师出关了,他已经大致摸清了阵法的门道,只要找到穆老,做最后的确定,就能够着手破阵之事。”
黄文柏想着这祸害人的大阵能破,感觉悬在头上的一把刀也消失了。
听着接二连三的消息,简攸宁不由自主地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说。”
黄文柏冷冰冰的面上浮出一抹极浅的笑意,“你照顾好自己就行,至于其他的,有我。”
简攸宁回到紫金蓝湾,恰好碰上杜唯唯shàng mén打扫。
杜唯唯如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丢了学费痛哭流涕的女孩子,她逐渐变得开朗乐观。
不过此时杜唯唯有些惴惴不安。
她解开围裙,随手擦了一把,然后凑到简攸宁的身旁,“攸宁,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简攸宁瞧着对方瘦削的脸上多了一丝肉,胖了不少,看来最近的生活是极好的,她笑道,“你说,我听着。”
杜唯唯见大门紧闭,紧张褪去不少,她压低声音开口道,“攸宁,今天我在宿舍休息时,有一个女人找上了我,把我约去了外头的咖啡厅。”
“原本我是不准备去的,可偏偏她提到了你的名字。”杜唯唯一瞧就知道那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就不是什么好人,二人的谈话也的确证实了她的猜想,“她先和我兜了一圈,然后又拿出了一张支票,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在你卧室中下毒,这支票就归我。”
简攸宁眉头不由自主蹙了起来。
杜唯唯腼腆地笑了笑。
在她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是简攸宁不吝啬于帮助她,不仅仅替她交了学费,而且还借了她生活费,最后又留她在家里打扫卫生。
做人是要知恩图报的。
“攸宁,我假装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对方。因为我怕她会找上其他人,让你防不胜防。至少我还能帮帮你,透露透露消息。”
说着她站起身,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这就是她给我的,你看看有没有用。”
“还有这张支票,上面有五十万。”
简攸宁瞧着对方质朴的脸庞,心中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最缺钱的杜唯唯竟然真的拒绝了这五十万,还选择了虚与委蛇,尽最大程度帮助她。
有些话哽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
但不得不说,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暖遍了全身。
简攸宁接过支票,粗粗扫了一眼,就又递到了杜唯唯的手中,“收着吧,既然是她给你的,这就是你的,没有人能拿走。”
杜唯唯诚惶诚恐地连忙摆手。
“攸宁,你别吓我,这是五十万而不是五块钱啊,我怎么能收。而且她们一旦知道我撒了谎,一定会找其他的理由来对付你,我知道你本事大,快想想办法。”
她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五十万呢。
有些钱可以拿,譬如攸宁给她的工资,确确实实是凭借她的劳动所得。
有些钱就是烫手山芋,她虽然穷,但是却有骨气。
杜唯唯的神情坚定无比。
简攸宁见她接受不了,便不再把支票递给她,她心中寻思着,重新找一个由头,再把钱给她。
反正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要白不要。
“唯唯,谢谢。”
杜唯唯笑得舒心,而后再度叮嘱,“她们要你的命,你一定要当心。”
简攸宁点头。
而后她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玻璃瓶上,透明的玻璃瓶中装着褐色的液体,简攸宁眉头再次蹙了起来。
不过简攸宁并没有打开,谁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这东西还是尽早交给能认识的人研究才好。
***
黄雅正在办公室内焦急地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一眼桌上的shǒu jī。
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对简攸宁出手,简攸宁生,她的儿子就死,所以她怎么也不会容许简攸宁活着。
正在她心急火燎之时,shǒu jī铃声终于响了。
黄雅一个箭步走到办公桌旁,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成了。”男人说话的声音沙哑之极,但他的话里仍透出些许的得意,“你就等着简攸宁死吧。”
黄雅眼睛一亮,欣喜与激动的情绪溢满全身,她稳了稳情绪,感激道,“报酬我会一分不少打入你的账户,希望你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
男人是真的得意。
估计所有人都想不到他对简攸宁下毒的手段,怎么能让他不得意。
黄雅连连点头,而她又担忧道,“那简攸宁家的小保姆真的不会上钩吗?”
男人嗤笑,“我已经把杜唯唯所有的经历都打听过了,她做人最讲知恩图报,用支票huì lù她,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清楚地告诉简攸宁。”
到时候东西到了简攸宁的手中,只要她打开,就一定能中毒。
这是最重要的一环。
而且,就算简攸宁拿东西送去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名堂。
黄雅有些心痛给出的五十万,不过想到能要了简攸宁的命,还是值得的。
她又问,“那群混混听说被带走了,他们不会说些不该说的吧?”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把事情办的妥妥贴贴,漂漂亮亮,对方还这么婆婆妈妈的,“他们知道什么,就知道要找一个叫简攸宁的人的麻烦而已,能说什么?又能交代什么?你别自取烦恼。”
他亲自布阵,特地布了一个浅显又易破的阵法,就为了简攸宁出手破阵。
因为破阵与他下的毒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不破阵,就算打开了玻璃瓶也没法中毒。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没做。
谁也不能把事情和他联系上,和黄雅联系上。
见黄雅还想说些什么,他打断对方,“行了,不要再说了,你只要把钱打到我账户,等着简攸宁死就好了。”
黄雅连连应声。
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因为事情进行的实在是太顺利了。
又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了许久,黄雅才把自己的不安压下,这件事情和她没关系。
简攸宁死了最好,没死的话,还得劳烦她再想办法。